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的碗筷还沾着温热的米汤香，川木收拾完餐桌，悄悄把洗好的水果放在客厅茶几上，又给两人的杯子续满了温水。他瞥见主卧的门缝里漏出暖黄的光，脚步顿了顿，转身轻手轻脚回了自己房间 —— 从前这屋子只有他和鸣人时，夜里总静得能听见时钟滴答，现在倒好，连空气里都飘着藏不住的甜，他还是识趣点留空间吧。
主卧里，雏田正坐在床沿整理枕头，指尖攥着床单边角，耳尖还泛着红。明明傍晚说好分床睡，她却仗着 “认床” 软磨硬泡，可真要和鸣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小樱白天说的那些话突然全冒了出来 —— 什么 “喜欢就主动点”“鸣人吃软不吃硬”，还有那些羞于启齿的细节，在脑子里吵得像有无数只雀跃的小团子，压都压不下去。
鸣人洗漱完出来，就看见雏田在床垫上翻来覆去，像块被揉得软乎乎的糯米团子，一会儿侧躺对着墙，一会儿又蜷起腿，连被子都被蹭得滑到了腰际。他走过去坐在床边，指尖轻轻碰了碰她露在外面的肩头：“要是实在不自在，你睡主卧，我去客房？”
“不要！” 雏田猛地转过身，眼神躲闪着，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我…… 我就是有点认床，昨天太累了没感觉，今天、今天太清醒了……” 她攥着被子的手又紧了紧，脑子里全是小樱凑在她耳边说的 “情侣间要亲近些”，可看着鸣人穿着浅灰色睡衣、领口松松垮垮的样子，心脏又开始 “咚咚” 狂跳 —— 这是她爱了十多年的鸣人啊，是从前见了面都会紧张到晕倒的人，现在却能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怎么能不慌？
鸣人看着她眼底的慌乱，忍不住笑了。他活了三十多年，没谈过恋爱，可人心是骗不了的 —— 他知道雏田的小心思，也懂自己的顾虑。指尖轻轻拂过她散落在脸颊的碎发，温润的触感顺着指尖漫上来，他轻声说：“我知道你想什么，只是…… 我想等身体再恢复些，再给你安稳的日子。” 他不想让这份珍视的第一次，留下任何遗憾。
雏田眨了眨眼，忽然不慌了。床头的小夜灯给鸣人镀了层柔暖的光，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连说话时的语气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她悄悄摸了摸自己狂跳的心脏，转身背对着他 —— 小樱说 “喜欢就扑倒”，可她还是舍不得唐突，只想再好好看看这张盼了二十年的脸。
“呐，雏田。” 身后忽然传来鸣人的声音，低沉又认真，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结婚吧。”
雏田猛地回头，眼睛瞪得圆圆的：“你、你怎么在床上求婚啊？” 语气里带着点嗔怪，可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 虽然没有鲜花钻戒，没有盛大场面，可听见这句话时，心里还是像被热汤暖透了，连指尖都泛着麻。
鸣人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丝在掌心柔顺地滑动，像握着团暖融融的云：“自从决定和你在一起，我每天都在想。只是我可能给不了你盛大的婚礼，连蜜月都要等我身体好些才能去…… 委屈你了。” 他说这些时，指尖轻轻蹭过她的耳垂，每一个字都是反复琢磨过的 —— 他怕委屈了这个等了他这么多年的姑娘。
“不委屈。” 雏田突然凑上前，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坚定得不像平时，“我早就没有家人了，你愿意让我成为你的家人，就已经很好了。” 她在意的从来不是婚礼多热闹，而是身边这个人是不是鸣人，是不是那个让她从少女时代就心动的少年。
鸣人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喉结不自觉滚了滚。他伸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指尖还带着刚洗过脸的凉意：“这么好的姑娘，我该怎么谢你才好？”
雏田的指尖微微发颤，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掌翻转，像捧着一泓将碎的月光：“这双手...... 该是被神明亲吻过的。” 她垂眸将脸颊贴上去，睫毛在皮肤上投下细密的蝶影，“以后只准牵我好不好？”
鸣人看着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指腹能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忽然倾身靠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声音低得像在耳语：“那不如…… 把我的人也放进你心里？”
温热的呼吸扑在脸上，雏田的脸瞬间红透了，像被夕阳染透的云霞。她看着鸣人眼底的认真，脑子里那只 “要不要主动” 的小团子终于冲破了束缚 —— 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了他的唇。
这一次，鸣人没有推开。他反手扣住她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唇齿间满是她发间的清香。去他的顾虑，去他的身体担忧，此刻他只想做回二十年前那个冲动的少年，只想把眼前人的温度，牢牢攥在手里。
吻持续了很久，雏田的手紧紧攥着他的睡衣衣角，像怕他跑掉似的；鸣人则把她抱得更紧，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确认这份真实。两人的心跳撞在一起，“咚咚” 地敲着，把跨越二十年的思念和喜欢，都融在了这个温柔的夜里。
直到呼吸有些急促，鸣人才轻轻放开她。雏田的脸颊还泛着红，却敢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 —— 那里满是化不开的温柔，把她的心都泡软了。她把头埋进他的胸口，耳朵贴着他的心跳，能清晰地听见那 “咚咚” 声，和自己的心跳完美地叠在一起。
“我爱你，鸣人。” 她轻声说，声音带着点刚哭过的沙哑，却无比坚定。
鸣人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双手紧紧抱着她，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我也爱你，雏田。”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川木房间的灯早就熄了，整栋屋子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鸣人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忽然觉得 —— 过去那些独自扛着的孤独、夜里的辗转难眠，都在遇见雏田的这一刻有了归宿。他早就泥足深陷，可这份深陷，是他这辈子最心甘情愿的沉沦。
而雏田贴着鸣人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想起少女时代那个总在鸣人面前晕倒的自己。原来成长就是这样，从前连对视都怕的人，现在能勇敢地吻上去；从前觉得遥不可及的梦，现在就躺在自己怀里。隔着二十年的时间差，她终于追上了那个让她心动的少年，而他也终于放下了顾虑，把她放进了自己的未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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