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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查探

读心术失灵?这个捉妖师没有心!

就在这时,一直静立一旁的祝遇春,指尖微微一动。

一缕无形无质,却带着安抚与阻滞意味的神力,悄无声息地拂过徐亮持剑手腕的某个关键穴道。

徐亮只觉得手腕处微微一麻,凝聚的力量骤然一泄,那含怒劈下的致命一剑便失了准头,带着凄厉的风声,“咔嚓”一声巨响,狠狠劈入了裴绍元身旁那张厚重的红木桌案一角,木屑纷飞,深陷其中。

这突如其来的失手和手腕的异样感,让暴怒中的徐亮猛地一怔,猩红的眼中闪过一丝短暂的错愕。

一直紧张关注局势的亲兵队长反应极快,立刻看出将军状态有异,并非真想当场格杀,更像是情绪失控下的冲动。

他一个箭步上前,单膝跪地,抱拳急声道:“将军息怒!此二人言语虽狂悖,但终究是外来之人,若在府内就地正法,恐惹人非议,动摇军心啊!不如暂且收押入监,细加审问,查明其背后是否有人指使,再行定夺不迟!”

亲兵的话让徐亮沸腾的杀意稍稍冷却。

他胸口依旧剧烈起伏,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裴绍元那张自始至终平静得令人心悸的脸,又扫过一旁看似被吓得花容失色、紧抓着裴绍元衣袖的祝遇春——自然是她刻意伪装的。

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在自家府邸擅杀这两个身份不明、尤其是刚刚还指出“军情”的人,确实会授人以柄,尤其是在他这个“天佑”将军声望正隆,却也暗流涌动的敏感时期。

“滚!”徐亮最终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带着无尽的屈辱和愤恨,“给本将军立刻滚出石堡城!若再让本将军在城中见到你们,定斩不饶!滚!”

裴绍元深深地看了徐亮一眼,那目光平静却仿佛能穿透他暴怒的表象,直抵其内心深处那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动摇与恐惧。

徐亮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竟下意识地避开了那目光。裴绍元不再多言,拉起祝遇春的手腕,转身便走,步伐沉稳。

围着的亲兵们见将军没有进一步指令,面面相觑,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条通路。

两人迅速离开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的将军府,重新踏入外面昏暗而充满尘嚣的街道。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拂在脸上,祝遇春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好险!这徐亮,简直油盐不进,顽固得像块茅坑里的石头,都快走火入魔了!你最后那几句话,句句都像刀子,专往他心窝子里捅!”

“脓疮不刺破,只会溃烂更深。”裴绍元语气依旧平淡,“他已心生隙缝,只是妄念扎根太深,犹如毒藤缠树,不肯亦不敢承认,将军府此路已绝,必须另寻他径。”

“嗯,”祝遇春点头,神色凝重,“看来,只能按我们之前商议的第二步计划,从下面,从那些真正在这片土地上挣扎求生的人嘴里,撬出点真东西了。”

两人没有返回那间可能已被盯上的客栈,而是辨明方向,直接拐进了位于城西的一片低矮、拥挤、污水横流的土坯房区域。

这里是军中底层士卒、杂役、伙夫以及最贫苦百姓的聚居地,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劣质烟草、燃烧的干粪块和食物馊味混杂在一起的浓烈气息,远比将军府附近那虚假的肃穆“热闹”得多,也真实、粗粝得多。

各种为生存奔波、担忧、抱怨的心念扑面而来,让祝遇春不得不微微蹙眉,小心地过滤着。

他们寻了一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露天茶棚,油布棚顶破了好几个洞,找了个最角落、阴影最重的矮凳坐下,要了两碗最便宜的、带着苦涩味的粗茶。

茶棚里聚集着四五个穿着打满补丁的旧号服的老兵,脸上刻满了风霜与疲惫的沟壑,就着浑浊的茶水,啃着硬邦邦的杂面饼子,低声用带着浓重口音的土话闲聊着,内容无非是抱怨军饷拖欠、伙食低劣,或是担忧即将到来的又一轮巡哨。

祝遇春凝神细听,同时将自身那特殊的神识感知,悄然散开,谨慎地捕捉着这些老兵心念中流露出的信息。

顿时,各种粗糙、疲惫、带着牢骚、无奈和深深担忧的思绪碎片涌来:

“……唉,这鬼地方,黄沙都吃到屁眼里了,啥时候才能调回关内老家……”

“昨晚三队那帮小子在鬼见愁又白蹲了一宿?连个鬼毛都没见到,真是邪了门了……”

“怎么回事?以前徐将军指哪儿打哪儿,说啥时候有仗打,准没错!现在……这天象咋时灵时不灵了?心里头不踏实……”

