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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心安

唐诡同人

樱桃和薛环的身影如同他们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皇陵沉沉的暮色与松柏的阴影之中,直至彻底消失不见。卢凌风站在门口,直到确认再也感受不到任何属于他们的气息,才缓缓地、沉重地关上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扉合拢,将外界最后一点声息与危险隔绝开来,陋室内重归寂静,只剩下他一个人,以及……那满室无声,却重若千钧的“牵挂”。

他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并没有立刻动作,只是闭着眼,平复着方才那如同惊涛骇浪般冲击着他心防的情绪。良久,他才转过身,目光落在屋内那张破旧椅子上堆积的物品上。他走了过去,脚步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他没有急着去翻看,而是伸出手,极其缓慢地,一件一件地,用指尖细细地抚摸过去。

先是那叠厚实柔软的青色棉布,指尖传来粗糙而温暖的触感,他能想象出裴喜君挑选时那蹙眉认真的模样。然后是那双针脚细密均匀的棉袜,他捏在手里,很轻,却又觉得沉甸甸的,仿佛能感受到灯下那一针一线里缝进去的担忧与暖意。

他的手指划过老费准备的药囊,嗅到那清苦安神的药草气息;拂过苏无名挑选的兵书封面,那冷硬的质感让他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金戈铁马的过去;触碰到樱桃准备的、冰凉而锋利的短刃刃鞘,那熟悉的、属于危险与守护的气息,让他心头复杂难言。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被薛环小心翼翼放在包袱最上面、用湿布裹着根部的那两株小小的、绿意盎然的松苗上。

在这片埋葬着无数辉煌与沉寂的皇陵,在这间充斥着灰暗与腐朽气息的陋室,这一点鲜活的、倔强的绿色,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却又如此……动人心魄。

他看着那两株幼嫩的松苗,仿佛看到了薛环那小子捧着它们时,那带着点傻气却无比真诚的眼神。把它们摆到哪里呢?卢凌风环顾了一下这间简陋的屋子。墙角太暗,地上太潮……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那扇唯一的、朝向还不错的窗户。有了。

他走到屋子中央那张沉重的木桌前,深吸一口气,弯下腰,双手抵住桌沿,开始用力。桌子很沉,拖动时与粗糙的地面摩擦,发出沉闷的“嘎吱”声,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他咬着牙,背上的旧伤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用力而隐隐作痛,但他没有停下,直到将桌子稳稳地挪到了窗户正下方。

他直起身,微微喘息着,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然后,他珍而重之地捧起那两株小松苗,将它们并排摆在了刚刚挪过来的、临窗的桌子正中央。此刻,窗外最后一抹天光尚未完全隐去,灰白的光线透过窗棂,恰好落在那两株小小的绿色生命上,为它们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充满希望的光边。

卢凌风向后退了两步,静静地看着。桌子挪到了窗下,明天,当太阳升起,第一缕阳光必然会毫无阻碍地照射进来,恰好能笼罩住这两株小松苗。它们可以尽情地沐浴阳光,在这片阴冷的皇陵里,努力地生长。

他看着那一点绿意沐浴在残光中的模样,死寂了太久的心湖,仿佛也被这微弱的光和绿,注入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暖流与生机。

这不仅仅是一份礼物。这是一种无声的宣告,一种固执的陪伴。告诉他,即便身处绝境,也并非全无光亮。告诉他,这世上,还有人希望他……活下去。

一夜无梦,或者说,一夜都是些沉重却抓不住的混沌碎片。当皇陵特有的、带着松柏清冷气息的晨光透过窗棂,落在脸上时,卢凌风便醒了。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起身,去面对又一日的洒扫与孤寂,而是在硬板床上静静躺了片刻,感受着胸口传来的、那不同于往日空茫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安稳气息。

是老费那个香囊。他昨夜睡前,将它仔细地塞进了贴身衣物的内袋里。此刻,那清苦微辛的药草气味,正透过薄薄的布料,丝丝缕缕地渗入他的呼吸,不像宫中那些浓烈甜腻的熏香,这气味带着一种令人心神宁静的力量,仿佛老费那沉稳的叮嘱就在耳边。

他坐起身,目光下意识地投向墙角那个半旧的衣柜。柜门虚掩着,可以看见里面整齐叠放着的,是裴喜君送来的那几匹厚实青布,以及……最上面那双她亲手缝制的棉袜。布料柔软,棉袜细密,在昏暗的光线下,也难掩其用心。

他的指尖动了动,几乎要伸过去,却又在触及前缩了回来。不能穿。至少现在不能。

这皇陵尘土飞扬,劳作粗重,他这双沾满晦气与尘埃的手,这副被流放折辱的身躯,如何配得上那干净温暖的料子,如何配得上那灯下一针一线缝进去的心意?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玷污了那份过于珍贵的洁净与温暖。

