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月后,恒岳派后山。
山道蜿蜒,两个挑着水桶的身影在夕阳余晖中缓慢前行。
王林穿着灰扑扑的杂役服,但身形比半年前挺拔了些许,肩背线条在负重下显露出隐隐的韧劲。
他皮肤晒成了小麦色,轮廓分明的脸上褪去了些许稚气,眉宇间多了几分沉静,一双眼睛在垂眸时显得深邃,偶尔抬眼望向山林深处时,会闪过一丝极淡的、与年龄不符的锐光。
走在他身旁的是张虎,也同样穿着灰扑扑的杂役服,身材敦实,脸上挂着汗珠,正絮絮叨叨:“……最近刘师兄忙得脚不沾地,听说在筹备和玄道宗的交流大会,倒是没空来‘关照’咱们了,难得清静几天。”
王林“嗯”了一声,扁担随着步伐微微起伏。他如今的力气远胜从前,挑着满桶水也步履稳健。
“玄道宗啊,”张虎压低声音,“表面上跟咱们交好,暗地里可一直较着劲呢!尤其是前几次的切磋,咱们都输了,门里脸上无光。
这回的交流大会,肯定得卯足了劲准备,不然面子往哪搁?”
正说着,前方山门处的广场传来一阵喧哗。
只见众多灰衣正在快速集结。
一个执事弟子高声呼喝,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王林和张虎对视一眼,放下水桶,也快步跑了过去,混入人群末尾。
广场前方,黄衣刘师兄正躬身站着脸上堆着恭敬的笑容,与平日倨傲的模样判若两人。
此人正是恒岳派外门长老之一,孙大柱。
刘师兄清了清嗓子,扬声道:“肃静!孙长老有令,与玄道宗的交流大会在即,为激励弟子,长老决定从尔等杂役及外门弟子中,择优擢升一人为正式黄衣弟子,享相应供奉!”
话音一落,下面顿时炸开了锅。
“选我!选我!”
“孙长老,弟子入门三年,勤耕不辍!”
“弟子天资尚可,定不负长老厚望!”
人群骚动,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渴望。杂役弟子晋升正式弟子,意味着资源、地位乃至未来的巨大改变,堪称一步登天。
孙大壮那双铜铃般的大眼扫过人群,带着审视的意味。他的目光掠过几个呼声最高的弟子,最后,竟落在了站在角落、并不起眼的王林身上。
众人随着他的视线望去,皆是一愣,喧哗声渐歇,变成了不解的窃窃私语。
六个月后,恒岳派后山。
山道蜿蜒,两个挑着水桶的身影在夕阳余晖中缓慢前行。
王林穿着灰扑扑的杂役服,但身形比半年前挺拔了些许,肩背线条在负重下显露出隐隐的韧劲。
他皮肤晒成了小麦色,轮廓分明的脸上褪去了些许稚气,眉宇间多了几分沉静,一双眼睛在垂眸时显得深邃,偶尔抬眼望向山林深处时,会闪过一丝极淡的、与年龄不符的锐光。
走在他身旁的是张虎,也同样穿着灰扑扑的杂役服,身材敦实,脸上挂着汗珠,正絮絮叨叨:“……最近刘师兄忙得脚不沾地,听说在筹备和玄道宗的交流大会,倒是没空来‘关照’咱们了,难得清静几天。”
王林“嗯”了一声,扁担随着步伐微微起伏。他如今的力气远胜从前,挑着满桶水也步履稳健。
“玄道宗啊,”张虎压低声音,“表面上跟咱们交好,暗地里可一直较着劲呢!尤其是前几次的切磋,咱们都输了,门里脸上无光。这回的交流大会,肯定得卯足了劲准备,不然面子往哪搁?”
