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抱着雏田往家走时,晨阳已经漫过了屋顶的瓦片。怀里的人睡得很沉,呼吸轻得像落在肩头的樱瓣,脸颊蹭在他的颈窝,带着点温热的软意。他低头看了眼,能看到她眼睫上还沾着点未干的湿痕,想来昨夜的泪还没完全散。
走在熟悉的巷口,他放轻了脚步,生怕惊醒她。怀里的重量很轻,却让他觉得踏实 —— 这是他等了二十年的人,是他守着老宅、藏着发带、忍着疼痛也要护着的人。雏田在梦里似乎安稳了些,不再像昨夜那样抽噎,嘴角甚至微微弯了点,像坠入了温暖的港湾,不再是独自飘荡在无边大海里的孤舟。“这样的温暖,要是能一直陪着你就好了。” 鸣人对着空气轻声说,声音被晨风吹得很轻。
推开家门,客厅的灯还没开,他抱着雏田径直往卧室走。把她放在床上时,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琉璃,刚想起身去拿被子,手腕却被攥住 —— 雏田醒了,眼里还带着点刚睡醒的迷茫,像只刚找到归巢的小鸟。
鸣人瞬间慌了,手忙脚乱地想抽回手,“我…… 我去给你倒杯水。” 话还没说完,雏田突然用力一拉,他没防备,踉跄着往前倾,怕压到她,只能用手撑在床头,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得能闻到她发间的清香 —— 是夏天水蜜桃的味道,淡淡的甜,像她此刻的眼神。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雏田的另一只手已经按住了他的后脑勺,带着点笨拙的急切,抬起头吻了上来。
鸣人彻底愣住了。
唇瓣上传来的触感很软,带着点她刚睡醒的温度,还有点笨拙的力道,像小狗似的轻轻咬着他的唇,急切地渴望着什么。鼻腔里满是水蜜桃的甜香,陌生又灼热,让他的大脑瞬间空白。三十多年来,他唯一的 “亲密接触” 是小时候和佐助闹着玩的碰唇,后来守着火影的责任,守着对她的念想,再也没和谁这样近过。
他僵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里 —— 是该推开她,告诉她 “你该再想想”?还是该抱住她,回应她这跨越二十年的心意?身经百战的火影,在这一刻成了手足无措的愣头青,只能任由她带着点莽撞的吻,落在自己的唇上。
心脏却像突然活过来了。
之前的沉稳、克制、犹豫,在这一刻全被打破,剧烈的心跳声 “砰砰砰” 响在耳边,振聋发聩。当雏田整个身子都靠过来,挤进他怀里时,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毛孔都在兴奋地颤抖,连指尖都泛起了麻意 ——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温暖,是他藏了二十年的念想,此刻就实实在在地在他怀里。
雏田吻得有些乱,她没经验,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只知道现在想靠近他,想告诉她 “我不想再等了”。偷偷睁开眼时,看到鸣人瞪大的眼睛,却没看到排斥,胆子又大了些,松开攥着他手腕的手,试探着往他胸口摸去 —— 以前的她断然不敢这样大胆,可经历了老宅的触动,经历了他的犹豫,她知道,再等下去,只会错过更多。
指尖触到他胸口温热的皮肤时,鸣人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推开了她。
雏田没防备,后脑勺 “咚” 地撞在床头,疼得她闷哼一声,眼里瞬间泛起了水光。她诧异地抬头,看着鸣人转过身去,背影绷得很紧,肩膀还在微微颤抖,像在压抑着什么。
“雏田,你先休息。” 鸣人的声音很哑,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
他想走,脚却像被钉在原地。刚迈出一步,手腕又被拉住 —— 雏田从床上爬起来,从身后抱住他,脸颊贴在他的后背,带着点委屈的哭腔:“鸣人君,不要走,刚才不是都好好的吗?”
鸣人的心像被针扎了下,疼得发紧。他能感觉到后背传来的温热,能闻到她发间的甜香,可身体里的理智却在尖叫 —— 他不能这样。他缓缓抬起手,想掰开她的手指,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在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麻木,也抵不过心口的挣扎。
“我们不能这样。” 他咬着牙,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你该有更好的未来,不是和我这样的人绑在一起。”
他不敢回头,怕看到她委屈的眼睛,怕自己会忍不住妥协。小樱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你的旧伤并发症越来越严重,再这样熬下去,可能会……” 后面的话他没让小樱说下去,可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能扛住九尾查克拉的模样,像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她那么好,那么年轻,那么鲜活,像一团火,能照亮所有黑暗。而他呢?苍老,脆弱,满身是伤,连自己都护不住,怎么配拥有这样的她?他舍不得,舍不得让她跟着自己担惊受怕,舍不得让她的未来耗在一个随时可能离开的人身上。
越想,身体的颤抖越厉害。太阳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有无数根针在扎,旧伤的疼也跟着翻涌上来,他几乎站不住,扶着床头才勉强稳住。
“鸣人君!” 雏田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赶紧松开手,绕到他面前。看到他脸色惨白,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整个人都在抽搐,她瞬间慌了,“你怎么了?药呢?你的药在哪里?”
鸣人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只能颤抖着指了指外套口袋。雏田扑过去,从口袋里翻出那个熟悉的药瓶 —— 之前在火影办公室她见过,瓶身都被攥得发皱。她慌乱地拧开瓶盖,倒出一把药片,声音忍不住发颤:“吃几颗?鸣人君,到底吃几颗?”
鸣人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雏田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目光落在瓶身的说明书上,手指飞快地划过文字,“三颗…… 是三颗对吗?” 她不确定地问,见鸣人艰难地点了点头,赶紧拿起三颗药片,递到他嘴边。
她学着以前纲手教她的样子,用手轻轻按着鸣人的后脑勺,渡了点查克拉过去,帮他舒缓疼痛。鸣人靠在她的怀里,意识渐渐清晰了些,却觉得无比羞愧 —— 他最不想让她看到的一面,还是在这样狼狈的时刻暴露了。他的苍老,他的脆弱,他的不堪,全被她看在眼里。
过了好一会儿,疼痛才慢慢缓解。鸣人推开雏田,挣扎着站起来,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你再休息会儿,我去处理公务。”
雏田坐在床上,看着他踉跄的背影,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想追上去,想问问他 “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想告诉他 “我不怕你的样子”,可她知道,鸣人现在需要的是空间。她只能忍着哽咽,轻声说:“好,你也要注意休息。”
鸣人没回头,也没再说话,只是脚步沉得像灌了铅。走到门口时,他停了停,却终究没敢回头 —— 他怕看到她的眼泪,怕自己会忍不住留下来,怕自己的自私会耽误她的未来。
卧室里,雏田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手里还攥着那个空了半的药瓶。瓶身的温度还没散,像鸣人刚才的体温。她终于明白,鸣人之前的犹豫,他是怕给不了她幸福吧。可她也知道,她想要的幸福,从来不是什么 “更好的未来”,而是和他一起,哪怕要面对疼痛,哪怕要面对未知,她也想陪着他。
窗外的晨阳越来越亮,透过玻璃照在床铺上,却照不进雏田心里的担忧。她轻轻抚摸着药瓶上的纹路,在心里默默说:“鸣人君,这次换我等你,等你愿意相信,我爱的是你,不管你是十六岁的少年,还是三十六岁的火影,不管你是健康还是脆弱,我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