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节成功的喜悦和疲惫，像退潮的海水，在回到酒店后的深夜里迅速消退，露出底下更加复杂难辨的礁石。手腕上被丁程鑫握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灼热的印记，与他平日刻意保持的距离形成鲜明的对比，在你心里投下更深的困惑。

你失眠了。

刘耀文临睡前发来的信息还亮在手机屏幕上，是几张舞台的抓拍和一句“今天超棒！早点休息，明天见 :)”。他的直白和热烈像夏夜的暖风，吹拂着你，却也让你心底那关于秘密的寒意更甚。

你知道，不能再拖了。

音乐节结束后的第二天，上午没有安排，难得的休整时间。你深吸一口气，敲响了刘耀文的房门。

他开门很快，头发还有些乱，看见是你，眼睛立刻亮了，笑着侧身让你进去：“怎么过来了？睡不着？”语气亲昵自然。

房间里窗帘拉着，光线昏暗，只有他床头开着一盏小灯。你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耀文，”你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我有话想跟你说。”

刘耀文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喉结滚动了一下，点了点头：“你说。”

“我……”你垂下眼，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不能答应你。”

房间里一片死寂。你能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和他骤然变得粗重的呼吸。

“为什么？”刘耀文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不敢置信和即将爆发的怒意，“因为丁程鑫？还是因为别的谁？”

“不是因为他们。”你摇了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是因为我自己。我有……不能和你在一起的理由。”

“什么理由？”他上前一步，逼近你，受伤的肋骨似乎让他动作有些滞涩，但气势却丝毫未减，“林夏，你看着我说。到底是什么他妈的理由？！”

他的质问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你心上。你抬起头，看着他因为愤怒和不解而发红的眼睛，那里面燃烧的炽热几乎要将你灼伤。你想告诉他真相，想卸下这千斤重担，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最苍白的解释：“我现在……没办法和任何人在一起。这对你不公平，对团队也不好。”

“借口！”刘耀文低吼一声，一拳砸在你旁边的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胸膛剧烈起伏，眼神里充满了被欺骗和被拒绝的伤痛，“你在天台上不是这么说的！你明明……”

“对不起。”你打断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声音哽咽，“耀文，真的对不起。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但是……我们真的不可以。”

说完，你不敢再看他受伤的眼神，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他的房间。

关门声在你身后响起，隔绝了里面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可能爆发的风暴。

你靠在走廊冰冷的墙壁上，眼泪无声地滑落。心里像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你知道你伤害了他，用最残忍的方式，浇灭了他满腔的热忱。但你没有办法。在说出那个最大的秘密之前，任何承诺都是更深的欺骗。

你不知道在门外站了多久，直到听到隔壁房门打开的声音。

是丁程鑫。他大概听到了刚才的动静，走了出来。看到你满脸泪痕地靠在墙上，他脚步顿住了。

四目相对。你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随即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情绪取代。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移开视线，只是静静地看着你，那目光仿佛有重量，压得你几乎喘不过气。

“我没事。”你胡乱抹了把脸，低声说了一句，便匆匆转身，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世界重新被隔绝。你滑坐在地板上，将脸埋进膝盖。

你拒绝了刘耀文。这个认知让你心痛得无以复加。你亲手推开了那份最真挚滚烫的感情，也亲手将自己推入了更深的孤独和恐慌之中。

你知道，这只是开始。

刘耀文不会轻易罢休，而其他人，在得知你的拒绝后，那暂时平静的湖面下，暗流将会如何重新涌动？

你拒绝了一份明确的感情，却可能同时打开了更多扇充满不确定和危险的门。

前路，依旧是一片迷雾。而你，刚刚亲手熄灭了唯一一盏，曾经试图照亮前路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