正说着,前方山门处的广场传来一阵喧哗。
只见众多灰衣正在快速集结。
一个执事弟子高声呼喝,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王林和张虎对视一眼,放下水桶,也快步跑了过去,混入人群末尾。
广场前方,黄衣刘师兄正躬身站着,脸上堆着恭敬的笑容,与平日倨傲的模样判若两人。他的前方,是一位身材肥胖、面色红润、身着长老服饰的老者。此人正是恒岳派外门长老之一,孙大柱。
刘师兄清了清嗓子,扬声道:“肃静!孙长老有令,与玄道宗的交流大会在即,为激励弟子,长老决定从尔等杂役及外门弟子中,择优擢升一人为正式黄衣弟子,享相应供奉!”
话音一落,下面顿时炸开了锅。
“选我!选我!”
“孙长老,弟子入门三年,勤耕不辍!”
“弟子天资尚可,定不负长老厚望!”
人群骚动,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渴望。杂役弟子晋升正式弟子,意味着资源、地位乃至未来的巨大改变,堪称一步登天。
孙大柱那双铜铃般的大眼扫过人群,带着审视的意味。他的目光掠过几个呼声最高的弟子,最后,竟落在了站在角落、并不起眼的王林身上。
众人随着他的视线望去,皆是一愣,喧哗声渐歇,变成了不解的窃窃私语。
“王林?怎么选他?”
“他天资不是最差的那批吗?”
“论勤奋?论进门时间?怎么也轮不到他啊!”
王林自己也怔住了,下意识地握紧了拳。他能感觉到无数道或疑惑、或嫉妒、或不解的目光扎在自己身上。旁边的张虎更是目瞪口呆。
孙大柱迈着沉重的步伐,分开人群,径直走到王林面前。
他身材肥胖,投下的阴影几乎将王林完全笼罩。
宽厚的大手抬起来,重重拍了拍王林的肩膀,声音洪亮:“王林!你小子,天资虽差,但毅力却是最上佳!你可愿,拜我为师,做我门下黄衣弟子?”
王林心脏猛地一跳,脑海中有瞬间的空白,随即是汹涌的疑虑。天上掉馅饼?孙大柱名声在外,收徒向来挑剔,为何独独看中自己?
张虎在背后使劲捅了他一下。王林回过神来,压下心头翻涌的思绪,毫不犹豫抱拳行礼,声音清晰而沉稳:“弟子王林,拜见师父!”
“好!哈哈!”孙大柱显然很满意他的干脆,大笑两声,声震四野。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灰扑扑的储物袋,又取出一个白玉小瓶,递给王林:“这储物袋和里面的丹药,是为师给你备下的拜师礼。这丹药,乃我恒岳派增进修为、固本培元的‘凝气丹’,凡新入正式弟子者,皆可获赐一枚。服下它,有助于你感应灵气,踏入凝气期。这也是我恒岳派向来的收徒传统,你且服下,让为师看看你的决心。”
王林双手接过,触手微凉。他抬起头,恰好对上旁边刘师兄投来的目光。刘师兄脸上笑容不变,眼底却闪过一丝极快的、催促与警告的意味,嘴唇几不可察地动了动,仿佛在说:“还不快吃?”
王林握着玉瓶,指尖微微用力。他想起阮星眠曾提醒过有人窥视,想起刘师兄平日的刁难,想起孙长老突如其来的“赏识”……这丹药,真的只是“凝气丹”吗?
