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竞赛
接下来的几天，三人几乎每天都泡在自习室。
雾燕总是最早到的，占好靠窗的位置，把资料分门别类摆好，台灯的光刚好落在习题册上，衬得他的侧脸线条更冷硬。他做题快，准确率高，遇到难题时会皱着眉，指尖在草稿纸上飞快演算，笔尖划过纸张的声响在安静的自习室里格外清晰，带着股不容置疑的执拗。
降罗宁来得稍晚，每次都会带些零食和饮料，分给两人，试图缓和气氛。他性格活络，遇到不懂的题会主动请教雾燕，也会拉着野嵊讨论语文的阅读理解。
野嵊依旧是散漫的样子，来得最晚，走得最早，有时会带本课外书，复习累了就翻两页，不像在备战竞赛，倒像在打发时间。可只要降罗宁或者雾燕问他题，他总能抬眼扫一下，随口说出解题思路，精准得让人意外，偶尔甚至能指出雾燕演算中的疏漏，语气依旧淡淡的，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周三晚上，离竞赛只剩一天，自习室里的氛围比平时更紧张。降罗宁趴在桌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不行了，我脑子要炸了，英语的七选五也太变态了。”
雾燕没抬头，只是把自己的英语笔记推过去：“这里有解题技巧，先找关键词，再匹配逻辑关系。”
降罗宁拿起笔记，翻了翻，眼睛亮了：“雾燕，你简直是救星！比老师讲的清楚多了。”
野嵊靠在椅背上，刚翻完一页课外书，听到这话，抬眼扫了眼雾燕的笔记，字迹工整，重点标注得清清楚楚，甚至连易错点都用红笔圈了出来，看得出来花了不少心思。他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下，随手拿起旁边的数学真题，翻到最后一道压轴题，指尖在题目上轻轻划着。
雾燕做完一套英语真题，抬头看向野嵊：“最后一道数学题，你会吗？”
野嵊的指尖顿了顿，没看他，只是淡淡扔了句：“还行。”
“我算出来两个答案，不确定哪个对。”雾燕把习题册推过去，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请教意味。
野嵊低头看了眼题目，又扫了眼她的演算过程，眉头微蹙：“第二步的公式用错了，应该用导数求极值，不是直接代入。”
他拿起笔，在草稿纸上飞快写了几步，逻辑清晰，步骤简洁，很快就得出了正确答案。写完，他把草稿纸推回去，重新拿起课外书。
雾燕看着草稿纸上的解题过程，眉头渐渐舒展，心里有点意外——他以为野嵊只是敷衍，没想到这么厉害。他把正确的解题思路记在笔记本上，笔尖划过纸张的力道轻了点。
降罗宁凑过来，看了眼草稿纸，笑着说：“野嵊，你藏得够深啊，这么难的题都能秒解，平时怎么不显山露水的？”
野嵊没抬头，只是“嗯”了一声，翻书的动作没停，像是没听见。
自习室的时钟指向九点，降罗宁收拾好东西：“明天就要竞赛了，今晚早点回去休息吧，养足精神。”
雾燕点了点头，开始收拾资料。野嵊也站起身，把课外书塞进书包，率先走出自习室。
外面的晚风更凉了，带着点潮湿的水汽，吹得人清醒了不少。降罗宁打了个哈欠：“明天早上八点，学校门口集合？”
“嗯。”雾燕应了一声，往出租屋的方向走。
野嵊靠在摩托车旁，没发动引擎，只是看着雾燕的背影，犹豫了两秒，开口道：“明天穿校服。”
雾燕的脚步顿了顿，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裹在风里。
野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跨上摩托车，发动引擎，往老房区的方向开去。夜色里，玫红色的车身像一道流动的光，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温柔。
雾燕回到出租屋，没立刻睡觉，而是拿出竞赛资料，又翻了一遍重点。桌上的书架里，《人间失格》静静地躺着，旁边是野嵊帮他加固的书架，稳固又结实。
他洗漱完，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野嵊回到家，院子里的石榴树在夜色里摇曳，蝉鸣声已经弱了很多。他走进屋，没开灯，坐在院子里的竹席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手里拿着那把吉他，轻轻拨了两下，发出低沉的声响。
明天就要竞赛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参加这种事，更没想过会和雾燕、降罗宁组成小组。他以前觉得这些事都没意思，敷衍应付就行，可这几天的复习，看着雾燕认真的样子，心里却莫名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他拨着吉他，断断续续的音符在夜色里飘荡，带着点迷茫，也带着点期待。他不知道明天的竞赛会怎么样，也不知道和雾燕之间的关系会走向何方，只知道，这场竞赛，像一道桥，让两个原本平行的人，有了更多的交集。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雾燕就醒了。洗漱完穿上校服，拿起书包，走出出租屋。楼下的早点摊已经支起来了，他买了两个肉包和一杯豆浆，边吃边往学校走。
校门口，降罗宁已经到了，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看到雾燕，挥了挥手：“早啊。”
“早。”雾燕应了一声，走到他旁边。
没过多久，野嵊骑着摩托车过来了，穿着蓝白校服，拉链拉到一半，露出里面的白T恤，头发有点乱，却依旧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懒。他把车停好，走到他们身边，靠在电线杆上，手里拿着一瓶冰汽水。