“老子在这石堡城当了三十年兵,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啥阵仗没见过?就是觉得……徐将军自从上回从那个鬼地方——‘死寂谷’回来之后,整个人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眼神都透着股说不出的劲儿……”

“死寂谷”?祝遇春心中猛地一动。

她注意到,当那老兵心里闪过这个地名时,其心念波动中骤然升起一股清晰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恐惧感,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敬畏与诡秘的诡异感。

她立刻抓住机会,装作好奇的样子,侧过身,向那几位老兵搭话,语气带着丝敬畏:“几位军爷,打扰了。我们是从中原来的行商,路上听了不少徐大将军神机妙算、百战百胜的威名,真是佩服得紧!看几位爷的打扮,可是了解徐将军?”

老兵们被打断闲聊,警惕地看了他们一眼,见是一对看起来普通的旅人,神色稍缓。

那个刚才心里闪过“死寂谷”的老兵,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句:“那当然,你们外地人也听说过徐将军?”

“何止听说过!”祝遇春脸上露出一丝钦佩和好奇,“都说将军用兵如神,尤其是近些日子,更是如有神助。我们一路走来,还听说将军以前经历过一次特别凶险的大战,好像是在一个叫什么……‘死寂’什么的地方?之后就更厉害了?是不是真有这回事?将军莫非是在那里得了什么机缘?”

她故意将“死寂谷”说得不完整,像是道听途说记不清地名,用“机缘”这种模糊的词来引导,避免直接暴露自己知道细节。

那老兵脸色微变,似乎被勾起了不愿回忆的往事,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嗐,什么机缘不机缘的……就是将军之前带我们去‘死寂谷’那边剿匪,吃了点亏……那鬼地方,邪性得很!”他含糊其辞,显然不想多谈。

但“死寂谷”这三个字,终于被说了出来。

旁边一个稍微年轻点、脸上带疤的士卒,似乎没那么多顾忌,加上喝了点酒,忍不住插嘴道:“何止是吃亏!那回可是栽了大跟头!多少弟兄折在里面……将军他……”

他话没说完,就被那年长老兵用眼神狠狠瞪了回去,低声斥道:“就你话多!不要命了!”

祝遇春心中一凛,与裴绍元交换了一个眼神。

裴绍元会意,不动声色地接话:“原来如此,看来那‘死寂谷’定是处极险的绝地,将军能从中脱险并更上一层楼,实乃有大气运、大毅力者。”

这话似乎说到了老兵的心坎里,他叹了口气,声音更低了些,带着后怕:“可不是绝地嘛!那地方……唉,多少年的老人都说不清里头有啥,邪门得很!将军能回来……真是万幸了。”

他摇了摇头,不肯再多说,但眉宇间那份深刻的恐惧和诡异感却掩饰不住。

虽然没有得到更详细的细节,但“死寂谷”这个关键地名已经足够了。

喝完茶,两人又装作打听西北方向路径的商旅,向其他市井之人旁敲侧击。

从一个在街角默默修补皮甲、满脸沧桑的老匠人那里,祝遇春听到了他对“将军近来越发独断,听不进我们这些老家伙劝”的无奈和担忧。

在一个散发着劣质酒气的小铺子里,从一个喝得醉醺醺、因犯错被鞭打过而满腹牢骚的兵油子心里,捕捉到了对“死寂谷那个方向,晚上有时候天边会闪过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光,怪瘆人的”的模糊记忆,以及更加不堪的、关于将军“是不是撞邪了”的猜测。

一圈谨慎而隐秘的查探下来,虽未得到任何能作为实证的完整叙述,但这些来自军营最底层、市井最边缘的零碎信息、心念片段和醉后妄语,却在祝遇春的脑海中逐渐拼接、勾勒出一个越来越清晰的轮廓。

徐将军那颠覆性的转变,其关键节点,极有可能就是那次在“死寂谷”的惨败和随之而来的神秘事件。

而“死寂谷”的方位,经裴绍元迅速与脑中记下的边境详图对照,正是指向西北方,与他们之前感知到蜃气来源、以及海市蜃楼显现的大方向完全吻合!

“看来,那死寂谷,便是所有诡异的关键交汇点。”

离开那片嘈杂、混乱却信息量巨大的贫民区,天色已近全黑,裴绍元沉声道,“徐亮极有可能便是在那里初遇蜃妖,并在一夜之间,被其蛊惑,或者说……达成了某种交易。”

“嗯,”祝遇春点头,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严肃,“而且听起来,那地方邪门得很,连这些刀头舔血的老兵都谈之色变,讳莫如深,我们必须去那里亲眼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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