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盯着肉质墙壁上浮现的报表，眉头拧成了疙瘩。

“领导，咱们这季度的恐惧能量产出下降了15%。”他敲着桌面，“眷属们最近是不是太安逸了？”

奈亚正在用触须翻阅一本会尖叫的书，闻言抬了抬眼。

“您看，”沈渡把报表投影到空中，“自从办了食堂、开了团建，大家的工作积极性明显下降。上周的集体噩梦指标只完成了七成。”

一只小蠕虫正好从门口经过，头顶还别着流光境带回的小花。听到“噩梦指标”，它哧溜一下躲进了阴影里。

“这样不行。”沈渡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步，“得引入绩效考核。完成指标的奖励小鱼干，完不成的……扣发黏液补贴。”

奈亚合上尖叫的书：“随你。”

说干就干。沈渡花了一晚上设计出《深渊眷属绩效考核管理办法》，详细规定了恐惧产出、精神污染、维度侵蚀等各项指标的评分标准。

第二天一大早，他抱着厚厚一沓考核表来到眷属们居住的溶洞。

“都醒醒！开晨会了！”

眷属们睡眼惺忪地聚拢过来。当听到要实行KPI考核时，整个溶洞炸开了锅。

一只老影魔颤巍巍地举手：“大人，我这把年纪了，实在完不成噩梦指标啊……”

“放心，”沈渡微笑，“考虑到年龄因素，您的指标可以打七折。”

多眼怪们的眼睛疯狂转动：“那我们呢？我们擅长的是侦查，不是制造恐惧。”

“已经为你们设置了专项指标。”沈渡翻开考核表，“比如‘情报收集准确率’、‘跨维度监视覆盖率’……”

抱怨声此起彼伏。直到奈亚的身影出现在洞口，溶洞才瞬间安静下来。

“领导来得正好。”沈渡递过一份报表，“这是初步拟定的考核方案，您过目。”

奈亚扫了一眼，目光在“末位淘汰制”上停顿片刻。

“会不会太严厉了？”沈渡小声问。

奈亚轻轻摇头。他抬手，在考核表最下方添了一行字：“特殊贡献加分项”。

“还是领导考虑周到。”沈渡点头，“比如上次小蠕虫帮忙修好了位面通道，就该加分。”

考核制度推行第一周，效果立竿见影。

恐惧能量产出回升了20%，但也出现了新问题：有眷属为了完成指标，开始恶意制造恐惧；还有的为了抢功，互相使绊子。

最严重的一次，两只影魔为了争夺“最佳员工”称号，在重要会议上打了起来，把整个会场都变成了二维平面。

“这样不行。”沈渡看着冲突报告，头疼不已，“得调整考核方式。”

他连夜修改方案，增加了“团队协作分”，把个人指标和部门绩效挂钩。

第二天，他把所有眷属召集到广场上。

“从今天起，我们是一个团队。”沈渡站在高处宣布，“只有整个深渊的业绩达标，每个人才能拿到全额奖励。”

眷属们面面相觑。

“现在，”沈渡拍拍手，“各部门开会讨论本季度目标。记住，我们要的是可持续发展，不是涸泽而渔。”

令人惊讶的是，奈亚也出现在了会议室。他安静地坐在角落，听眷属们激烈讨论。

“我觉得应该重点开发新位面。”

“不行，现有位面的维护也很重要。”

“或许可以尝试差异化经营？比如给胆大的位面提供增强版恐惧体验？”

听着听着，奈亚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些曾经只会服从的眷属，居然开始主动思考了。

会议结束时，各部门都提交了详细的工作计划。连最懒散的黏液怪都提出了“优化黏液回收利用”的方案。

沈渡把整理好的计划书递给奈亚：“领导，您看这样行吗？”

奈亚翻阅着厚厚的计划书，突然问：“这是你家乡的管理方式？”

“算是吧。”沈渡笑了笑，“不过我们那儿可没有会说话的黏液怪。”

考核制度推行一个月后，深渊的业绩稳步提升，眷属们的工作状态也明显改善。更让人惊喜的是，他们自发组织了“技能培训班”，互相传授制造恐惧的技巧。

月末总结会上，沈渡给表现突出的眷属颁发了“月度之星”奖章——用会发光的阴影做的。

小蠕虫代表获奖者发言时，紧张得差点把奖章吞下去。但它说的那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现在……挺喜欢工作的。”

散会后，沈渡和奈亚并肩走在回廊里。

“其实我一开始还担心考核会让大家反感。”沈渡说，“现在看来，只要有公平的规则和合理的回报，大家都愿意努力。”

奈亚轻轻“嗯”了一声。

黑暗中，他伸出手，一枚星光凝聚的奖章悄然别在沈渡胸前。上面没有字，只有缓缓旋转的星云。

“这是……”沈渡惊讶地低头。

“特殊贡献奖。”脑海中的声音说。

深渊KP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