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乔乔刚咬了一口提拉米苏，闻言直接呛得咳嗽起来，连忙端起柠檬水灌了两口：“我靠？真的假的？”她瞪大了眼睛，凑近顾忆，“分开五年了吧？居然以这种方式重逢？这缘分也太玄学了！偶像剧编剧都不敢这么编！”
“玄个鬼，”顾忆翻了个白眼，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发烫，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杯壁，“你是没看见我那天早上的窘态，戴着眼镜看清他脸的瞬间，我脑子直接宕机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还站在那儿慢悠悠地提醒我喝中药、复诊，我全程就只会点头，跑回来的时候腿都软了。”
“那周六复诊你去不去？”林乔乔话锋一转，眼神里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顾忆想都没想就摇头：“不去！多尴尬啊！再说那中药苦得要死，我喝了两包，感觉失眠也没好转，正好借这个机会断了算了。”
“你傻啊？”林乔乔戳了戳她的额头，“你不去，他还以为你是怂了，不敢见他呢？现在重逢了，怎么也得找回点场子啊！”
顾忆抿着唇不说话，心里的天平早就开始摇摆。林乔乔太了解她了，知道她骨子里那点不服输的劲儿，最受不了别人觉得自己怂。
“谁怂了！”顾忆嘴硬道，可眼底的犹豫却藏不住了。分开这么多年，她不是没想过重逢的场景，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猝不及防。那些没说出口的委屈、遗憾，还有心底隐隐作祟的悸动，都在怂恿着她去见他一面。
“去就去，谁怕谁！”果然，没过几秒，顾忆就抬起下巴，一脸倔强，“我倒要看看他这次又想耍什么花样。”
“这才对嘛！”林乔乔笑得狡黠，“周六我陪你一起去，给你壮胆！顺便也见见我闺蜜的‘白月光前男友’，到底是不是真的帅到让你念念不忘。”
周六上午，阳光正好，顾忆穿了件简单的白色衬衫和牛仔短裤，头发扎成清爽的马尾，林乔乔挽着她的胳膊，两人一起走进了中医馆。熟悉的药香扑面而来，混合着木质家具的清香，顾忆的心跳却比上次快了不止一倍。她深吸一口气，走到挂号机前，手指微微颤抖地挂了何苏叶的号，拿着那张薄薄的挂号单，像是拿着一张战书。
“别紧张，有我呢！”林乔乔拍了拍她的手背，给她打气。
顾忆点点头，推开了诊室的门。
可门开的那一刻，她脸上的故作镇定瞬间僵住了。
诊室里坐着的不是那个穿着白大褂、身姿挺拔的何苏叶，而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戴着一副金丝边老花镜，正低头翻看着一本厚厚的医书。老爷爷听到动静，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姑娘，进来坐吧，是来复诊的顾忆吧？”
顾忆手里的挂号单差点掉在地上，她愣了几秒，才快步走到诊桌前，指着挂号单上的名字，语气带着点急切和茫然：“爷爷，我是不是……是不是挂错了？还是系统出问题了？”
“哦，你说苏叶啊，”老爷爷推了推老花镜，语气温和得像春风，“他今天临时有点急事，走得匆忙，托我来替他坐诊。他特意交代过我，说今天有个叫顾忆的姑娘来复诊，让我多留意着点，还把你的病历都给我了。”老爷爷指了指桌角的一个蓝色文件夹，上面确实写着她的名字。
“啊？”顾忆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失落，像是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突然落了地，却又空落落的。说不清是庆幸还是遗憾——庆幸的是不用再面对那种剑拔弩张又尴尬的场面，遗憾的是，她心里竟然隐隐有些期待见到他，甚至偷偷琢磨了一路，见到他该说什么、该摆什么表情，结果却落了空。
“怎么，姑娘，你觉得我的医术不如何医生？”老爷爷看出了她脸上的复杂情绪，笑着打趣道，眼神里满是狡黠，像个调皮的老小孩。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顾忆连忙摆手，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连连解释，“爷爷您说笑了，我就是有点意外，没想到何医生临时有事。您能替他坐诊，医术肯定特别厉害，我怎么会怀疑您呢！”
她一边说一边尴尬地坐下，乖乖地伸出手腕，让老爷爷把脉。老爷爷的手指带着岁月的粗糙，却异常轻柔，搭在她的手腕上，缓缓感受着她的脉象。“脉象平稳了些，但还是有些郁结，看来中药还是起了点作用的。”老爷爷一边把脉一边问道，“这几天睡眠怎么样？中药按时喝了吗？有没有再喝冰饮、熬夜？”
顾忆一一如实回答：“睡眠……还是有点差，不过比之前能睡着一会儿了。中药每天都按时喝了，就是有点苦。冰饮没喝了，熬夜也尽量改了，就是工作太忙，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加班。”
嘴上回答着老爷爷的问题，心里却像被猫抓一样，乱糟糟的。何苏叶到底有什么急事？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他是不是故意躲开自己？一连串的疑问在她脑海里盘旋，让她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
老爷爷给她调整了药方，又叮嘱道：“姑娘，你这失眠主要还是情志不畅导致的，中药是辅助，关键还是要放宽心，别想太多。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休息，晚上睡前可以泡泡脚，听听舒缓的音乐，有助于睡眠。”
“好，谢谢爷爷。”顾忆敷衍地应着，接过药方，心里的纳闷越来越深。
走出诊室，林乔乔立马凑上来，一脸期待地问：“怎么样怎么样？他有没有对你旧情复燃的迹象？”
顾忆摇摇头，脸上写满了郁闷和失落：“没有，他临时有事，让位老爷爷来替他坐诊了。”她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怨气，“他怎么能这样呢？放我鸽子！果然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老样子？”林乔乔挑眉，拉着她往中医馆外走。
“大学的时候他就这样，”顾忆叹了口气，眼神飘向远方，像是陷入了回忆，“记得有一次，我们约好周末去郊区的民宿散心，我提前一周就订好了房间，收拾好了行李，结果他前一天晚上告诉我，实验室有紧急项目，去不了了。我当时在宿舍哭了一晚上，第二天还是一个人去了民宿，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坐了一天。”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还有我毕业答辩那天，我们约好答辩结束后一起去吃大餐庆祝，我特意穿了他送我的裙子，结果答辩结束后，我在教学楼门口等了他两个小时，他才匆匆赶来，说帮同学处理实验数据忘了时间。那时候我还傻傻地安慰自己，他是因为忙，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奋斗，可现在看来，他那根本就是没把我们的约定当回事，没把我当回事。”
林乔乔拍了拍她的肩膀，心疼地说：“好了好了，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说不定他这次是真的有急事呢？你看他还特意交代老爷爷留意你，说明心里还是有你的。”
“谁要他留意！”顾忆嘴硬道，可心里的委屈却越来越浓。
“走，我请你喝奶茶，全糖的！”林乔乔拉着她往路边的奶茶店走，“喝完奶茶，咱们去逛街，把不开心都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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