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国的消息在第三天凌晨，像一枚淬毒的针，刺破了寂静。
陆烬的加密手机在黑暗中震动，屏幕幽光映亮他毫无睡意的脸。他迅速点开信息，来自他那个游走在灰色地带的联系人「蝮蛇」。
「烬少，查到一条有意思的线。办事处安保主管，叫颂恩，有个秘密账户，每月固定收到远超他薪水的汇款，来源是瑞士一个空壳公司，与‘隐士会’有关联。他还有个在曼谷读大学的妹妹，账户最近多了一笔足以让她挥霍三年的‘奖学金’。」
陆烬眼神一凛，指尖飞快敲击：「弱点。」
「爱妹如命，且好赌。在曼谷地下赌场欠了不少债，被我们的人‘恰好’拿到了借据。」
陆烬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完美的突破口——既有软肋（妹妹），又有把柄（赌债），还有被收买的证据。
「控制住他妹妹，确保她‘安全’。然后把借据和他在办事处的‘小动作’证据，一起放到他面前。告诉他，配合，妹妹平安，债务勾销，还能拿到一笔跑路费。不配合……」陆烬顿了顿，打下最后几个字，「后果自负。」
「明白。」
放下手机，陆烬胸腔里翻涌着一种混合着狠厉与兴奋的情绪。他喜欢这种将猎物一步步逼入绝境的感觉，尤其是当这猎物威胁到他和他哥的时候。
天刚蒙蒙亮，陆凛便出现在了病房。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像是刚从某个重要场合离开，身上还带着室外清冽的寒气。
“哥。”陆烬抬眼看他，一夜未眠的疲惫被他刻意压下，眼底闪烁着完成任务后的亮光，“R国那边，找到钉子子了。”
他将“颂恩”的情况和自己的安排言简意赅地告知陆凛。
陆凛安静地听着，目光落在陆烬因缺乏睡眠而更显苍白的脸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他没有立刻评价行动方案，而是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又没睡？”陆凛的声音低沉，带着不赞同。
陆烬抓住他欲要收回的手，指尖在他温热的掌心挠了挠，像只讨好主人的猫：“睡不着，想着给你送份大礼。”他将陆凛的手拉近，贴在自己脸颊上，感受着那令人安心的温度和薄茧，“很快就能撬开他的嘴，拿到‘先生’和‘隐士会’直接联系的证据。”
陆凛任由他抓着手，没有挣脱。他看着陆烬眼底的血丝和那强打起来的精神，心脏某处像是被细针扎了一下，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他弟弟总是这样，为了他，可以不顾一切，像一团不管不顾燃烧自己的火焰。
“动作干净点。”陆凛最终只说了这四个字，算是默许。他不能将他护在绝对安全的象牙塔里，因为他们面对的是能开枪的敌人。他只能确保，这把为他而燃的业火，不会反过来灼伤他自己。
“放心，尾巴都扫干净了。”陆烬保证，随即话锋一转，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哥，我立了这么大功，奖励能不能提前预支一点点？”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陆凛的薄唇上，暗示意味十足。
陆凛眸色深了深，看着他得寸进尺的模样，心底那点心疼被一种无奈的纵容取代。他俯下身，距离瞬间拉近，近到能看清陆烬瞳孔中自己清晰的倒影。
“想要什么奖励？”陆凛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清晨特有的沙哑质感，像羽毛轻轻刷过心尖。
陆烬的心跳骤然加速，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呼吸都变得灼热。“想……”他喉结滚动，声音因为渴望而发紧，“想碰碰你。”
不是亲吻，只是触碰。却比任何直白的要求更显得暧昧和磨人。
陆凛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了足足有十几秒，那目光深沉如同古井，仿佛在衡量，在挣扎。最终，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像是认命，又像是某种程度的妥协。
他抬起另一只自由的手，没有去碰陆烬渴望的唇，而是轻轻覆上了他依旧平坦紧绷的小腹，隔着一层薄薄的病号服，掌心正好覆盖在伤口缝合的位置下方。
那里是陆烬为他挡下子弹的地方。
陆凛的掌心很热，温度透过布料，清晰地传递到皮肤，甚至仿佛能渗透到那正在愈合的伤口深处。那触碰不带任何情色意味，却比任何爱抚都更让陆烬浑身战栗。那是一种带着疼惜、确认和无声占有的触碰。
陆烬的身体猛地僵住，呼吸停滞了一瞬。他感觉到陆凛的掌心在他腹肌上极其缓慢地、用力地摩挲了一下，那力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仿佛在确认他的存在，确认这道伤痕的存在，也确认……他陆凛的所有权。
“这里，”陆凛开口，声音低沉而喑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磁性与压迫感，“是为我留下的。”
他的指尖微微下压，隔着纱布，陆烬甚至能感受到缝合线被轻微牵动的、混合着疼痛与奇异快感的刺激。
“所以，”陆凛的目光锁住他瞬间泛起水汽的桃花眼，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在你完全好起来之前，别想着那些有的没的。”
他的语气是命令，眼神却带着深沉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占有欲。
这比任何亲吻或承诺都更具冲击力。陆烬只觉得一股热流猛地从尾椎骨窜上头顶，整个人像被点燃了一般，从里到外都烧了起来。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用力地回握住陆凛的手，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陆凛看着他瞬间泛红的眼尾和那副被彻底拿捏住的模样，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意。他缓缓直起身，收回了覆在他小腹的手，也抽回了被他紧握的手。
“我上午有个会。”陆凛整理了一下并无需整理的袖口，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仿佛刚才那个散发着致命掌控欲的人不是他，“你，睡觉。”
说完，他转身，步履沉稳地离开了病房。
门被关上。
陆烬却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软在病床上。他抬手，死死按住自己依旧滚烫的小腹，那里仿佛还烙印着陆凛掌心的温度和那不容抗拒的力道。
“操……”他低低地咒骂了一声，声音却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和兴奋。
这算什么奖励？
这分明是更高级的惩罚和引诱！
业火不仅在他心中燃烧，此刻更仿佛被陆凛亲手浇上了一桶油，烈焰冲天，几乎要将他每一寸理智都焚烧殆尽。
他猛地抓过加密手机，几乎是咬着牙给「蝮蛇」发了条信息：
「加快速度！我要在24小时内，听到颂恩开口！」
他必须做点什么，来消耗这几乎要将他撑爆的、混合着情欲、占有欲和毁灭欲的熊熊烈火。而最快的方式，就是将他哥的敌人，彻底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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