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丁程鑫终究是抵不过易孕期尾声的倦意和连日来被马嘉祺消耗的心力,在对方固执却温暖的怀抱里,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沉沉睡去。
确认他彻底睡熟后,马嘉祺脸上那懵懂依赖的神情如同潮水般褪去。他小心翼翼地抽回被丁程鑫枕着的手臂,动作轻缓地起身,为他掖好被角。深褐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恢复了清明,甚至带着一丝锐利的冷静,哪里还有半分白天那哭哭啼啼、神志不清的模样。
他悄无声息地走出主卧,轻轻带上门。客厅里,另外六道身影早已等候在那里,或坐或站,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睡着了?”敖子逸率先开口,声音压得很低,紫罗兰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
马嘉祺点了点头,走到沙发前坐下,揉了揉眉心,脸上带着一丝真实的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清醒:“嗯,睡熟了。”
短暂的沉默在七人之间蔓延。空气中还残留着丁程鑫那冷冽的雪松气息,以及马嘉祺身上尚未完全平息的、浓烈的黑檀苦艾酒信息素。
“你演得可真够投入的。”贺峻霖轻笑一声,翡翠绿的眸子带着玩味,上下打量着马嘉祺,“眼泪说来就来,我都快信了。”
马嘉祺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不下点猛药,怎么让哥哥心软?那些送上门的东西,正好是个契机。” 他指的是那个挑衅的包裹。事实上,在察觉到酒水有问题时,他就已经猜到了后续可能的风波,并将计就计,任由易感期被引发并刻意放大,甚至利用了那包裹带来的刺激。
“效果显著。”张真源温和地接话,琥珀色的眼眸里却没什么笑意,“哥哥对你,底线后退了不止一步。” 他指的是丁程鑫对马嘉祺那近乎窒息般黏人的纵容。
“但也快到极限了。”严浩翔冷冽的声音响起,银灰色的瞳孔如同冰棱,“哥哥今天下午,很明显在寻求空间。” 他注意到了丁程鑫在马嘉祺沉睡时,那片刻的放松和接收到他们无声关怀时的细微表情。
“所以,我们的‘计划’,该进入下一步了。”马嘉祺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低沉而清晰。
他们口中的“计划”,并非一时兴起。而是在日复一日的靠近、试探、以及目睹了丁程鑫对马嘉祺特殊时期的纵容后,逐渐成形的一个大胆而疯狂的想法。
他们要更进一步地试探丁程鑫的底线,要将那份因特殊情况而产生的纵容,变成一种常态,要将那无形的笼子,编织得更加密不透风。
“哥哥他已经习惯了很多了,不是吗?”宋亚轩眨着湛蓝色的眼睛,语气天真,内容却毫不单纯,“习惯我们的靠近,习惯我们的触碰,甚至习惯被……需要。”
“他从最开始拒绝我们的靠近,到现在默许马哥二十四小时贴着他,”刘耀文金棕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这说明,他不是不能接受,只是需要……‘合理’的理由和循序渐进的过程。”
“而易感期,”贺峻霖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无疑是最好的‘理由’。一个马哥已经验证了其‘有效性’。”
敖子逸扯出一个带着野性侵略意味的笑容:“所以,你的意思是……”
马嘉祺深吸一口气,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坚定取代:“一起吧。”
三个字,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每个人心中激起涟漪。
“看看他的底线,”马嘉祺的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和期待,“到底在哪。”
他们不再满足于轮流试探,不再满足于仅仅依靠“意外”和“特殊情况”来拉近距离。他们要联手,制造一个更大的“意外”,一个让丁程鑫无法轻易拒绝或斥责的“集体状况”。
“全员‘易感期’。”张真源缓缓吐出这几个字,温和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与他气质不符的决绝。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一旦被识破,后果不堪设想。但丁程鑫连日来对马嘉祺的纵容,给了他们巨大的信心和勇气。他们赌的就是丁程鑫的心软,赌的就是他对“自己人”那近乎盲目的护短和责任心。
“细节需要规划。”贺峻霖已经开始在脑中飞速运转,“时间、症状、表现方式……必须自然,不能留下明显破绽。”
“信息素的控制是关键,”严浩翔补充道,“要模拟出真实易感期的波动,但不能过于具有攻击性,以免真的惊扰或伤害到哥哥。”
“最重要的是,”马嘉祺总结道,目光锐利,“把握好度。既要让他感到困扰和需要‘照顾’,又不能真的把他逼到反弹的边缘。”
七双颜色各异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中交汇,里面闪烁着同样的野心、同样的疯狂,以及一种结成牢固同盟的默契。他们或许内部仍有竞争,但在“共同占有”和“试探底线”这个大目标下,他们暂时成为了最紧密的共犯。
一场针对他们共同饲主的、精心策划的“集体易感期”大戏,即将拉开帷幕。
第二天。
当丁程鑫从睡梦中醒来,习惯性地想要挪开身边那具温热的身躯时,却发现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散发着不同气息的“人形沼泽”。
不仅仅是马嘉祺依旧紧紧缠着他。
在他的另一侧,敖子逸不知何时也挤了上来,手臂横亘在他的腰上,紫罗兰色的眼眸半睁,里面是毫不掩饰的野性占有欲,荆棘玫瑰的气息带着刺痛的诱惑,异常浓烈。
床尾的地毯上,宋亚轩和刘耀文互相靠着,似乎也是刚醒,一个眼神湿漉漉像被抛弃的小狗,一个眼神直白带着灼热的渴望,薄荷烟草与硝烟血橙的气息交织,清冽又甜煞。
沙发上,张真源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脸上带着温和却难掩躁郁的神情,檀香玫瑰的馥郁比平时厚重了许多。
严浩翔站在窗边,背影冷峻,但周身那冰镇黑朗姆酒的气息却如同打破了酒瓶,烈性而侵略性地弥漫开来。
连最擅长伪装的贺峻霖,也靠在门边,翡翠绿的眸子不似平日灵动,反而带着一丝慵懒的妖异,冷铁鸢尾的气息若有若无地缠绕。
整个套房,仿佛被七种截然不同却又同样处于失控边缘的Enigma信息素所淹没。
丁程鑫看着这“群魔乱舞”的景象,闻着空气中那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气息,刚刚清醒的大脑瞬间宕机。
他眨了眨那双还带着睡意的红金色眼眸,有些茫然地、迟疑地开口:
“……你们……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