“都准备好了吗？”降罗宁笑着问。
“嗯。”雾燕点了点头。
野嵊喝了口汽水，眼神散漫地看着来往的学生。
八点整，学校的大巴车停在门口，负责带队的老师挥了挥手：“参赛的同学上车了！”
三人跟着老师上了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雾燕和野嵊坐在一排，降罗宁坐在他们对面。车发动了，往竞赛场地的方向开去。
窗外的风景飞快地往后退，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的校服上，泛着暖黄色的光。雾燕看着窗外，眉头微蹙，心里有点紧张。野嵊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手指却无意识地攥着书包带，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降罗宁拿出真题集，小声说：“最后再看一眼重点，放松点，我们肯定能行。”
雾燕点了点头，拿出笔记本，翻了起来。野嵊也睁开眼睛，看向窗外，眼神里多了点认真。
大巴车在公路上行驶，像一艘载着希望的船，带着三个性格迥异的少年，驶向未知的赛场。
大巴车驶进竞赛场地的停车场时，已经快九点了。场地是市重点中学的教学楼，门口挤满了各个学校的参赛学生，穿着不同颜色的校服，吵吵嚷嚷的，像一锅沸腾的粥。
“人真多啊。”降罗宁探头往外看，有点紧张地攥了攥书包带，“我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大的竞赛。”
雾燕没说话，下意识地往人少的地方靠了靠，白鞋尖踩在水泥地上，脊背绷得更直了——他不习惯这种拥挤的场面，嘈杂的声音让他心里发闷。
野嵊跟在他们身后，目光扫过人群，脚步不经意间往雾燕身边挪了半步，刚好挡在他和旁边拥挤的人流之间。他双手插在裤兜里，眼神散漫地看着前方，像在随意打量，实则用肩膀轻轻隔开了涌过来的学生，避免有人撞到雾燕。
雾燕察觉到了，脚步顿了半秒，侧头看了野嵊一眼，看到他依旧散漫的侧脸，头发被风吹得微乱，校服拉链依旧没拉到底。他微微错开视线
带队老师领着他们进了教学楼，找到对应的考场。进考场前，降罗宁从书包里掏出两颗薄荷糖，递给他们：“吃颗糖，缓解一下紧张。”
雾燕接过，剥开糖纸，放进嘴里，清凉的味道在舌尖散开，稍微驱散了点不安。野嵊也接过了，却没吃，攥在手里，糖纸被捏得微微变形。
“加油！”降罗宁比了个握拳的手势，转身走进自己的考场。
雾燕和野嵊被分到了同一个考场，坐在斜对角的位置。进考场时，野嵊走在前面，抬手替雾燕撩了一下门帘，动作自然，快得像错觉。雾燕的脚步顿了一下，低头走进考场，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拿出文具，放在桌面上。
野嵊在他斜后方的位置坐下，没立刻拿出文具，只是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雾燕的背影上。他的坐姿依旧散漫，却没像平时那样走神，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里的薄荷糖，眼神里多了点不易察觉的关注。
监考老师分发试卷时，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雾燕接过试卷，快速浏览了一遍，眉头微蹙——题型比平时练的更难，尤其是数学的压轴题，看起来就很棘手。他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开始答题，笔尖落在纸上，力道沉稳，像在跟题目较劲。
野嵊也很快进入状态，虽然坐姿依旧随意，却不再像平时那样漫不经心，眼神专注地落在试卷上，笔尖划过纸张的速度很快，逻辑清晰，偶尔遇到难题，会皱着眉，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片刻后又继续答题。
考试进行到一半，雾燕遇到了那道棘手的数学压轴题，演算了两遍都没得出正确答案，他抬头揉了揉太阳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斜后方的野嵊，看到他正低头答题，眉头微蹙，神情专注，和平时散漫的样子判若两人。
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野嵊突然抬眼，视线和他撞在一起。他微微挑了挑眉，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示意，随即低下头，继续答题。
雾燕移开视线，重新看向试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被野嵊看了那一眼后，他心里的慌乱竟散了点，重新拿起笔，按照野嵊之前教他的导数求极值的思路，重新演算。
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滑动，思路渐渐清晰，没过多久，正确的答案就浮现出来。雾燕松了口气，侧头看向野嵊，刚好看到他也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再次相遇。这次，野嵊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下，像在无声地确认“做出来了？”，随即又低下头，继续答题。
