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苏昌河握着匕首的手顿在半空,匕首再次落下时,力道轻了许多,刺向草人的动作也慢了,眼底的杀气渐渐散成了茫然。
他忽然想起昨夜在紫竹院,慕清弦为他盖上的薄毯,想起她坐在秋千上望着他的模样,那些画面像细针,轻轻扎在他紧绷的心尖上,让他连挥舞刀刃的力气,都慢慢弱了下去。
苏昌河踏着细碎的竹声往院里走,脚步比往日慢了许多,指尖还残留着食盒里姜茶的温热,带着点淡淡的辛辣暖意。
刚转过竹丛,便看见那架熟悉的秋千。慕清弦歪靠在秋千上,月白襦裙松松搭在秋千绳上,裙摆垂落,扫过地面的草叶,长发散在肩头,几缕碎发贴在颊边,呼吸轻得像落在竹叶上的露,绵长而均匀,显然是睡熟了。
苏昌河的脚步顿在原地,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夜里露重,她竟就这么在秋千上睡着了,若是再吹上半宿,怕是又要发烧。
他站在阴影里看了片刻,迈步上前,她弯腰时,手臂自然地穿过她膝弯与后背,掌心先轻轻托住她的腰,将人稳稳抱进怀中。
怀里的人轻颤了一下,像受惊的小兽,眼睫微动,缓缓睁开了眼。
朦胧的月光落在她眼底,迷茫地望了片刻,看清是苏昌河后,那点刚醒的慌乱瞬间褪去。
她甚至往他怀里又缩了缩,脑袋轻轻靠在他肩头,像找到热源的小猫,嘴角还带着点浅淡的、无意识的笑意,眼睫一垂,竟又安心地睡了过去,连呼吸都变得更平稳绵长。
苏昌河抱着她的手臂僵了僵,低头看着怀中人恬静的睡颜。
月光洒在她脸上,柔和了她的轮廓,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鼻尖小巧,唇瓣抿成浅浅的弧度,少了平日里的狡黠与张扬,多了几分难得的温顺。
往后几日,暮色刚漫过竹梢,苏昌河的身影便会准时出现在紫竹院门口。
他目光扫过秋千上的慕清弦时,淡漠得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可动作却没半分迟疑,不等她开口,甚至不等她抬眸望来,已大步上前。
手臂粗鲁地穿过她膝弯与后背,指节甚至没刻意避开她腰间的软肉,带着几分刻意的莽撞,一用力便将人打横抱起。
力道不算轻柔,却奇异地稳,没让她有半分坠落的风险。
慕清弦下意识攥住他的衣襟。只觉胳膊肘硌得腰腹发疼,连他身上淡淡的冷意,都比往日更甚几分,像是在刻意拉开距离。
银铃随着他仓促的脚步轻轻晃动,“叮铃、叮铃” 的声响断断续续,像是在抱怨他的粗鲁。
“你慢些……”
她刚想开口抱怨,苏昌河已迈开步子往卧房走,脚步仓促得像在完成一项不得不做的任务,怀里的人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荡,鬓边的碎发都扫到了他的下颌,带着点微痒的触感。
到了卧房,他手臂一松,“咚” 的一声轻响,慕清弦便被扔在柔软的床垫上。
肩背撞到床板时,一阵钝痛让她忍不住闷哼一声,眉头轻轻蹙起。
慕清弦撑着身子坐起来,指尖揉着被硌红的腰侧,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苏昌河,你就不能轻一点?上次这儿就青了一块,到现在还疼呢!”
苏昌河正转身准备去地上的软垫歇息,闻言脚步顿了顿。他没回头,后背依旧挺得笔直,良久才缓缓侧过脸,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神冷得像冰。
“要抱着舒服的,找别人。”
他刻意加重了 “别人” 二字,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别扭,仿佛在提醒她,自己肯放下身段做这些,已是极限,别再得寸进尺。
可慕清弦却没恼,反而撑起身子坐在床上,眼底掠过一丝狡黠的光,嘴角缓缓勾起个浅淡的笑,像只计谋得逞的小猫。
“好,你别后悔!”
他越是嘴硬,越是用粗鲁掩饰内心的松动,便越容易被软化。总有一天,她会让他心甘情愿地放软动作,让他彻底顺从自己的心意,让他再也说不出 “找别人” 这种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