就让他们好好待在柜子里吧。知道它们在那里,知道这世上还有人愿意为他耗费这样的心思,便已是足够了。他最终还是穿上了那身洗得发白、带着磨损痕迹的旧布衣。动作间,胸口香囊的气味隐隐浮动,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这皇陵的阴冷隔开些许。

推开房门,清晨微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他没有立刻走向每日劳作的区域,而是脚步顿了顿,转向了屋内。他的目光,越过门槛,精准地落在了临窗那张桌子上。

两株小松苗,正静静地立在那里。昨夜摆上去时还有些蔫搭搭的叶片,经过一夜的休憩,此刻在熹微的晨光中,竟显得精神了些,那抹绿意,在灰暗的背景下,顽强得有些刺眼。薛环那小子……

卢凌风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个微乎其微的弧度,快得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了那两株树苗一会儿,仿佛在确认它们是否安好,又仿佛只是需要从这一点鲜活的绿色中,汲取一点点面对这漫长白日的力气。

然后,他收回目光,转身,踏着晨露,走向那片埋葬着辉煌过去与冰冷现实的皇陵深处。背影依旧单薄挺直,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底那一片荒芜的冻土下,极其缓慢地,开始松动。

第五十六章:皇陵疏影

被发配至皇陵,于卢凌风而言,并非全然是坠入深渊。相较于波谲云诡、时刻需揣测圣意的深宫,这片埋葬着帝国列祖列宗、坐落于苍茫山峦之间的陵区,反倒有一种死寂般的宁静。没有凝香阁甜腻的熏香,没有妃嫔们探究的目光,更没有那双无处不在、深沉难测的帝王之眼。有的,只是呼啸的山风,沉默的石兽,以及日复一日的、近乎机械的劳作。

他并未被投入苦役营,或许皇帝终究存了一丝未曾言明的“仁慈”,又或是苏无名等人在外暗中打点。他被分配到的职责,是负责擦拭一片偏殿区域的神主牌位和清扫庭院。工作不算轻松,每日需拂去积尘,将那些代表着已逝皇权的木牌擦拭得光洁如新,再将青石铺就的庭院打扫得一尘不染。手指因常接触冷水和粗布而变得粗糙,腰背在长久的躬身中也会泛起酸痛。

但卢凌风并无怨言。他甚至在这种规律的、无需思考的体力劳作中,找到了一种奇异的平静。汗水能暂时冲刷掉脑海中的纷杂念头,疲惫能让他夜里睡得沉些,不再被噩梦惊扰。他穿着粗布的役服,颜色灰暗,与周遭的肃穆融为一体。他沉默寡言,低眉顺目,对所有管事的吩咐都恭顺应承,干活细致,从不偷奸耍滑。渐渐地,连最初对他这位“宫里来的”带有几分好奇与警惕的监工和同伴,也习惯了这位容貌过于清俊、却异常安分守己的罪臣。

劳作依旧辛苦,汗水依旧会浸湿他的鬓角。但今日,这劳作似乎不再那么难以忍受。他的心神,时而飘向怀中香囊带来的宁静,时而惦念柜中那份不忍玷污的温暖,时而被袖中暗藏的锋锐悄然提醒,时而又在停下歇息的片刻,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住所的方向——虽然隔着重重殿宇林木,什么也看不见,但他知道,在那扇窗户下的桌子上,有两株小小的、绿色的生命,正和他一样,承受着这里的风露,也分享着那里漏进的阳光。

一个月的光景,在扫帚摩擦青石的沙沙声和布帛擦拭木牌的细微响动中,悄然流逝。皇陵的管事太监观察了他许久,见他确实如传闻中那般逆来顺受,毫无棱角,甚至比许多本地征调的役夫还要听话,心中的戒备便也放下了七八分。

这日清晨,管事将他唤至跟前,语气平淡地吩咐:“今日需往山外十里处的‘安平镇’采买些香烛、灯油,还有伙房缺的几味调料。你随李老倌的车一起去,路上机灵点,采买完毕即刻返回,不得延误。”卢凌风心中微微一动,面上却依旧恭顺,垂首应道“是,小人明白。”

然而,就在他即将走出陵区最后一道岗哨时,两名持戟的守卫拦住了他。“站住!例行检查!” 守卫的声音粗粝,带着公事公办的冷漠。卢凌风停下脚步,配合地张开双臂。他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旧布衣,身上除了管事给的钱和清单,空无一物。