雾燕的嘴角也绷不住，微微弯了下，又很快绷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心里那点因为竞赛而生的紧张，彻底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踏实。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整个教学楼都沸腾了。学生们涌出场馆，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考题，有人兴奋，有人沮丧。
雾燕收拾好文具，走出考场，刚到门口就被降罗宁拦住了：“怎么样怎么样？数学最后一道题你做出来了吗？我卡了好久！”
“做出来了。”雾燕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了点。
“我靠，牛逼！”降罗宁拍了下大腿，一脸懊恼，随即又笑了，“算了，考完就不想了，中午一起吃饭？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餐厅。”
雾燕刚要答应，就听到身后传来野嵊的声音，带着点淡淡的疲惫：“我去骑车，在门口等你们。”
他回头，看到野嵊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脚步依旧散漫，却比平时快了点。
“行，我们先去门口等他。”降罗宁拉着雾燕往门口走。
门口的人流依旧拥挤，雾燕被挤得有点站不稳，刚要往旁边躲，手腕突然被轻轻拽了一下。他回头，看到野嵊站在他身边，手里拿着摩托车钥匙，眉头皱着，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不耐烦：“跟上”
那力道很轻，像怕碰疼他似的，没等雾燕反应过来，野嵊就松开了手，转身往停车场走，脚步放慢了很多，刻意等着他跟上。
雾燕的手腕还残留着野嵊指尖的温度，带着点让人安心的力道。他愣了愣，随即快步跟上去。
餐厅离竞赛场地不远，是家安静的西餐厅，人不多。降罗宁点了一大堆吃的，边吃边吐槽考题的变态，偶尔问起雾燕和野嵊的答题情况。
野嵊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夹一筷子菜，喝一口柠檬水，目光却总是不经意间落在雾燕身上——看到他吃牛排时眉头皱着，像是觉得不合口味，就默默把自己盘里的意面往他那边推了推，动作自然，没说一句话。
雾燕察觉到了，低头看了眼推过来的意面，又看了眼野嵊，拿起叉子，吃了一口意面，味道很合口味。
降罗宁只顾着吐槽，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依旧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吃完饭后，野嵊骑着摩托车送他们回去。雾燕坐在后座，这次没再紧紧攥着后座边缘，而是轻轻扶着野嵊的腰侧——隔着薄薄的校服，能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和轻微的震动，风从耳边吹过，带着点青草的香味，不再像之前那样让人觉得空旷。
野嵊的身体僵了一下，骑车的动作顿了半秒，随即又恢复了平稳，只是后背绷得比平时直了点，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起来，连带着摩托车的速度都慢了点，像是在刻意延长这段路程。
送到学校门口，降罗宁率先下车，笑着说：“谢谢野嵊，今天辛苦你了。”
野嵊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雾燕身上。
雾燕下车，站在路边，看着野嵊，犹豫了两秒，声音比平时低了点：“今天……谢了。”
“嗯。”野嵊应了一声，声音淡淡的“成绩出来了老师会通知。”
说完，他发动摩托车，却没立刻走，只是看着雾燕，眼神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晚上自习室见？”
雾燕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风：“嗯。”
野嵊拧动车把，摩托车嗡的一声响，往老房区的方向开去。这次，他没再像以前那样飞快地消失在巷口，而是放慢了速度，后视镜里映出雾燕笔直的背影，直到转弯，才加快了速度。
雾燕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
晚上的自习室比平时安静，大多是备战期中的学生，笔尖划过纸张的声响细碎又密集，混着窗外的晚风，透着点松弛的凉意。
雾燕依旧是最早到的，刚坐下没多久，就看到野嵊推门进来。他没像往常那样背着书包，手里拎着个塑料袋，走到座位旁，把袋子往桌角一放，径直坐下，校服外套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的白T恤。
“什么？”雾燕的笔尖顿了顿，目光扫过塑料袋，声音淡淡的，没带太多情绪。
“面包，”野嵊靠在椅背上，手指敲了敲桌面，“早上路过早点摊，顺手买的，明天早上吃。”
雾燕的眼神顿了顿，把塑料袋往自己这边拉了，指尖碰到袋口，带着点外面的凉意。他没打开，也没道谢，重新低下头刷题，嘴角却几不可察地绷得没那么紧了。
降罗宁没来，下午发消息说太累了，在家复习。自习室里只剩他们两人，隔着半张桌子的距离，没说话，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满紧绷的沉默，反而多了点微妙的默契。
雾燕做英语阅读时，遇到一个生僻词，皱着眉翻词典，翻了半天没找到。野嵊瞥了一眼，随手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下单词的释义和用法，字迹依旧潦草，却清晰可辨，推到他面前：“这个词考得少，不用死记。”