天逆珠内。
灵泉氤氲,水光潋滟。
阮星眠依旧是一身白衣蓝绡,墨发披散,静静盘坐在泉边青石上。
她单手支着额侧,双眸微阖,仿佛在假寐,又仿佛在感知外界。
当王林接过丹药时,她那如远山青黛的眉梢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澄澈的眼眸睁开一线,望向虚空,仿佛穿透珠壁看到了外面的情形。
但她并未出声提醒,只是那如秋水般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
司徒南的残魂飘在旁边,摸着下巴,赤红的虚影微微波动,嘟囔道:“无事献殷勤……”
外界,王林看着孙大柱“殷切”的目光和刘师兄隐含的眼神,心念电转。
他深吸一口气,拔开瓶塞,倒出一枚龙眼大小、散发着淡淡草木清香的乳白色丹药,毫不犹豫地仰头吞下。
丹药入腹,初时化作一股温和暖流,散向四肢百骸,确实带来一丝微弱的灵气感。孙大柱见状,满意地点点头,又勉励几句,便挥挥手,带着刘师兄等人离去。
主角一走,广场上的弟子们也意兴阑珊,各自散去,投向王林的目光复杂难言。王林握着储物袋站在原地。
……
天逆珠内换上崭新的黄衣弟子袍,王林独自站在后山一处僻静崖边。夜风猎猎,吹动他额前碎发和衣袂。他摊开手掌,心念微动。
一股淡蓝色的、微弱却清晰的气流在他掌心浮现,缓缓旋转,带起细微的风。他目光一凝,看向不远处一块小晶石,掌心蓝光一闪。
那石头晃了晃,竟凭空浮起一寸,然后“啪嗒”落回原地。
王林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眼中闪过兴奋之色。
“司徒前辈!我练成了!引力术!”王林出现在灵泉旁,脸上带着少年人应有的雀跃,对着正在“研究”一个水瓢的司徒南说道。同时,他伸手一招,那淡蓝灵气卷出,将司徒南手中的水瓢“吸”了过来。
司徒南手中一空,愣了一下,随即撇嘴,赤红虚影晃了晃:“呸!还好意思说!在天逆珠里,借助十倍时间,练了这么久,才勉强达到凝气一层!也就这引力术,练得还凑合!”话虽如此,他眼底却有一丝藏不住的满意。
王林不服,再次挥手,想将水瓢“吸”回来。司徒南哼了一声,虚影一荡,一股更精纯的无形之力掠过,水瓢便轻巧地回到了他“手”中。
“噗嗤。”一声极轻的笑音传来,如玉石轻叩。
王林转头,只见阮星眠不知何时已飘至近前。她赤足凌空,离地三寸,白衣蓝绡的裙摆无风自动,层层叠叠如云雾水波。
墨色长发流泻至腰际,在珠内朦胧的水光映照下,泛着润泽的光晕。
她眉目如画,唇角微弯,那笑意清浅如莲塘涟漪,多了几分生动。
澄澈的眸子看向王林,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调侃。
王林脸腾地一下红了,耳根发热,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
面对司徒南的打击他尚能反驳或默然,但阮星眠这无声的一笑,却让他心跳莫名漏了一拍,那窘迫里又掺杂着难以言喻的欢喜。
就在这时,天逆珠外传来隐约的争吵声,打断了珠内片刻的轻松。
王林神色一肃,意念立刻回归外界。
……
崖边树林阴影处,张虎满脸涨红,对着好整以暇的黄衣男子怒道:“刘师兄!说好的一百斤柴,我张虎拼死拼活砍够了,你现在又加到一千斤?我……我张虎这几年也没少孝敬你,你当真要把我逼下山去?”
刘师兄负手而立,闻言轻蔑地嗤笑一声,抬手捋了捋下巴上几根稀疏的胡须:“孝敬?张虎,你砍来的柴,至少三成是湿的,以次充好,当我不知?”
张虎如遭雷击,瞪大眼睛,手指颤抖地指着刘师兄:“你……你含血喷人!分明是前几天,赵富贵给你送了一张仙符,你才……”
“闭嘴!”刘师兄脸色骤然阴沉,眼中杀机毕露,“张虎,有些话,说出来,可就没命了。”
张虎被他眼神所慑,后退一步,随即梗着脖子:“好!好!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我这就去找掌门评理!”说完,转身就跑。
“找死!”刘师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脸上再无半分同门情谊,只剩下冰冷的狠戾。
他右手一挥,一道锐利的黄色灵力瞬间凝聚成寸许长的刀芒,悄无声息却疾如闪电,直刺张虎后心!“这是你逼我的!”
