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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厅堂内,气氛剑拔弩张。苏暮雨携眠龙剑踏入。
苏烬灰眼中精光乍现,急欲上前接剑,慕辞临却身形一晃,抢先夺过剑柄,转手便掷给了一旁的慕子蛰。
“谢某特来讨剑!” 谢霸携谢七刀骤至,话音未落,谢七刀已持刀直指慕子蛰,刀锋凌厉如电,“把眠龙剑交出来!”
慕子蛰提剑迎战,剑光与刀光轰然相撞,火花四溅。
谢霸亦抽刃加入战局,顷刻间,厅堂内刀光剑影交错,桌椅倾覆,木屑纷飞,慕、谢三家之人混战爆发,人人眼底都燃着势在必得的狠戾,无人退让半步。
就在此时,玄色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苏家厅堂门口,正是苏昌河。
苏烬灰见状,瞬间攥紧了腰间长刀,看着对方眼底深不见底的冷厉,心头一沉,咬牙道:“你是来抢家主之位的!”
苏烬灰挥刀直劈,刀风裹挟着怒气,直取苏昌河要害。苏昌河旋身避开,腰间寸指剑应声出鞘,刀风凌厉如寒刃,招招致命。
不过十余回合,他便寻得苏烬灰破绽,刀刃稳稳架在其颈间,胜负立分,满堂皆静。
“要杀便杀!” 苏烬灰闭目咬牙,却迟迟未等来痛感。
他睁眼时,只见苏昌河收了寸指剑。
“家主之位我取,你的命,留着。”
九霄城一处议事大厅内。
苏昌河端坐于主位之上,玄色衣袍垂落至脚踝,衬得身形愈发挺拔,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扶手边缘的雕纹,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威严。
下位两侧,彼岸众人肃立,神色恭敬,大气不敢出。
“叮铃 ——”
清脆的银铃声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刺耳。众人瞬间绷紧神经,所有人的手都按着自己的武器,目光警惕地射向门口,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生怕是敌袭。
直到慕清弦的身影撞入视线,她穿着素白襦裙,发间只别了支银簪,腰间银铃随着步履轻晃,“叮铃” 声响脆而不闹,清丽得如同月下竹影。
见来人是大小姐慕清弦后,众人便放松了警惕,他们知道慕清弦很在乎苏昌河。
“你来啦!” 苏昌河开口,语气比面对旁人时软了几分,像是寒冰融了一角。
他说话时,不动声色地往主位左侧挪了挪。
众人默契地在中间留出一条通路,慕清弦快步走向苏昌河。
刚走到他身侧,手腕忽然一暖,苏昌河的手已牢牢攥住了她,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力道,稍一拉,便将她往座椅方向带。
“哎?” 慕清弦猛地一愣,人已被拉着坐在了主位上。
她下意识地想起身,却被苏昌河用手肘轻轻抵了抵腰侧,那力道不重,却带着十足的安抚意味,让她瞬间定住了身形。
她垂眼看向两人相握的手,心跳忽然漏了半拍。她从没想过,他会让她坐在他的旁边,他谈恋权利,这个世界上应该只有苏暮雨跟他抢眠龙剑他会让。
下位众人更是齐齐怔住,眼底满是震惊,面面相觑,不敢置信。谁不知苏昌河冷厉寡情,如今竟会让一个女子与他共坐主位,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苏昌河却无视众人的反应,甚至还侧过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对慕清弦说:“坐好。”
慕清弦坐在柔软的椅垫上,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这还是是苏昌河嘛?突然有点不真实。
苏昌河看着她眼底的恍然,嘴角悄悄勾了勾,随即抬眼看向众人,目光重新变得冷厉。
他就是要借这共席的举动,向所有人宣告:慕清弦是他同路的伙伴,往后谁若敢动她分毫,便是与他苏昌河为敌。
苏昌河抬眼沉声问道:“苏暮雨在哪?”
下位的苏栾丹立刻起身,语气带着几分不满与质疑:“苏暮雨在蛛巢,此刻正是清点势力、稳固根基的关键时候,首领何必急于一时寻他?”
“我去寻他。” 苏昌河说着便要起身,却被苏栾丹上前一步拦住。
苏栾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浓浓的不满:“你身为彼岸的首领,不应当这个时候徇私,去保护你兄弟的命!”
这话像点燃了导火索。苏昌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的温度尽数褪去,寒光一闪,腰间的寸指剑已抵住苏栾丹的脖颈。
他的语气狠厉得能淬出冰:“苏暮雨这条命,我还真就保定了。”
他指尖稍一用力,刀刃已划破苏栾丹颈间皮肤,渗出细密血珠。
“任何人都可以死,唯独他不行,不行就是不行,除非我死。”
主位上的慕清弦撑着脑袋,眼底先染了几分笑意,她太喜欢他这副护短的模样,冷硬得像块淬了火的钢,却偏在 “护苏暮雨” 这件事上执着得可爱,连周身翻涌的戾气都透着鲜活的烟火气。
可当 “任何人都可以死” 这几个字落进耳中时,她心里还是轻轻咯噔了一下。
他说的 “任何人”,会不会也包括她?
慕清弦起身走下主位,轻轻握住苏昌河持匕首的另一只手。
她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像一缕暖风,瞬间抚平了苏昌河眼底的几分戾气。
“以苏暮雨的性格,若是眠龙剑丢了,他肯定会去追的。现在他没有去追,反而直接去了蛛巢,那就证明真正的眠龙剑还在蛛巢,他定是去寻剑了。”
苏昌河手腕一翻,收回短刀,顺势将苏栾丹打倒在地,随即牵着慕清弦转身往外走,玄色衣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没再给旁人半分置喙的机会。
蛛巢外,晨雾尚未散尽。苏昌河停下脚步,转头对身后的彼岸众人沉声道:“你们在门口守着,任何人不准擅入。”
众人齐声应下,纷纷退到两侧待命。
没等慕清弦反应过来,手心忽然一暖,苏昌河已攥住她的手,拉着她便往蛛巢里走。
慕清弦忍不住轻声问:“我还以为你会让我和他们一样,在门外等着呢?”
她原以为,这凶险之地,他定会像从前那样,将她护在身后,不让她涉险。
苏昌河脚步顿了顿,侧头看她时,眼底的冷厉褪去几分,多了点柔和。
“你不是说,想见我当大家长吗?”
这话让慕清弦瞬间怔住,随即眼底涌上浓浓的欣喜。原来,她在紫竹院里说的那句 “想亲眼看着你当大家长”,他一直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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