一名守卫上前,粗糙的手掌在他身上迅速拍打摸索,从肩臂到腰肋,再到双腿。动作算不上侮辱,却也绝无尊重可言。当摸到他胸前时,守卫的动作顿了一下,指尖触碰到一个略微鼓起的、柔软的物件。“这是什么?拿出来!” 守卫命令道。卢凌风眼神微黯,沉默地将手伸入衣襟,取出了那个颜色已经有些发旧、却依旧整洁的香囊。正是老费所赠,这一个多月,他一直贴身戴着。

守卫一把抓过香囊,放在鼻下嗅了嗅,一股清苦的草药味弥漫开来。他皱了皱眉,翻来覆去地看,又用手捏了捏,确认里面只是些干燥的药材。“陵区重地,严禁携带不明之物出入!这个,没收了!” 守卫说着,就要将香囊揣入自己怀中。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件无关紧要的私人物品,没收了也就没收了。

卢凌风看着那即将被夺走的香囊,胸口依靠这药香才得以维系的一丝微弱平静,仿佛也随之被狠狠撕开。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将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垂下了眼睫。反抗毫无意义,只会招来更多的麻烦。

就在守卫的手即将完全收起香囊的刹那,一个平静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且慢。”众人回头,只见周淮安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依旧是那身普通的侍卫打扮,神色平淡。守卫见到他:“周头儿,他私带物品,按规定……”

周淮安只看了一眼:“一个装了安神药材的香囊而已,也不是利刃,皇陵规矩是严禁,但也不比过于不近人情,还给他吧。”守卫看看周淮安,又看看香囊,嘴里嘟囔一句“下次注意点。”卢凌风抬眼看了周淮安低声道“多谢……”

卢凌风将香囊重新塞回怀里和老李倌走出重重岗哨。这是他第一次获准踏出皇陵的范围。坐在颠簸的牛车上,看着两侧苍翠的山峦逐渐向后退去,呼吸着山野间清冽自由的空气,卢凌风沉寂已久的心湖,也不由得泛起了细微的涟漪。安平镇,他记得这个名字,苏无名似乎曾提起过,他们偶尔会在此处落脚,因为此地距离皇陵不算太远,又处于交通要道,消息相对灵通。

牛车吱呀呀地驶入安平镇。镇子不大,却因地处官道旁而显得颇为热闹,商铺林立,人流如织。与皇陵的死寂相比,这里的烟火气息浓烈得几乎让人晕眩。卢凌风依着清单,跟着老役夫李老倌,一家店铺一家店铺地采买。他话不多,但算账清晰,挑选货物也仔细,李老倌对他颇为满意。

当最后一批香料称重打包时,卢凌风习惯性地抬眼打量了一下这间杂货铺对面的茶馆。就是这一眼,让他的目光瞬间凝固——茶馆临窗的简陋木桌旁,赫然坐着五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苏无名、老费、樱桃、薛环和裴喜君!

他们似乎正在歇脚饮茶,苏无名端着茶盏,目光沉静地扫视着街面;老费正皱着眉头,似乎在嫌弃茶叶粗劣;樱桃百无聊赖地用筷子轻敲着碗沿;薛环则坐得笔直,眼神警惕;裴喜君安静地坐着,目光偶尔掠过街上的行人。仿佛是心有灵犀,就在卢凌风看到他们的瞬间,苏无名的目光也恰好扫了过来。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震!

苏无名手中的茶盏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显然也万万没想到会在此处、以此种方式见到卢凌风。他看着卢凌风那一身灰扑扑的役服,比记忆中更加清瘦的身形,以及那双曾经盛满隐忍、此刻却因意外重逢而流露出瞬间惊愕与复杂情绪的眼眸,心中顿时翻涌起难以言喻的酸楚。薛环是第二个发现的。少年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青石地上刮出刺耳的响声,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店铺里那个穿着役服、却依旧难掩风骨的熟悉身影,嘴唇哆嗦着,几乎要脱口喊出“师父”,却被身旁的樱桃一把死死按住。

樱桃按着薛环,自己的指甲却也掐进了掌心,她飞快地瞥了一眼卢凌风身后的李老倌和周围的环境,对薛环用力摇了摇头,眼神凌厉,示意他不可冲动。老费放下了那杯他嫌弃的茶,浑浊的老眼微微眯起,仔细打量着卢凌风的气色,眉头皱得更紧了。裴喜君则瞬间红了眼眶,连忙低下头,用袖子掩饰性地擦了擦眼角。

