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一种混乱又诡异的平衡中滑过。丁程鑫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投入温水中的冰块,在那七重交织的、名为“易感期需求”的暖流包围下,一点点地、身不由己地融化,界限感也随之变得模糊不清。
他开始习惯清晨在多重怀抱和不同气息的包裹中醒来,习惯洗漱时身后至少贴着一两个“人形挂件”,习惯用餐时被轮流投喂甚至偶尔被直接喂到嘴边,习惯处理工作时身边围绕着或安静或小声哼唧的“背景音”,习惯行走时身上挂着不止一个“负重”,甚至习惯在夜深人静时,被不同温度和气息的身体紧紧缠绕,仿佛他是他们唯一的热源和安定剂。
他习惯了空气中永远混杂着七种Enigma信息素,习惯了耳畔永不停歇的、带着各种腔调的“哥哥”呼唤,习惯了视线所及总能捕捉到几双紧盯着自己的、充满依赖和渴求的眼睛。
他甚至开始下意识地分辨这些气息和声音。
当黑檀苦艾酒的沉沦过于厚重时,他会抬手揉揉马嘉祺的头发;当荆棘玫瑰的刺痛感加剧时,他会反手拍拍敖子逸的手臂;当檀香玫瑰的馥郁变得黏稠,他会看向张真源,递给他一个“我没事”的眼神;当薄荷烟草的清冽中带上躁动,他会允许宋亚轩靠得更近一些;当硝烟血橙的甜煞变得具有侵略性,他会用手指轻轻梳理刘耀文的额发;当冰镇黑朗姆酒的冷冽几乎凝结空气,他会对严浩翔微微颔首;当冷铁鸢尾的妖异带着算计萦绕时,他会无奈地瞥一眼贺峻霖。
他像是一个熟练的调音师,试图安抚七根不同音色、却同样渴望他触碰的琴弦。他疲于奔命,却又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中,形成了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
这种习惯是危险的。它让丁程鑫逐渐放下了最初的警惕和不适,甚至开始将这种被全方位包围、被无限索取的状态,视为一种……常态。一种因“特殊情况”而不得不接受的、麻烦却又无法推卸的责任。
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一步步滑向一个精心编织的陷阱。陷阱的底部铺着柔软的、名为“习惯”的绒毯,让他深陷其中而不自知。
七位“共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
哥哥不再像最初那样明显地表现出无奈和抗拒。他依然会疲惫,会偶尔露出“饶了我吧”的表情,但他不再试图强硬地划清界限,不再严肃地呵斥他们的逾矩行为。他的纵容,从一种被动的承受,渐渐变成了一种近乎默许的配合。
这无疑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试探,开始变得更加大胆和深入。
一次午休,丁程鑫靠在沙发上小憩,马嘉祺和敖子逸一左一右地紧贴着他。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到有温热的*************************************************************************************************
几乎是同时,另一侧的敖子逸也低下头,鼻尖蹭过他的耳廓,灼热的呼吸喷洒着,带着荆棘玫瑰的蛊惑,低声呢喃:“哥哥……好香……”
丁程鑫身体一僵,睡意瞬间跑了一半。他想推开他们,但手臂刚动了动,马嘉祺的眼泪就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砸在他的皮肤上,滚烫。而敖子逸则收紧了手臂,将脸埋在他颈窝,发出一声类似受伤幼兽般的呜咽。
丁程鑫抬起的手,最终无力地落下,变成了轻轻放在马嘉祺背上,和无奈地偏头避开敖子逸过于灼热的呼吸。
“别闹……睡觉。”他声音沙哑,带着认命般的妥协。
又一次,丁程鑫在书房处理一封紧急邮件,宋亚轩和刘耀文一左一右地趴在他旁边的地毯上玩(监工?)。刘耀文似乎玩累了,打了个哈欠,然后很自然地伸手抱住了丁程鑫的小腿,将脸颊贴了上去,像抱着一个大型玩偶,没过几分钟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宋亚轩见状,也不甘示弱地凑过来,将脑袋枕在了丁程鑫的另一只脚上,湛蓝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丁程鑫:“……” 他试图动了动脚,两个小家伙立刻发出不满的哼哼,抱/枕得更紧。
他看着屏幕上的邮件,又看了看脚边两个“人形脚垫”,最终叹了口气,放弃了移动的念头,任由他们去了。
连最克制的张真源和严浩翔,也开始在细节上步步紧逼。张真源帮他整理衣领时,指尖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严浩翔递给他东西时,总会“不经意”地触碰他的手指,那冰凉的触感每次都让丁程鑫微微一颤。
贺峻霖则将这种“侵蚀”融入到每一个看似合理的关怀中,言语间的试探和界限的模糊,做得滴水不漏。
习惯的陷阱已经布下。
丁程鑫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他们的靠近,习惯了他们的触碰,甚至开始习惯他们那带着占有欲的、越发明目张胆的亲昵。
他就像那只被慢慢煮熟的青蛙,沉浸在温水般的纵容与被依赖中,忘记了最初的挣扎,也忽略了水温正在悄然升高。
而围坐在锅边的七位共犯,看着锅中那轮逐渐失去锋利、变得温顺模糊的月亮,眼底的疯狂与满足,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们知道,距离彻底烹熟他们的月亮,只剩下最后一点火候,和……一个合适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