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马嘉祺的眼皮上投下一道暖意。他睁开眼，花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酒店房间，而丁程鑫睡在沙发上。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看向沙发方向。丁程鑫侧躺着，被子只盖到腰部，一只手枕在头下，呼吸平稳深沉。马嘉祺注意到他睫毛很长，在晨光中投下淡淡的阴影。

正当马嘉祺犹豫是否该叫醒他时，丁程鑫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有那么一瞬间，他眼中闪过迷茫，然后迅速转为清醒。

“早。”丁程鑫坐起身，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早，”马嘉祺回应，“睡得好吗？”

丁程鑫揉了揉后颈：“比预期好。你的沙发其实挺舒服。”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门铃响了。马嘉祺开门，是酒店工作人员。

“先生，非常抱歉昨晚的不便。您邻居的房间已经清理完毕，这是新房卡。”工作人员递上一张卡，“另外，张导让我通知二位，今天下午两点在酒店三楼的舞蹈室集合。”

马嘉祺接过房卡：“舞蹈室？”

“是的，说是为电影新增的一场戏做准备。”

关上门，马嘉祺把房卡递给丁程鑫，转达了通知。

“舞蹈室？”丁程鑫同样困惑，“剧本里没有舞蹈戏份啊。”

两个小时后，他们站在酒店三楼的舞蹈室里，面对着舞蹈老师王女士和张导。

“这是我和编剧昨天晚上的决定，”张导解释，“在电影中段加入一场林深和沈星在化装舞会上相遇的戏。他们跳一支探戈，表面上是在周旋，实际上是信息交换和心理博弈。”

丁程鑫和马嘉祺交换了一个眼神。

“但我们俩都没有国标舞基础。”丁程鑫说。

王老师拍拍手：“这正是为什么我们需要提前训练。探戈不仅是舞蹈，更是一场无声的戏剧。力量、控制、对抗、诱惑——所有这些元素都完美契合你们角色的关系。”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是基础步伐教学。王老师先示范了基本的前进、后退和侧步，然后让他们分别练习。

马嘉祺学得很快，他的身体协调性和节奏感都很好，很快就掌握了基本步伐。丁程鑫则显得有些笨拙，他的动作过于僵硬，多次踩错了节奏。

“放松，程鑫，”王老师纠正他的姿势，“你不是在抓捕罪犯，而是在引导舞伴。即使是主导者，也需要柔韧。”

丁程鑫皱眉，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我尽量。”

“不如你们一起试试？”王老师提议，“实战往往是最好的学习方式。”

马嘉祺走向丁程鑫，按照教学，一手轻轻握住丁程鑫的右手，另一手扶住他的肩胛骨下方。丁程鑫的左手则搭在马嘉祺的右肩上。标准的探戈闭式持握姿势。

“记住，探戈是对话，不是独白。”王老师在旁边指导，“马嘉祺引带，丁程鑫跟随。但跟随不意味着被动，而是敏锐地感知对方的意图并回应。”

音乐响起——一首经典的阿根廷探戈《La Cumparsita》。

马嘉祺轻轻施加压力，示意前进。丁程鑫迟疑了一瞬，才后退一步，动作依然僵硬。

“放松，”马嘉祺低声说，“感受我的引带，不要思考。”

他们继续移动，在舞蹈室中缓慢旋转。几次丁程鑫踩到了马嘉祺的脚，每次都立刻道歉。

“没关系，”马嘉祺平静地说，“继续。”

随着音乐进行，丁程鑫逐渐放松下来，开始能够感知马嘉祺细微的引带信号。他们的步伐变得流畅，身体的对抗与配合越来越默契。

“很好！”王老师鼓励道，“现在记住这种感觉，这是你们角色需要的张力。”

一小时后，王老师宣布休息。丁程鑫拿起水瓶，大口喝水。

“抱歉，拖你后腿了。”他对马嘉祺说。

马嘉祺摇头：“你进步很快。刚开始僵硬是正常的。”

“我只是...不习惯被引导。”丁程鑫轻声说。

马嘉祺理解地点头。他能够想象，以丁程鑫的性格和经历，习惯的是主导和控制，而非跟随和信任。

休息结束后，王老师教他们一个简单的探戈造型——马嘉祺向后倾斜，丁程鑫向前俯身，两人的脸近在咫尺，目光牢牢锁定对方。

“保持这个姿势，”王老师指导，“感受这个姿态所传达的情感。对抗与吸引，警惕与好奇。”

马嘉祺仰视着丁程鑫，能清晰地看到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手臂相握的地方传来对方的体温。

“很好！”张导不知何时出现在舞蹈室门口，鼓掌道，“就是这种感觉！林深和沈星在舞会上的相遇就是这样——表面上是一场优雅的舞蹈，实际上是生死博弈。”

接下来的练习中，他们尝试了更多的探戈步伐和造型。每次近距离接触，马嘉祺都能感觉到丁程鑫最初的身体紧绷，然后逐渐放松，最终完全信任他的引导。

“想象你们是林深和沈星，”王老师指导，“在这场舞蹈中试探彼此，寻找弱点，同时也被对方吸引。”

马嘉祺引带一个旋转，丁程鑫流畅地回应。他们的腿交错，身体贴近又分离，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格斗。

当音乐达到高潮时，马嘉祺引导丁程鑫完成一个疾速的旋转，然后猛地拉回，丁程鑫猝不及防地撞进他怀中。按照编舞，这里应该立刻分开，但丁程鑫却停顿了一瞬，他的手掌紧贴马嘉祺的后背，目光深深望进他的眼睛。

那一刻，舞蹈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马嘉祺能感觉到丁程鑫加速的心跳，或者那可能是他自己的。

然后丁程鑫退开了，恢复了安全距离。

课程结束后，张导对他们竖起了大拇指：“精彩！下周正式拍摄这场戏，我相信会非常出色。”

离开舞蹈室，他们并肩走向电梯。

“谢谢你今天的耐心。”丁程鑫说。

马嘉祺微笑：“你真的进步很大。最后那段已经很有感觉了。”

丁程鑫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轻声说：“当我完全信任你的引导时，舞蹈就变得...自然了。这感觉很奇妙。”

电梯门打开，他们走进去。

“这就像我们的对手戏，”马嘉祺若有所思，“需要彼此信任和回应，才能创造出最好的效果。”

丁程鑫点头：“在舞蹈中，引带者和跟随者必须成为一个整体。就像林深和沈星，表面上是对手，实际上是唯一能理解彼此的人。”

电梯到达他们的楼层。走出电梯时，丁程鑫突然说：“明天有空再练习吗？我不想在正式拍摄时拖后腿。”

马嘉祺有些惊讶，然后点头：“当然。下午拍完戏后可以。”

回到自己的房间，马嘉祺仍能感觉到手掌中丁程鑫肩胛骨的触感，和那双专注凝视他的眼睛。他意识到，那场探戈不仅仅是舞蹈训练，更是对他们之间不断演变的关系的隐喻——一场精心编排的靠近与回避，试探与回应。

而令人不安又兴奋的是，他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期待明天的练习。

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