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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毕业后，陈璇第一件事就是跟解雨臣说，她要回广西一趟。

“我很久没陪外公了。”她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思念。

解雨臣自然没有异议，只是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好，我在北京等你回来。”

“嗯。”

陈璇没有提前打招呼，想给外公一个惊喜。然而，当她推开那熟悉的家门时，迎接她的却是满院的寂静和一室的清冷。黑瞎子、张起灵，还有她外公陈皮，一个人都不在。

她拉住一个寨子里的伙计一问，对方挠了挠头，憨厚地答道：“小姐，四爷他们几天前就动身了，说是海南那边有个大斗，得去看看。”

陈璇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早该想到的，这群人就是闲不住的性子。惊喜没送成，反倒给自己惊着了。

无奈之下，她只好先去公司处理积压的文件。这一等，就是两个星期。

直到一天傍晚，她刚回到院子，就看到那几个熟悉的身影正围坐在石桌旁喝酒。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陈皮看到她，眼睛一亮，语气却依旧是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陈璇把包往石桌上一放，没好气地说：“我回来两个星期了。本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结果你们倒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人去楼空。”

“谁叫你不提前说？”陈皮哼了一声，理直气壮，“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外公我，只要有好地方，腿比谁都快。”

“就是啊，阿璇，”黑瞎子也凑了过来，笑嘻嘻地搭话，“你这不地道啊，回来不提前说一声，我们要是知道，肯定等你走了再下那个墓啊！”

陈璇懒得跟他们贫嘴，目光径直落在了角落里安静喝酒的张起灵身上。她没说话，只是朝他伸出了手。

张起灵一愣，随即默默地将自己的右手伸了过去。

陈璇握住他的手，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新的伤口，这才松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这次倒是听话，没再割手。”

“他哪敢呢！”黑瞎子赶紧接话，挤眉弄眼地说道，“有你这位大小姐在，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张起灵没理会黑瞎子的调侃，只是默默地抽回了手。他心里暗自庆幸，幸好这次没割手。要是让她看见了，恐怕又是一顿臭骂。以前他倒是常这么干，但那都是在她不在的时候。他也没想到，这次她会突然回来。

陈璇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她盯着张起灵，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你之前，到底有没有割？”

空气瞬间凝固了。

张起灵的眼神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没有看她。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黑瞎子立刻跳出来打圆场，笑得一脸灿烂，“阿璇你想多了，小哥他听话得很！”

“是吗？”陈璇的目光转向黑瞎子，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怎么感觉，你们俩的心虚都快从脸上溢出来了？”她重新看向张起灵，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你不会又割手了吧，小官？”

“没有。”张起灵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陈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能洞穿人心。她没有再追问，只是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但话语里的分量却丝毫未减：“我信你。但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发现，我不在的时候，你又在墓里乱来。”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疲惫和恳切：“我跟你说过，除非是为了护住你真正在乎的人，否则，尽量不要割手。你自己的身体你不清楚吗？凝血功能有问题，还有中度贫血。我费了多大劲才给你养回来一点，你要是再敢割，给我变回重度贫血试试！”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会很生气的。”

张起灵沉默了许久，久到陈璇以为他不会再回答。然后，他才缓缓地、清晰地吐出三个字：“我知道了。”

他抬起头，迎上陈璇的目光，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以后，我只管我在乎的人的死活。其他人，不管。”

陈璇看着他，心中那点因担忧而起的火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她知道，这是他能给出的、最郑重的承诺。

她终于点了点头，轻声说：“嗯。”

看着张起灵那副万年不变却明显“认怂”的表情，陈皮在心里暗自好笑。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怕阿璇天天在他耳边念叨。想当初，初中那会儿提醒他，他左耳进右耳出。直到高中体检查出问题，阿璇接手给他调理身体，那阵子天天念、时时催，硬是把这闷油瓶给念怕了。效果倒是立竿见影，他现在割手的频率，确实比以前少多了。

“你这次回来多久？”陈皮收起思绪，问道。

“大概两个月吧，”陈璇答道，“之后就得回北京。你也知道，北京分公司那边需要管。虽然这里是总公司，但现在大部分业务都在往那边转，我人也待在北京的时间更长。”

“哎，女大不中留啊。”陈皮故作感叹地叹了口气，眼神却带着笑意，“你说说你，在北'京陪着小花那孩子，都多久了？”

“外公，我那是去工作，不是去陪他。”陈璇有些哭笑不得，“再说，这家公司的意义，您也懂。”

“我知道，我知道。”陈皮摆了摆手，脸上的笑意淡去，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情，“我呀，还能再给你撑几年。等我撑不动了，这家业，你恐怕还是得接。”

“我知道，外公。”陈璇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依赖和承诺。

“嘿，说什么接不接的，有我们呢！”黑瞎子突然插话，手臂一揽，搭在了张起灵的肩膀上，“我跟小哥打算去北京定居了！到时候租个四合院，你有事随时找我们！”

“真的？”陈璇惊喜地睁大了眼睛，“你跟小官要搬去北京？”

“是啊，”黑瞎子笑得一脸灿烂，“欢不欢迎？”

“当然欢迎了！”陈璇由衷地高兴，“没想到你们真要过来。到时候我有空去找你们玩，或者你们来找我！”

“好啊，”黑瞎子立刻应道，眼睛却滴溜溜地转，“你出钱。”

陈璇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掉钱眼里了。”

“怎么说？”黑瞎子一脸无辜地嘿嘿一笑，拍了拍自己的口袋，“我口袋比脸还干净啊。”

“那你赚的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