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竟是沈小姐做的!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声音陡然刺破空气,带着几分突兀与错愕,引得众人纷纷侧目,为沈韵竹打抱不平。然而,那名丫鬟却神色执拗,言辞坚定,一口咬定此事确系沈小姐所为。“翠玉!”王姨母一声厉喝骤然响起,目光如刀般剜向她。平日里聪慧伶俐的小丫头,今日怎会如此失言?疑云在众人心里悄然弥漫开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拨弄着真相的帷幕,却又让人无从捉摸。
“这小姑娘平日里不是被你管教得妥妥帖帖吗?怎的今日竟敢如此放肆?看来,你的手段终究压不住她这张利嘴啊!来人,先拖下去,杖责五十大板,再送出府去,省得贻笑大方!”赵姨娘向来对王姨母冷嘲热讽,此刻更是抢先开口,语气中满是咄咄逼人的寒意。“我的丫鬟,自有我做主。她平日如何,今日又是何种模样,我心里一清二楚;至于她的去留,也轮不到旁人置喙。”王姨母挺直了腰背,眼中透着一股不容冒犯的威严。这可是陪伴了她整整五年的姑娘,又岂能任由外人随意羞辱?“够了!够了!这是你们争执的时候吗?”前来讨债的妇人听得不耐烦,眉头紧蹙,声音里已带上几分怒火,“究竟是在办我的事,还是在清算你们之间的恩怨?莫非我今日是白跑一趟了?”话音落下,场面顿时陷入僵局,三股情绪如剑拔弩张般交织在一处,谁也不肯退让一步。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唯有那妇人的一声叹息,似乎将满室的火药味点燃得更加浓烈。
“王姨母,赵姨娘,眼下实在不是争执的时候。”沈韵竹一袭白衣,外披风衣,如雪般清冷的气质更显卓然。他缓步从屋内走出,行至那妇人面前,温声问道:“你可还记得那人的模样?能否细说一二?”妇人略一思索,答道:“那日他裹得严严实实,仿佛刻意提防着什么,我根本未能瞧见他的面容。只是……”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沈韵竹身上,“他当日所穿的衣服,与小姐今日这一身,竟是如出一辙。”此言一出,众人皆心头一震。随即,沈韵竹的贴身丫鬟开口道:“如此说来,此人必是府上的人无疑。前两日姑娘穿的是绿纱衣,而这身白衣,除了姑娘,又有谁能这般穿戴?”她稍作停顿,语气笃定地补充道:“至于是谁想与小姐为敌,此事恐怕难以深究。毕竟,那一日我始终陪伴在姑娘身边,未曾离开半步。”丫鬟的话音刚落,人群中的疑虑已然渐渐散去。然而,赵姨娘却陡然将矛头指向王姨母的丫鬟,冷冷讥讽道:“哼,依我看,准是你那丫鬟心存歹意,想要与我们沈姑娘作对!平日里看着多么懂事机灵,可今日却莽撞得很,做事更是冒冒失失,全然不像平日里的模样。”听闻此言,众人附和声渐起。有人接口道:“没错,你也别再护着你那小丫鬟了!跟了你五六年,在府上也算有年头了,她的品性如何,我们还能不清楚?”一时间,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了王姨母和她身旁低垂着头的丫鬟身上。空气似乎凝滞了几分,而赵姨娘则微微侧目,唇角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似笑非笑,似冷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