张虎听到身后破空声,骇然回头,只见黄芒已至眼前!他下意识抬起左手格挡。
“噗嗤!”黄色刀芒毫无阻碍地刺穿了他的手掌,鲜血迸溅!钻心剧痛让张虎惨呼出声。
刘师兄冷哼一声,飞起一脚,将受伤的张虎踹出数米远,重重摔在落叶地上。
张虎痛得几乎晕厥,但求生本能让他用未受伤的右手撑地,踉跄爬起来,不顾一切地向林子外狂奔。
“凡人蝼蚁,你以为,你还有命见到掌门吗?”刘师兄声音冰冷,身侧灵力剧烈波动,三把更凝实的黄色飞刀浮现,锁定了张虎的背影,眼看就要激射而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虎身后地面猛地隆起,一面厚实的、混合着湿润泥土与碎石的墙壁瞬间凝聚,挡在他与飞刀之间!
“砰砰砰!”三把飞刀尽数没入土石墙,却未能穿透。刘师兄瞳孔一缩,霍然转头看向侧方树林:“谁?!”
王林一步步从阴影中走出,周身笼罩着一层淡蓝色的、水波般流转的灵气光晕。他脸色沉静,眼神却锐利如刀,径直走到瘫倒在地、惊魂未定的张虎身前,将其护在身后。
“王林?!”张虎捂着血流如注的左手,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身着黄衣、气势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同乡。
刘师兄看清来人,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不屑与怒意:“王林?是你!你居然学会了引力术?”
王林皱眉,声音不大,却清晰坚定:“刘师兄,同门之间,何必欺人太甚,赶尽杀绝?”
“同门?凭你也配教训我?”刘师兄怒极反笑,手中黄光再起,那飞刀嗡嗡作响,从地上拔出,悬浮在他身侧,“今天,我就让你们两个不识抬举的东西,一起上路!”
“王林,小心!”张虎忍痛喊道。
刘师兄不再废话,双手掐诀,数道黄色灵力如毒蛇出洞,从不同角度袭向王林。
王林眼神一凝,脚下步伐变换,身体如游鱼般灵动,竟将大部分攻击险险避开。同时,他双手虚握,淡蓝色灵气在掌心凝聚,并不硬接,而是牵引、卸力,竟将刘师兄的一道凌厉掌风引得偏向一旁,击碎了一块山岩。
两人身影在林间交错,灵力碰撞,发出闷响。刘师兄越打越是心惊,王林的灵力明明不如他凝实深厚,但对力量的运用却异常精妙,尤其是那水属性灵力,绵韧缠柔,每每能在关键时刻化解他的杀招。
久攻不下,刘师兄眼中戾气大盛,佯装不支后退,暗地里却将大半灵力凝聚于袖中,准备施展阴损的偷袭法术。
然而,王林战斗直觉惊人,在他灵力异动的瞬间便已察觉。王林眼中寒光一闪,不退反进,身形如箭矢般射向刘师兄空门大开的右侧,凝聚了全身灵力的一拳,狠狠砸在刘文举的肋下!
“呃啊!”刘师兄猝不及防,肋骨断裂的剧痛传来,他惨叫着倒飞出去,撞断一棵小树,狼狈落地,口中溢出血沫。
“你……你这个杂种!”刘师兄目眦欲裂,彻底疯狂。他挣扎着爬起,不顾伤势,双手疯狂掐诀,体内剩余灵力毫无保留地涌出,在身前凝聚成七把寒光闪闪的黄色飞刀,刀尖齐齐指向王林,嗡鸣作响。“给我死!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七把飞刀撕裂空气,带着凄厉的尖啸,封锁了王林所有闪避角度,激射而至!
王林面色凝重,却不慌乱。
他深吸一口气,周身淡蓝色灵气骤然变得浓郁,身形如鬼魅般晃动,竟在间不容发之际,从飞刀交织的缝隙中穿过,只在衣袍上留下几道割痕。
下一刻,他已如瞬移般出现在因施展大招而灵力运转滞涩的刘师兄身后!
“什么?!”刘师兄骇然转头。
王林双手虚按,淡蓝色的灵力如灵蛇出洞,又似水银泻地,瞬间缠绕上刘师兄的双脚,并急速向上蔓延,膝盖、腰身、双臂……直到脖颈!刘师兄只觉得一股绵密却坚韧无比的束缚力传来,周身灵力运行顿时受阻,竟一时动弹不得!
