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浅嗯对

笠浅有种想弃文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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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江宅，早已接到消息的家庭医生和佣人们已经严阵以待。

江歧谚一路将江澈抱进主卧——不是江澈自己的房间，也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房间，而是江家最宽敞、保暖最好的主卧室，那里有燃烧着木柴的壁炉。他将江澈小心地放在早已铺好柔软厚实鹅绒被的大床上，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江澈依旧闭着眼，任由他们摆布，像一个失去生气的精致人偶。湿透冰冷的睡衣被小心翼翼地剪开脱下，露出下面青紫遍布、冻得发抖的身体。新的、干燥温暖的睡衣被迅速换上，厚厚的被子层层盖好。

家庭医生上前检查，眉头紧锁：“体温过低，有轻微冻伤，体力严重透支，精神高度应激……需要立刻复温和补充能量，密切观察。”

江歧谚和江槐安就站在床边，一步未离。他们看着医生给江澈输液，看着他苍白的小脸在壁炉火光和温暖被褥的包裹下，渐渐恢复了一丝极淡的血色，但那长而密的睫毛始终紧闭着，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

佣人们送来了热粥和参汤，但江澈牙关紧闭，喂不进去。

江槐安接过碗，舀起一勺，吹温了，递到江澈唇边，声音轻柔得近乎哀求：“小澈，张嘴，喝一点，就一点，好不好？”

江澈毫无反应。

江歧谚站在另一边，看着江槐安徒劳的努力，看着江澈拒绝的姿态，胸腔里那股钝痛越发清晰。他忽然伸手，从江槐安手里拿过碗和勺子。

“我来。”

他坐在床边，用一只手不太熟练却异常坚定地托起江澈的后颈，让他微微仰头，另一只手将勺子递到他紧闭的唇边。

“江澈，”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却又奇异地混杂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沙哑，“吃东西。”

江澈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依旧没有睁眼，嘴唇抿得更紧。

江歧谚的耐心似乎即将告罄，但他没有发怒，只是将勺子抵在他唇缝上，一字一顿地说：“你需要能量。不想我换种方式喂你，就自己喝。”

这句话带着熟悉的威胁意味，却似乎触动了什么。江澈紧闭的嘴唇终于极其缓慢地松开了一条缝隙。

江歧谚立刻将温热的粥喂了进去。

一勺，两勺……江澈机械地吞咽着，眼神始终没有焦距。

江槐安静静地看着，看着江歧谚那笨拙却执着的喂食动作，看着江澈终于肯接受，心头五味杂陈。他知道，有些东西，从江澈冲进寒夜、从他们疯狂寻找、从江歧谚在巷子里跪下拂开他额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彻底改变了。

这不是他们熟悉的江澈，也不是他们熟悉的彼此。

喂完小半碗粥，江澈似乎耗尽了力气，头一歪，昏睡了过去。呼吸依旧轻浅，但眉头不再紧紧蹙着。

医生检查后表示情况暂时稳定，需要安静休息，留下了注意事项后便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壁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温暖得令人昏昏欲睡。

江槐安坐在床边的扶手椅里，看着床上沉睡的江澈，又看了看站在窗边、背影僵直的江歧谚，终于低声开口，声音带着疲惫和深深的自责：“我们……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江歧谚没有回头，只是望着窗外依旧浓重的夜色，良久，才用沙哑的声音回答：“错了。”

两个字，重若千钧。这是江歧谚人生中，第二次承认错误，对象依旧是江澈。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恨我们。”江槐安苦笑，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恨？”江歧谚终于转过身，目光落在江澈沉睡的脸上，那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他不恨。”

江槐安愕然抬头。

“他如果恨，”江歧谚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洞悉般的沉重，“刚才就不会喝那碗粥。他会挣扎，会吐出来，会用尽最后力气诅咒我们。”他顿了顿，“他只是……绝望了。”

绝望到不再挣扎，不再哭泣，不再抱有期望。如同心死。

这种认知，比恨意更让他们感到恐慌和刺痛。恨，至少还有情绪，还有牵扯。而绝望，是彻底的放弃。

江槐安沉默了，他仔细回想江澈最后的眼神，那空洞麻木，的确不是恨，而是更深沉的、万念俱灰的沉寂。

“我们……该怎么办？”向来擅长掌控局面的江槐安，第一次感到了无措。

江歧谚没有回答。他走到床边，凝视着江澈安静的睡颜，伸出手，指尖悬在那红肿未消的脸颊上方，最终却只是极其轻柔地，拂过他的额发。

“不知道。”他低声说，承认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不能再将他视为所有物，不能再无视他的感受，不能再……伤害他。

哪怕，这意味着要打破他们维持了十二年的、扭曲的平衡，意味着他们要学着去正视自己那晦暗不明的情感，意味着他们可能要用余生去弥补一个或许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江槐安看着兄长眼中那从未有过的、近乎痛楚的温柔，心中了然。

他们都明白，找回江澈的身体，只是第一步。要找回那个曾经会笑会闹、眼里有光的小太阳，前路漫漫，甚至可能……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但无论如何，他们不会再放手。

也不会再给他机会，逃离他们身边。

哪怕是用愧疚，用悔恨，用余生所有的、笨拙而扭曲的“爱”，将他重新一点点捂热。

壁炉的火光温暖地跳跃着，映照着床上沉睡的少年，和床边两个各怀心事、却同样被悔恨与某种新生的决心所笼罩的男人。

夜还很长。

而他们的赎罪，或许才刚刚开始。

（第十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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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浅这可太中了

笠浅要收假了作业一字没动

笠浅家人们觉得我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