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数的时间

晨雾未散，医院旧楼像只沉睡的巨兽。白念回跟着周敏绕过警戒线，白大褂下藏着偷来的工具包。她摸了摸贴身口袋里的沈响糖纸，指尖发凉。

"从后门走。"周敏低声说，"监控每十五分钟扫一遍盲区。"

两人猫着腰钻进破窗。灰尘在晨光里飞舞，手术室墙上还挂着褪色的解剖图。白念回突然停下脚步，手电筒照到角落一块焦黑痕迹。她蹲下身，指尖拂过烧灼的墙面，隐约看见几个模糊的字迹：Echo Project——S-07。

"这是..."她呼吸一滞。

"别停。"周敏拽了她一把，"他们可能已经发现异常。"

地道入口藏在更衣室储物柜后面。铁门锈迹斑斑，白念回掏出撬棍正要动手，周敏却按住她的手："等等。"

空气里传来细微震动，像是某种仪器启动的声音。白念回屏住呼吸，听见头顶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她迅速闪到墙角，看着通风管落下一道金属闸门。

"他们在清理现场。"周敏脸色发白，"快进去！"

狭窄的通道弥漫着霉味。白念回爬过排水管时，水滴不断敲打在她背上。手电筒光束扫过墙壁，她突然僵在原地——整面墙上刻满编号：S-01到S-12。最新那个"S-07"被人用利器反复划过，留下深深凹痕。

"沈响..."她喉咙发紧。

前方传来窸窣响动。白念回熄灭手电，摸出防狼喷雾。黑暗中，她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擦过小腿。是金属牌？她摸索着捡起，借着手表荧光看见"S-06"字样，背面有灼烧痕迹。

突然，通风口缝隙飘出一张泛黄纸片。白念回凑近看清字迹时，心脏几乎停跳：别相信你看到的"他"。

"什么意思..."她喃喃自语。

远处传来警报声。白念回攥紧金属牌，指甲掐进掌心。就在这时，手机震动，林知夏的信息跳出来："定位显示你在实验区核心。小心！数据里提到'意识迁移'..."

警报突然停止，死一般的寂静笼罩四周。白念回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还有某种规律的滴答声——像钟表，又像心跳监测仪。

她摸到尽头的铁门。电子屏蓝光刺眼：倒计时01:00:00。

身后传来脚步声。白念回贴着门缝望去，两个穿防护服的人影正在逼近。她摸出通讯器，声音压得极低："知夏，帮我记住这一刻。"

门外响起交谈声："目标还在里面。赵主任说不能留活口。"

倒计时开始跳动。白念回检查工具包，冷汗浸透手套。她摸到沈响的糖纸，轻轻展开，折痕处还留着他的指纹。

"等着，"她对着黑暗轻声说，"这次换我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