卢凌风迅速回过神来。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仿佛只是无意中瞥了一眼陌生人,继续专注地看着伙计打包香料,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苏无名到底是苏无名,他极快地恢复了镇定。他不动声色地站起身,对老费等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像是随意散步般,踱步到了杂货铺门口,恰好与完成采买、正准备离开的卢凌风和李老倌打了个照面。“这位老哥,请问……”苏无名仿佛完全不认识卢凌风,神态自然地拦住了李老倌,询问起前往附近某处景致的路径,巧妙地制造了交谈的机会。李老倌是个憨厚人,见苏无名气度不凡,便热心指点起来。

趁着这个间隙,卢凌风与苏无名擦肩而过。在无人注意的瞬间,苏无名以极低的声音,语速飞快地说了一句:“街尾,‘张记’面摊后巷。”卢凌风脚步未停,仿佛什么也没听到,只是提着采购的物资,默默跟在了李老倌身后。

李老倌与苏无名寒暄完毕,领着卢凌风去找停在镇口的牛车。将货物安置好后,李老倌拍了拍肚子,笑道:“忙活一上午,肚里唱空城计了。走,先去填饱肚子,镇口那家面摊味道就不错。”他说的,正是“张记”面摊。卢凌风心领神会,默默跟上。

面摊生意不错,几张简陋的桌子几乎坐满。李老倌找了个空位坐下,大声要了两碗阳春面。卢凌风则借口内急,向面摊老板问了后巷的方向,走了过去。后巷狭窄僻静,堆放着些许杂物。他刚站定,脚步声便从身后响起。回头,只见苏无名五人已悄然跟至。

“师父!” 薛环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声音带着哭腔,却又不敢太大声音,只能死死抓住卢凌风的胳膊,仿佛怕他消失一般。他看着卢凌风身上的役服,眼圈瞬间红了,“他们……他们让您做这些粗活?!”卢凌风摸摸薛环的头说“没事的,我很好。”

“凌风哥哥!” 裴喜君也上前,看着他粗糙的手指和消瘦的面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老费二话不说,直接抓过他的手腕搭脉,脸色凝重。樱桃则警惕地守在巷口,留意着外面的动静。苏无名看着卢凌风,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受苦了。”

卢凌风看着眼前这些不顾风险前来与他相见的友人,心中百感交集,那股在皇陵中强行压抑的孤寂与委屈,几乎要决堤而出。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翻涌的情绪压下,摇了摇头,甚至还努力扯出一个极淡的笑容:“无妨。皇陵……很清净。比宫里……好。”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心酸的平静。“脉象虚浮,气血不足,定是劳累过度,饮食又跟不上!” 老费松开手,语气带着责备,更多的是心疼,他迅速从怀里掏出两个油纸包,塞进卢凌风手里,“这是固本培元的药丸,早晚各一。这是些肉干,藏着,夜里饿了垫垫。”

“我们很好,你不必挂心。” 苏无名快速说道,“殿下(太平公主)那边也安好。我们……会时常来这边看看。” 他不能明说他们是特意在此等候可能的机会,但彼此心照不宣。

“面好了!那位小哥,你的面好了!” 前面传来面摊老板的吆喝和李老倌寻找卢凌风的声音。

时间紧迫。“保重!” 苏无名用力握了一下卢凌风的手臂,眼神深邃,充满了无需言说的嘱托与牵挂。薛环松开手,狠狠抹了把眼睛:“师父,您一定保重!等我……等我以后有机会……”裴喜君将一个小巧的、装着碎银子和几块点心的荷包飞快塞进他袖中:“凌风哥哥,照顾好自己。樱桃也从巷口回头,对他用力点了点头。

卢凌风将药丸和肉干迅速藏入怀中,对着众人深深看了一眼,仿佛要将他们的面容刻入心底,然后决然转身,走出了后巷,回到了喧嚣的面摊。李老倌正吸溜着面条,见他回来,嘟囔道:“去这么久,面都快坨了,快吃吧!”

卢凌风坐下,拿起筷子,默不作声地吃起了那碗简单甚至有些粗糙的阳春面。面条温热,汤水清淡,但他却觉得,这是数月来,吃过的最有滋味的一餐。袖中那个小小的荷包,怀中药丸和肉干的轮廓,以及方才友人关切的眼神,都像一股暖流,悄然注入他冰封的心田,给了他继续在这皇陵之中,坚持下去的微薄力量。

他始终没有回头再看后巷一眼。但他知道,他们就在那里。而他,并非孤身一人。吃完面,付了钱(他悄悄用了裴喜君给的碎银),卢凌风跟着李老倌,坐上牛车,离开了安平镇,重新驶向那座苍茫的、囚禁着他的皇家陵园。身后是短暂触碰到的温情与自由,前方是漫长的、未知的刑期。但他的脊背,似乎比来时,挺直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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