诊所升级完成后，第一位客人来了。
但并非预约名单上的任何一位。
下午的光线透过高窗，在诊所木地板上切出斜斜的光斑。沈凌霜正在校准“路径实相模拟场”的最后一个参数，墨渊在旁记录能量读数。门铃就在此时响了——不是预约系统的提示音，而是诊所那扇古老木门自带的、铜铃般的清脆声响。
两人同时抬头。
门被推开一道缝，先探进来的是一根魔杖，然后是半个瘦削的身影。来人穿着一身陈旧但整洁的黑色巫师长袍，头发油腻，脸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一双黑眼睛如同深潭，警惕而锐利地扫视室内。
西弗勒斯·斯内普站在门口，袍角还沾着跨位面穿越特有的、星尘般的微光。他的目光在诊所简约现代的陈设和沈凌霜、墨渊身上停留片刻，眉头蹙起，带着明显的不信任和“这地方看起来极不靠谱”的评估。
“……这里，”他的声音低沉丝滑，每个词都像浸过冰水，“据说能处理一些……顽固的思维问题？”
沈凌霜已恢复工作状态，合上手中的参数板：“那取决于‘顽固’的具体定义。以及，你没有预约。”
“预约。”斯内普重复这个词，嘴角勾起一个近乎讽刺的弧度，“对于某些……紧急且不愿声张的困扰，预约制度显得多余。”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魔杖，一个细微但逃不过沈凌霜能量视觉的动作——焦虑，以及竭力掩饰的、深切的痛苦。
墨渊上前一步，姿态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屏障感：“诊所来访者需经系统评估与预约。我们无法确认你的身份、来源以及……‘困扰’的性质是否在诊所能力范畴。”
“我的身份是西弗勒斯·斯内普，霍格沃茨魔药课教授。”斯内普冷冷道，“至于困扰……”他停顿了，那双黑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厌恶，又像是痛楚，“持续的梦境。不，是记忆。某些……特定场景的重复侵扰。
“重复的梦境？”沈凌霜问。
“记忆。”他纠正，声音低沉，“某些场景……不受控制地重现。”
“哪些场景？”
斯内普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沉默在诊疗室里蔓延，只有能量场运行时细微的嗡鸣。
终于，他说出一个词：“绿光。”
沈凌霜的“能量视觉”清晰看见——浓黑的悔恨如实质般缠绕着他，其中几缕橙红色的执念丝线正剧烈搏动，不断重播着某个瞬间。
“如果当初，”她平静地复述他早前提到的词，“如果当初你做了什么，那道绿光就不会出现？”
魔杖尖端骤然亮起一丝危险的红光。斯内普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
“你怎么——”
“我是心理医生。”沈凌霜打断他，“不是摄神取念师。但你的能量形态很典型——被‘如果当初’困住的人，都是这样。”
墨渊无声地调整了诊所的防护场域。
斯内普周身的紧绷感缓缓收敛。魔杖光芒熄灭。他盯着沈凌霜，黑眼睛里是审视，也是某种走投无路的坦白。
“莉莉·伊万斯。”他吐出这个名字，像吐出一枚毒刺，“如果当年……我没有说出那个词。如果我没有选择那条路。”
“你想改变那个选择。”
“我想知道。”斯内普的声音嘶哑，“如果改了，结局会不会不同。”
沈凌霜看向墨渊。后者微微点头——模拟场已准备就绪，能量稳定。
“可以。”她转向斯内普，“但你看不到‘幸福结局’，只能看到‘另一条路上的真相’。你确定要看？”
斯内普的回答没有犹豫：“确定。”
沈凌霜指向诊疗室中央那把特殊的椅子。银色脉络在椅背上缓慢脉动。
“坐上去。”
斯内普坐下时背脊挺直，双手紧握魔杖横放膝上。警惕，但坚定。
沈凌霜启动系统。
银色脉络骤然明亮。能量场发出低沉的共鸣。斯内普眼前的现实开始模糊、分层，另一重景象如水中倒影般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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