雾燕抬眼，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向草稿纸，指尖轻轻划过字迹，把释义记在笔记本上，笔尖的力道比平时轻了点。
“竞赛的题，感觉能过吗？”沉默了半个多小时，野嵊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怕打扰到其他人，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里，街灯的光透过玻璃，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不知道，”雾燕的声音也很低，“压轴题不难，前面的选择题有点绕。”
“嗯。”野嵊应了一声，没再追问，拿起旁边的书，翻了两页，却没怎么看进去，眼神总是不自觉地往雾燕那边飘。
快到九点时，雾燕收拾好东西，起身要走。野嵊也跟着站起来，拿起椅背上的外套：“送你。”
“不用。”雾燕的脚步顿了顿，拒绝的话脱口而出，像以前那样带着点生硬的防备。
野嵊没在意，只是率先走出自习室，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坚持：“晚上不安全，顺便。”
雾燕心想我不是女生！
但没再拒绝，跟在他身后，走出自习室。晚风更凉了，吹得人打了个寒颤，他下意识地裹了裹校服外套。
野嵊的摩托车就停在教学楼门口，玫红色的车身在夜色里格外扎眼。他跨上车，拍了拍后座：“上来。”
雾燕犹豫了两秒，还是坐了上去，这次没再扶着后座边缘，而是轻轻攥着野嵊的校服衣角，指尖碰到布料的温热，心里莫名踏实了点。
摩托车发动起来，风从耳边吹过，带着夜色的凉意，却不再像以前那样让人觉得空旷。野嵊的车速很慢，比白天送他回来时更慢，像是在刻意放慢节奏，让这段路走得久一点。
“你那把吉他，”雾燕的声音被风吹得有点散，低得像呢喃，“为什么不弹了？”
野嵊的车身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平稳，声音裹在风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没意思，后来就扔那儿了。”
“哦。”雾燕应了一声，没再追问。他能听出野嵊语气里的敷衍，却没再深究。
摩托车驶进雾燕住的巷子，在楼下停下。雾燕下车，站在路边，看着野嵊，犹豫了两秒，开口道：“明天早上，一起吃早点？”
野嵊愣了一下，抬头看他，夜色里，雾燕的眼神很亮，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不像在客套。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下，点了点头：“嗯，七点。”
“好。”雾燕应了一声，转身往楼上走，脚步比平时轻快了点，走到楼梯口时，回头看了一眼，野嵊还靠在摩托车上，看着他的方向，街灯的光落在他身上，泛着暖黄的光。
野嵊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才发动摩托车，往老房区的方向开去。夜色里，摩托车的引擎声很轻，像怕打破这份难得的宁静。他没直接回家，而是绕到书店门口，外公已经睡了，书店的门紧闭着，蓝布门帘耷拉着，透着点安静的烟火气。
他靠在摩托车上，拿出兜里的薄荷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清凉的味道在舌尖散开。
第二天早上七点，雾燕下楼时，野嵊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摩托车停在路边，他靠在车把上，手里拿着两个肉包和一杯豆浆，看到他下来，抬手把早餐递过去：“刚买的，热的。”
雾燕接过，指尖碰到塑料袋，带着点温热的触感，暖暖的。他没说话，跟在野嵊身边，往学校走，两人并肩走着，只有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鸟鸣，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两人的校服上，泛着明亮的光。
到了学校，刚走进教室，就看到陈老师站在讲台前，脸上带着笑意：“雾燕，野嵊，过来一下。”
两人对视了一眼，走了过去。
“竞赛成绩出来了，”陈老师笑着递过两张奖状，“你们两个都拿了二等奖，降罗宁三等奖，很不错！”
雾燕接过奖状，看着上面的名字，眉头微蹙的神情渐渐舒展，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野嵊也接过了，没怎么看，只是随手放在桌上，嘴角却弯了下，像在掩饰什么。
教室里的同学纷纷围过来，祝贺他们，后排的男生拍着野嵊的肩膀：“野哥牛逼！深藏不露啊！”
野嵊没说话，推开他的手，目光却下意识地看向雾燕——他正被几个同学围着，脸上什么表情，却没像平时那样拒人千里，只是微微点着头，手里攥着奖状，指尖轻轻摩挲着。
野嵊的嘴角又弯了下，转身回到座位，把奖状塞进桌洞，拿出课本，眼神落在雾燕的背影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课间操时，降罗宁跑过来，兴奋地拍着他们的肩膀：“太厉害了！我们居然都获奖了！晚上我请客，必须庆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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