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去了,事务所笼罩在一片沉重的寂静里
郁子小姐尚未归来,也没有任何消息
失去了织的能量维系,事务所内部的许多结界光芒都黯淡了不少,仿佛整个空间都在为他的离去而默哀
年柏和桂魄身上的伤在药物和自身恢复力下渐渐愈合,但心里的创伤却愈发深刻
年柏变得异常沉默,常常一个人待在训练室,近乎自虐般地挥动着“獠牙”,直到体力彻底耗尽倒地
他眼中燃烧着一种冰冷的火焰,那是对力量的极致渴望,混合着未能保护重要之人的深切自责
桂魄同样沉默,但她更多是抱着那三只小蜘蛛静静地坐在角落里
小蜘蛛们因为主人的逝去而萎靡不振,只有在桂魄身边时才会稍微活跃一点,吐出细细的丝线缠绕在她的手指上,仿佛在寻找一丝熟悉的安全感
她偶尔会看向训练室的方向,眼中藏着担忧
而一个他们必须面对的沉重任务,是告知珞丝
当他们在充满植物阳光房找到珞丝时,这位紫发少女正细心地给一盆珍稀的兰花修剪枝叶
她依旧是一副冷淡的样子,听到脚步声,只是抬眼淡淡地瞥了他们一下
年柏喉咙发紧,不知该如何开口
最终还是桂魄,走上前,将手中小心翼翼捧着的、由闪银临时编织的一个带着微弱紫光的小小丝茧,递到了珞丝面前
丝茧里,包裹着织最后消散时落下的一小片、几乎看不见的绒毛
珞丝修剪花枝的动作顿住了
她看着那个散发着熟悉又微弱气息的丝茧,脸上的冷淡如同冰面般一点点碎裂
她没有哭,也没有尖叫,只是那双和织极为相似的紫眸,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变得空洞无比
她伸出手,指尖极其轻微地颤抖着,接过了那个小小的丝茧,紧紧攥在手心,仿佛要抓住最后一点温度
“……织他”
年柏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他让我们告诉你……他爱你”
珞丝猛地低下头,长长的紫色刘海遮住了她的表情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年柏以为她不会再说话时,才听到她极其轻微、带着压抑到极致的哽咽的声音
“……骗子”
明明说好……要一直看着我长大的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紧紧握着那个丝茧,转身,快步离开了阳光房,单薄的背影在光影中显得格外孤独
与此同时,在城市某个无法被探知的深处,“母亲”正萦绕着一股低沉的波动
那并非愤怒,而是……一种深沉的苦恼与失望
意,祂的第一个“孩子”,承载了祂不少期待的存在,竟然完全违背了祂的指令,擅自行动,造成了不必要的骚动,并且……被消灭了
“母亲”能感觉到意的消散
祂并不十分在意一个“孩子”的损失,造物可以再有
但意在行动中暴露出的“不受控”倾向,以及它可能引发的、对“计划”的干扰,才是让“母亲”感到不悦的真正原因
祂的“孩子们”应该更完美地执行祂的意志,而不是被低等的破坏欲和表现欲所支配
然而,意的行动也并非全无价值
它似乎确认了那个特殊少年的存在和位置,并且……引出了另一个有趣的、强大的毁灭
“母亲”的意念微微波动
更多的“孩子”开始被有意识地引导,在城市的不同区域以更隐蔽的方式活动
搜寻在继续,但方式需要调整
祂需要的是“容器”,是“共鸣”,是达成最终目的的“钥匙”,而非无意义的杀戮和引人注目的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