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更加隐秘、但也更加执着的暗流,开始在城市之下涌动
灰鹦鹉家族的情报网捕捉到了这些异常活动的模式变化,传递给事务所的信息带着困惑
莫斯得的行动似乎变得更加……有目的性,同时也更加难以捉摸
夜晚,年柏再次从噩梦中惊醒,梦中反复回荡着织消散时的光芒和意的狂笑,以及多年前妹妹年月消失在河边的哭喊
那时他更小,才十一岁,那份无助感刻骨铭心
他坐起身,冷汗浸湿了额发
黑暗中,他摸出了那颗他偷偷藏起、原本想用来获取力量的核
纯白的结晶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那股原始的吸引力依旧存在,但此刻,年柏看着它的眼神却异常冷静
他恨自己的弱小
但他更知道,单纯的疯狂和触碰禁忌,只会辜负织的牺牲
他需要力量,真正能够守护的力量,而不是走向毁灭的力量
他也恨那个创造出意这种怪物的“母亲”,恨所有带来悲剧的莫斯得
他将核紧紧握在手中,冰冷的触感让他更加清醒。
“织……我不会让你的牺牲白费”
他低声自语,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无比坚定
“我会变强,强到足以终结这一切,终结‘母亲’,终结莫斯得带来的悲剧”
仇恨的种子已经深种,但守护的意志,也在悲痛中更加坚韧
第二天清晨,当年柏再次走进训练室时,他的眼神不再只有疯狂的宣泄,而是多了一份沉静如水的、近乎残酷的决心
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在寂静的事务所里显得格外清晰
郁子小姐回来了
她依旧是一身干练的装束,赤色的长发似乎比离开时黯淡了几分,眉宇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以及更深沉的、仿佛知晓了某种坏消息的凝重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扫过客厅,没有看到那个总是带着温和笑容迎接她的紫色身影,心便沉了下去
客厅里,只有年柏和桂魄
年柏坐在离门口最远的阴影里,低着头,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对名为“獠牙”的短刃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起身打招呼,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整个人像一座沉默的、即将喷发的火山,周身笼罩着一层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那是一种混合了巨大悲痛、深刻自责与熊熊恨意的死寂
而桂魄,则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上
三只小蜘蛛无精打采地趴在她的肩头或膝上
桂魄听见开门声,抬起头,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此刻红肿未消,里面盛满了清晰的悲伤与无助,像一只失去了庇护、在风雨中瑟瑟发抖的幼兽
她看着郁子,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更紧地抱住了自己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悲伤
以及……织那熟悉气息彻底消失后留下的、无法填补的空洞
郁子的脚步在门口停顿了一瞬
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将胸口的滞涩感压下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眼眸中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但那冷静之下,是翻涌的痛楚与了然
她知道了
即使远在千里之外,当织燃烧生命、绽放最后光华的那一刻,她或许就已心生感应
如今回到这里,看到这两个孩子的模样,感受到这事务所里缺失的那份温暖力量,一切都不言自明
她没有立刻询问发生了什么,也没有试图用苍白的语言去安慰
她只是缓缓走到客厅中央,目光再次扫过年柏那紧绷的、写满恨意的侧脸,和桂魄那泫然欲泣的模样
“……我回来了”
郁子的声音有些低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三个字,在此刻显得如此沉重
简单的陈述,却仿佛打开了一个缺口
年柏依旧没有抬头,但握着“獠牙”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桂魄的眼泪,终于无声地再次滑落
郁子静静地看着他们,看着这失去了重要之人的事务所
看着这两个被迫再次直面残酷失去的孩子
她知道,有些伤痕需要时间,而有些责任,现在必须由她独自扛起
他们失去的,已经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