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感觉自己像是误入了什么大型、黏人且噪音不断的幼兽护理中心。

他刚把靠在自己怀里小声啜泣的马嘉祺安抚得稍微平静一点，另一边的敖子逸就不满地收紧手臂，将脸埋在他后腰用力蹭了蹭，带着鼻音闷哼：“哥哥……我也难受……” 那荆棘玫瑰的气息带着刺麻感，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

丁程鑫不得不反手过去，有些笨拙地拍了拍他的背。

好不容易让这两个稍微消停，挤上床的宋亚轩和刘耀文又开始了。宋亚轩像只无尾熊，整个人贴在他的左臂上，湛蓝的眼睛湿漉漉的，不停地小声哼哼：“哥哥，摸摸头……这里不舒服……” 他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而刘耀文则占据了他的右半边，脑袋枕着他的腿，金棕色的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他，不说话，但那浓烈的硝烟血橙气息和灼热的体温已经说明了一切。

丁程鑫只好一只手轻轻揉着宋亚轩的太阳穴，另一只手无奈地放在刘耀文的发顶，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

张真源端着一杯水走过来，脸色依旧带着易感期特有的潮红和虚弱，他将水杯递到丁程鑫唇边，声音温和却不容拒绝：“哥哥，喝点水。你脸色不好。” 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关切，但那檀香玫瑰的气息却比平时更具包裹性，仿佛要将丁程鑫笼罩其中。

丁程鑫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感觉喉咙的干涩稍微缓解。

严浩翔不知何时也靠近了些，沉默地拿起一旁的薄毯，盖在了丁程鑫的膝头——以及枕在他膝上的刘耀文身上。他动作自然，银灰色的瞳孔没什么情绪，但那冰镇黑朗姆酒的气息却若有若无地拂过丁程鑫的耳畔，带来一丝冰冷的战栗。

贺峻霖则像个总调度，他本人似乎也“不适”，懒洋洋地靠在最近的沙发扶手上，翡翠绿的眸子却时刻观察着全局，适时地开口：“哥哥，厨房温着清淡的粥，要不要让他们端点上来？你早上还没吃东西。”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冷铁鸢尾的气息诡异地调和着空气中过于甜腻或烈性的味道。

丁程鑫被他们围在中间，耳边是各种哼哼唧唧、带着撒娇意味的抱怨和呼唤，鼻尖充斥着七种混乱交织、却又奇异地试图彼此融合的Enigma信息素，身体被不同部位的触碰和依靠占据。他感觉自己像一块被群狼环伺、轮流舔舐标记的肉，又像是一个同时被七个超高需求宝宝缠住的倒霉保姆。

他想发火，但看着这一张张写满了“不适”和“依赖”的俊脸，尤其是那几双泫然欲泣、仿佛他一句重话就能立刻决堤的眼睛，那点火气就像被针扎破的气球，噗嗤一下就泄了。

他能怎么办？难道能把这群处于“易感期”的“病人”全都扔出去吗？

他只能疲惫地靠在床头，承受着这份过于“甜蜜”的负荷。

“都别吵了……”他有气无力地开口，声音淹没在哼哼唧唧的背景音里，几乎听不见。

他发现，当七个人的“易感期”症状叠加在一起时，产生的效果不是简单的加法，而是某种可怕的乘法。一个人的哭泣会引来另一个人的烦躁，一个人的索求会激发另一个人的竞争心。他安抚了这个，那个就不满；关注了那个，这个就开始委屈。

他仿佛在玩一个永远无法通关的平衡游戏，心力交瘁。

而这场“集体易感期”带来的另一个显著变化是——界限的彻底消失。

之前只有马嘉祺一个时，虽然黏人，但至少其他人还会保持一点距离。现在，七个人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所有人都理直气壮地靠近、触碰、索求。

丁程鑫感觉自己二十四小时都处于被包围的状态。呼吸间是他们的气息，触目所及是他们的身影，肢体接触成了家常便饭。他甚至开始麻木地接受同时有好几只手在他身上不同部位游走（按摩？）或是好几个脑袋靠在他不同地方的触感。

他的纵容，似乎开启了一个危险的闸门。

而七位“共犯”，在最初的计划顺利实施的兴奋过后，也渐渐沉浸于这种集体占有、并且被默许的状态。哥哥那无奈又纵容的表情，比任何明确的回应都更让他们心痒难耐。那份因“责任”而不得不给予的关注，像是最甜美的毒药，让他们饮鸩止渴，欲罢不能。

他们开始不满足于仅仅是靠近和简单的触碰。

马嘉祺会趁着丁程鑫安抚宋亚轩时，偷偷在他颈侧留下一个轻吻。

敖子逸会在从背后抱着他时，手指不安分地在他腰侧轻轻划圈。

张真源喂他喝水时，指尖会“不经意”地擦过他的唇瓣。

连看起来最单纯的宋亚轩和刘耀文，也会在蹭蹭抱抱时，试图将脸埋进更私密的位置。

丁程鑫不是没有察觉这些越发逾矩的行为。但他每次刚想瞪眼，对上的就是几双更加无辜、更加水汽氤氲的眼睛，以及空气中瞬间变得更加委屈和不安的信息素波动。

他只能把呵斥咽回去，变成一句无奈的：“……别闹。”

这无异于另一种形式的鼓励。

甜蜜的负荷，正在逐渐演变成一场失控的、共犯们心照不宣的、对底线步步紧逼的试探狂欢。丁程鑫被困在中心，疲于应付，却没有意识到，那名为习惯的陷阱，已经在他脚下悄然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