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劲，”林乔乔撇撇嘴，又立马兴奋起来，“不过没关系，周六复诊啊！到时候你再想办法，比如假装咳嗽，让他递个水，或者故意问药方问得细一点，趁他低头写东西的时候，突然说‘医生你口罩歪了’，说不定他就下意识摘了！”
两人就着“如何让帅哥医生摘口罩”的话题，从中医馆聊到大学时追帅哥的糗事，一杯接一杯地喝到深夜。清吧里的音乐渐渐放缓，顾忆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樱桃，眼神也开始发飘，说话都带着点鼻音：“说真的，他外形和声音……我感觉有点像我大学那个前男友。”
林乔乔愣了一下：“你说何苏叶？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还能记得他声音？”
“怎么不记得，”顾忆趴在桌上，手指无意识地划着桌面，“他以前总在图书馆给我读论文，声音跟这个医生有点像，温温的……”话没说完，酒精就涌了上来，把那些刻意尘封的记忆冲得七零八落。
而中医馆这边，何苏叶锁上诊室门时，指尖还残留着搭过顾忆脉象的触感。她的脉沉细，带着思虑过重的郁结，就像当年她为了留学申请熬夜改文书时，他偷偷给她搭脉的感觉。回想起看诊时，她故意凑近，亮晶晶的眼睛里藏着“想看我摘口罩”的狡黠，他就忍不住低笑出声——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一点没变，爱耍小聪明，一点都藏不住自己的心思。
回到家，他换了家居服，却没心思做别的，点开医院的取药系统，盯着“顾忆”那栏的“未取药”看了半天。他知道她大概率是忘了，或者根本没把那包中药放在心上，心里竟莫名有点着急，甚至想发个消息提醒她，又怕显得太过刻意，只能作罢，把手机放在一边，却总忍不住频频抬头看。
深夜的温馨的小窝里，顾忆被酒精烧得浑身发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何苏叶的影子，渐渐和大学时的那个少年重叠。图书馆里，何苏叶坐在窗边，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他发梢，他低头看书的样子；雨天里，他撑着一把黑伞，把她护在伞下，自己半边肩膀都湿透了；分手那天，梧桐树下，她哭着说“你根本不想跟我一起去德国”，他沉默着，眼底是她当时没看懂的委屈和无奈。
“真是见鬼了，”她猛地坐起来，抓起枕头往床上砸了一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就想起他了？就因为那个医生声音像？”
她摸过手机，想给林乔乔发消息吐槽，却发现手指都有点发飘。酒精渐渐退去，只剩下头痛和清醒的烦躁，这一夜，她又失眠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醒，那些被刻意压抑的思念，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把她淹没。
天刚蒙蒙亮，天边泛起鱼肚白，顾忆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带着一身酒气走出了小区。宿醉让她头痛欲裂，喉咙干涩得发疼，她只想找点热乎的早餐垫垫肚子。一边走，一边点开微信给林乔乔发语音，语气里满是疲惫和抱怨：“乔乔，我快熬不住了！昨晚喝了那么多，结果还是睁着眼睛到天亮，这失眠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还有那最后拿回来的中药，又苦，又难喝，真想让他换味药材，肯定没有用，不如直接扔了算了，省得占地方！”
语音刚发送成功，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暖意：“扔了多浪费啊，那可是我根据你的脉象，特意配的疏肝理气的方子。”
顾忆的身体瞬间僵住，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这个声音……她猛地回头，只见何苏叶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连帽卫衣，黑色运动裤，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不远处。晨光洒在他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扬，带着淡淡的笑意。
今天她戴了眼镜，镜片后的视线无比清晰，一眼就认出了他。
是何苏叶！那个她爱了整个大学，分手时哭得撕心裂肺，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的前男友！
顾忆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脸颊“唰”地一下涨得通红，从耳根红到脖子。昨晚的酒意仿佛瞬间醒了大半，只剩下无地自容的尴尬。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让她心心念念想看清长相的帅哥医生，竟然就是何苏叶！
“中、中药调理……是需要时间，”何苏叶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角和眼底的青黑上，语气柔和了几分，“你这失眠是长期积累下来的，肝气郁结，心神不宁，才喝一包怎么可能起效？得按时喝，早晚各一次，趁热喝效果最好。”
他顿了顿，看着她手足无措、眼神躲闪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些，又补充道：“别忘了周六上午九点来复诊，我再给你调整药方。还有，宿醉对身体不好，你本身睡眠就差，以后少喝点酒。”
顾忆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觉得喉咙发紧，半天挤不出一个字。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手里的早餐袋都快被她捏变形了。她能感觉到何苏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熟悉的温柔，让她更加无地自容。只能胡乱点点头，含糊地说了句“知道了，谢谢医生”，然后转身就往小区里跑，脚步快得像在逃，恨不得立刻消失在他眼前。
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何苏叶眼底的笑意再也藏不住，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连带着眼角都染上了温柔的笑意。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3号楼的拐角，才缓缓收回目光。
转身往家走时，路过门卫室，他忍不住停下脚步，笑着跟正在打扫卫生的张大爷打招呼：“张大爷，早啊。”
“小何早！”张大爷抬头笑了笑，“刚那姑娘是你朋友啊。”
“算是吧，”何苏叶摸了摸鼻尖，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她也住在咱们小区吗？我看她往3号楼那边走了。”
“对呀！”张大爷点点头，“上个月刚搬来的，住在3号楼像是刚从国外回来的，看着挺文静的小姑娘。”
“3号楼……”何苏叶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眼睛瞬间亮了起来。3号楼就在他住的5号楼对面，中间只隔了一个小花园，这么近的距离，以后见面的机会可就太多了。
他跟张大爷道别后，脚步轻快地往家走，嘴角的笑意就没落下过。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心里的喜悦像冒泡的汽水，抑制不住地蔓延开来。
午休时的写字楼咖啡厅里，冷气打得刚好，顾忆把脸埋在冰美式的杯沿上，声音闷闷的：“乔乔，我跟你说个能惊掉下巴的事——给我看失眠的那个何医生，就是何苏叶！我大学谈了三年的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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