“你……你怎么……”刘师兄惊愕地看着身后眼神冰冷的王林,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曾经可以随意践踏的杂役。
王林不答,双手在胸前合拢,浓郁的蓝色灵气疯狂汇聚,压缩,形成一个拳头大小、光华内敛却散发着危险波动的蓝色光球。光球周围,空气似乎都因灵力的高度凝聚而微微扭曲。
他托起光球,目光如冰刃般刺向被束缚的刘师兄,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蕴含着滔天的怒火与杀意:
“欺我、辱我、欲灭杀同门……此等行径,其心可诛!”
话音未落,他双臂一震,将蓝色光球狠狠推向刘师兄!
刘师兄感受到光球中蕴含的恐怖力量,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他脸上终于露出极致的恐惧,疯狂催动所有灵力,在身前布下一层又一层稀薄的黄色光盾,歇斯底里地尖叫:“不!蝼蚁!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轰——!”
蓝色光球与黄色光盾猛烈碰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和气浪。刘师兄布下的光盾层层碎裂,他整个人如破麻袋般被爆炸的冲击力狠狠震飞出去,撞在一块山岩上,又滚落在地,浑身骨骼不知断了多少,鲜血染红了黄袍,奄奄一息。
王林也被反震之力推得后退几步,胸口气血翻涌。他刚稳住身形,却见那瘫在地上的刘师兄眼中怨毒不减,竟挣扎着抬起颤抖的手,指尖一点微弱的黄光闪烁,还想凝聚最后的灵力!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同暴怒的猛虎,从侧面猛扑而至!
是张虎!他不知何时捡起了地上散落的、刘师兄之前用来刺穿他手掌的普通匕首(非灵力所化),双眼赤红,带着无尽的恨意与决绝,狠狠将匕首捅进了刘师兄的后腰!
“啊——!”刘师兄身体剧震,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
张虎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脚将刘师兄踹翻过来,骑在他身上,双手紧握匕首,对着他的胸口,连捅数刀!每一刀都倾注了他所有的恐惧、屈辱与愤怒!
“噗!噗!噗!”
血花不断溅起,染红了张虎的脸和衣襟。直到刘文举彻底没了声息,瞪大的眼睛里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惊恐,张虎才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手一松,匕首“当啷”落地。他闭上眼,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脸上血泪混杂。
王林默默走到近前,看着张虎,又看了看刘师兄面目全非的尸体,心中并无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肃杀。弱肉强食,今日若非自己有所奇遇,躺在这里的,就是他和张虎。
“张虎,”王林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你走吧。离开恒岳派,越远越好。这尸体,我帮你处理。”
张虎缓缓睁开眼,眼神空洞了片刻,才逐渐聚焦。他踉跄着站起身,看着王林,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脸上闪过挣扎、后怕,最终化为决然。
他快步走到王林面前,双手紧紧抓住王林的肩膀,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目光灼灼:“王林!你……你和我一起走吧!杀了执事弟子,门中绝不会善罢甘休!留下来太危险了!”
王林看着张虎眼中真切的担忧,心中一暖,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紧抓着自己肩膀的手:“不,我留下,反而能料理后面的事。随便编个由头反而没人会起疑。对你,对我,都好。”
张虎愣住了,抓着王林肩膀的手慢慢松开。他明白了王林的意思,也清楚这是目前最理智的选择。他深深地看着王林,仿佛要将这个曾经的兄弟、今日的救命恩人牢牢刻在脑海里。
半晌,他重重地、一字一顿地道:“好!” 他后退两步,猛地转身,大步向山林外走去,背影在夜色中显得决绝而孤独。
走出十几步,他顿住,没有回头,只是提高了声音,那两个字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沉重:
“王林——保重!”
看着张虎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的山林中,王林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蹲下身,看着刘师兄的尸体,眼神幽暗。“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