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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走出大厅没多远,慕清弦便觉出不对。脚下的青石板路比往日常走的更宽,两侧石壁上挂着的宫灯也换了样式,雕纹精致,灯火更亮,分明不是回紫竹院的方向。
她当即停住脚步,眉头微蹙:“我们去哪?这不是回紫竹院的路。” 腰间银铃也随之一顿,余音袅袅,带着几分疑惑的意味。
苏昌河没应声,反而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手臂稳稳托着她的膝弯与后背,动作娴熟而坚定。他语气漫不经心,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我现在是大家长,自然是住星月阁。”
“不要,我要回我的紫竹院。” 慕清弦眉头瞬间蹙得更紧,手撑着他的胸膛便想挣扎着下来,眼底满是抗拒,腰间银铃被她的动作带得 “叮铃哐当” 响个不停,透着几分急躁的戾气。
苏昌河低笑一声,手臂故意微微一松。慕清弦忽觉身下失了支撑,心尖猛地一紧,下意识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身体紧紧贴向他,银铃声戛然而止,只余下她急促的呼吸。
他本就只是吓唬她,见状立刻收紧手臂,将她稳稳托住,眼底盛着得逞的笑意,连眉梢都带着几分狡黠。
“再动,我就把你扔地上。” 苏昌河的声音里裹着几分警告,尾音却带着藏不住的纵容,根本没有威慑力。
慕清弦悬着的心刚落定,抬头便恶狠狠地瞪着他,语气却没多少威慑力,反倒带着几分娇嗔:“苏昌河,你个坏坯子!”
腰间银铃又轻轻晃动起来,“叮铃” 一声,像是在附和她的嗔怪,脆生生的,没半分杀伤力。
她嘴上虽在骂,环着他脖颈的手却收得更紧,指尖悄悄扣住他的衣领,生怕他真的一时兴起,把自己丢在这冰凉的石板路上。
星月阁的卧房里,烛火跳着暖黄的光,将整间屋子映得愈发静谧私密。
苏昌河将慕清弦轻轻放在床上,她甫一落座便觉出被褥的柔软蓬松,指尖下意识按了按床面,又抬眼环顾四周 。
雕花窗棂上挂着与紫竹院同款的竹纹纱帘,梳妆台上摆着样式相似的青瓷瓶,连空气中都飘着淡淡的安神香,竟与她住惯的紫竹院有七分相像,陌生里透着几分莫名的熟悉。
腰间银铃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了晃,“叮铃” 一声,打破了片刻的沉寂。
苏昌河转身,将别着匕首的玄色腰带解下,随手搭在床边的梨花木柜上,金属碰撞声轻响。他又坐在床沿,弯腰慢条斯理地脱鞋,动作自然流畅,没有半分局促。
慕清弦目光扫过地面,见那里空空荡荡,没有往日熟悉的地铺,心头骤然一紧,下意识往床最里面挪去,后背几乎贴上冰凉的墙壁,整个人缩成一小团,眼底满是警惕。
“苏昌河,你在干什么?” 她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发紧,指尖悄悄攥住了身下的锦被。
“睡觉啊。” 苏昌河勾了勾唇,抬眼看向她,语气自然得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眼底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
脱完鞋,他便直挺挺地躺了下来,只挨着床沿,特意给她留出大半片空旷的床面,连衣袖都刻意收着,没碰到她的衣角分毫。
“你睡下面!” 慕清弦伸手推了推他的胳膊,力道不大,眉头却拧得更紧,语气里带着抗拒。
“我现在是大家长,总不能天天睡地板吧?” 苏昌河偏过头看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无赖的狡黠,“床够大,我不碰你,放心。”
“男女授受不亲,我回紫竹院。” 慕清弦说着便要起身,想从他身侧跨过下床,腰间银铃被她的动作带得 “叮铃” 作响,透着几分慌乱。
苏昌河却猛地坐起身,伸手拦住她的去路,手臂横在她身前,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的探究,不让她有丝毫动弹的余地。
“慕清弦,你之前让我与你同睡一间房时,可没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我也没拒绝。” 他往前凑了凑,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磁性,拂过她的耳畔,“所以这次我提的要求,你也不能拒绝。”
“我……” 慕清弦还想辩解,话头却被他陡然截断。
苏昌河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拽便将她拉到自己跟前,两人距离瞬间拉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淡淡的墨香:“慕清弦,你是我的,你必须听我的。”
他指尖挑起她的一缕秀发,在指腹间轻轻绕圈,动作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暧昧,语气里却藏着一丝不容置喙的掌控欲:“大小姐,你之前对我使用的那些宫心计,我也想在你身上试试。”
慕清弦浑身一僵,后背瞬间漫上一层凉意,连呼吸都顿了顿。腰间银铃似是感受到她的紧绷,也停下了声响。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苏昌河 —— 带着几分强势的掌控欲,又透着洞悉一切的了然,仿佛将她所有的心思都看穿了。
原来他早知道自己那些小心思,却一直没揭穿,直到当了大家长才当众挑明。
那之前的种种温柔与纵容,难道都只是他在配合自己演戏吗?她从未真正走进过他心里,只是他达成目的的一颗棋子?无数念头在脑海里翻涌,让她心头泛起阵阵涩意。
她怔怔地点了点头,眼神失了焦点,没有再挣扎,默默退回到床的最里侧,背对着苏昌河侧身躺下,肩膀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像一只受惊后蜷缩起来的小兽。
苏昌河看着她僵直的背影,感受着发丝从指缝间轻轻滑落,低低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几分复杂的意味,却没再说话,也缓缓躺了下去。他依旧守着承诺,没有靠近,只在床沿静静躺着。
烛火渐渐弱了下去,光晕愈发柔和,房间里只剩下两人轻浅的呼吸声,还有偶尔从慕清弦腰间传来的一两声极轻的银铃轻响,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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