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忧太
咒术高专的夜总是格外安静，尤其是你离开后的这半年。乙骨忧太坐在你曾经的课桌前，指尖抚过桌面上浅浅的刻痕——那是你教他画咒符时，笔尖不小心划下的，当时你笑着说“这样就能证明我来过”，现在倒成了他唯一能触摸到的、关于你的实感。
窗外的月光落进来，在笔记本上投下斑驳的影。那本你亲手写的咒术笔记被他翻得卷了边，某一页还夹着你送他的书签，是片风干的樱花，边角已经泛黄。他盯着笔记里“咒力逆转与灵魂锚定”的章节，指腹反复摩挲着你用红笔标注的那句“风险极高，非必要勿用”，喉结滚动了很久，突然伸手将笔记本死死按在胸口，指节泛白。
“前辈说过，我很有天赋的。”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教室轻声说，声音发颤，像怕惊扰了什么，“所以这个术式，我一定能学会的。”
桌角的玻璃罐里装着七根咒灵的咒胎碎片，是他这半年来拼了命收集的。最底下那片泛着幽蓝的光，来自一只他独自解决的特级咒灵，当时咒灵的术式穿透了他的肩膀，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直到捏碎咒胎的瞬间，才踉跄着靠在墙上，咳出的血滴在碎片上，像开出了朵凄厉的花。
“还差最后一步。”他把碎片倒在掌心，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只要找到能承载前辈灵魂的媒介……”
视线落在抽屉里那只褪色的发圈上。那是你某次训练时落在场地的，粉白相间的条纹，上面还缠着根你的发丝。他当时捡起来想还给你，却没来得及——第二天任务，你为了护着他，被咒灵的领域吞噬，连完整的尸身都没留下。
他握着发圈的手开始发抖，发圈上的线头刺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疼。“对不起啊前辈，”他低头，额头抵着桌面，声音哽咽，“我太弱了，没能保护好你。但这次……这次换我来接你回家。”
深夜的训练场上，他用咒力画出复杂的阵图，发圈被放在阵眼中央，七片咒胎碎片围着它悬浮，泛着诡异的光。远处传来野蔷薇的呼喊：“乙骨！你疯了吗？这种禁术是会被咒术界处决的！”
他没回头，只是抬手抹去眼角的泪，声音平静得吓人：“如果能让前辈回来，被处决也没关系。”
咒力开始流转时，剧烈的反噬瞬间席卷全身。他感觉骨头像被拆开重组，喉咙里涌上腥甜，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倒下——他记得你说过，“咒术师最不能丢的就是气势”。阵眼的发圈突然亮起红光，你模糊的轮廓在光里渐渐成形，他眼里瞬间炸开狂喜，几乎要冲破胸膛。
“前辈……”他伸出手，想触碰那道虚影，指尖却穿过了你的肩膀。
你的轮廓在红光里晃了晃，像是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他看见你望着他流血的肩膀，眼里满是心疼，突然想起你以前总在他受伤时嗔怪“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语气凶巴巴的，却会偷偷给他塞最好的伤药。
“我没事的前辈，”他笑着摇头，眼泪却掉得更凶，“你看，我现在很强了，能保护你了……”
话音未落，阵图突然剧烈震颤，咒胎碎片发出刺耳的嗡鸣。他知道是咒力失控了，急忙想中断术式，却发现身体已经不听使唤——禁术的代价正在反噬，他的咒力正被阵图疯狂吞噬，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
“别管我……”你突然能发出声音了，虽然微弱得像叹息，“忧太，快停下……”
他看着你在红光里渐渐变得透明，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我不。”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催动咒力，苍白色的咒光从他体内爆发，暂时稳住了阵图，“前辈说过要教我新的咒术手势，说过要带我去吃仙台的喜久福，说过……说过会看着我成为厉害的咒术师。这些约定，你还没兑现呢。”
你的轮廓在光里凝实了些，终于能清晰地看见他。他的校服被血浸透，脸色白得像纸，曾经清澈的眼里爬满红血丝，却亮得惊人，像燃着不灭的火。“你这个笨蛋……”你哭了，眼泪落在阵图上，竟泛起淡淡的金光，“谁要你用命来换……”
“因为我喜欢前辈啊。”他说得很轻，却字字清晰，“从你第一次帮我挡咒灵的时候就喜欢了。所以我不能没有你。”
咒力反噬的剧痛再次袭来，他猛地咳出一大口血，溅在阵眼的发圈上。那一瞬间，发圈突然迸发出耀眼的白光，你的身体被白光包裹，竟真的有了实体的触感。他跌跌撞撞地扑过去，终于抱住了你的腰，温热的，带着你身上惯有的皂角香。
“前辈……”他把脸埋在你颈窝，哭得像个孩子，“你回来了……”
你抱着他颤抖的身体，能感觉到他的咒力还在飞速流失，背后的伤口烫得惊人。“傻瓜，”你摸着他汗湿的头发，声音哽咽，“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回来。”
远处传来五条悟的声音，带着惊怒：“乙骨忧太！你居然敢动用禁术——”
他却没松手，只是把你抱得更紧了些，在你耳边轻声说：“前辈，这次换我挡在你前面。”
晨光刺破云层时，咒术高专的训练场上，你抱着昏迷的乙骨忧太坐在满地狼藉的阵图里。他的咒力几乎耗尽，却紧紧攥着你的衣角，眉头蹙着，像是在梦里也怕你再离开。五条悟站在不远处，看着你们交握的手，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转身对硝子说：“准备最好的反转术式，别让这小子醒过来骂我没良心。”
你低头吻了吻乙骨忧太苍白的脸颊，轻声说：“忧太，以后换我保护你了。”
他的睫毛颤了颤，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些。阳光落在你们身上，暖得像个迟到了很久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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