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青垂巷,把青石板路晒得暖烘烘的,空气里浮着草木与泥土的清新气息,比前半月黏腻的梅雨季舒服多了。祁美年吃过午饭,就陪着外婆往巷头走——那儿的老槐树下,早已聚了几位乘凉闲聊的老人家。
树荫浓密,筛下细碎的光斑,老人们围坐在小马扎上,摇着蒲扇唠家常,笑声混着蝉鸣,热闹又惬意。王奶奶手里的蒲扇“啪嗒啪嗒”扇着风,见祁美年来目光落在她身上,笑得眼角皱纹都挤成了花:“真是许久没见美年了,这一眨眼,竟长这么大了!”她上下打量着祁美年,越看越满意,“瞧瞧这模样,真是个标致的小美人胚子!”
一旁的几位老人也跟着附和:“可不是嘛,随了她外婆年轻时的模样!”“眉眼这么温柔,一看就是个乖巧姑娘。”
祁美年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唇笑了笑,轻声说了句“谢谢王奶奶,你们过奖了”。外婆看着她腼腆的样子,笑着接过话头:“这孩子就是脸皮薄。她和喜旭都是咱们巷里的小年轻,年纪相仿,玩得来,以后可得好好相处。”
“知道啦外婆。”祁美年点点头,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话音刚落,李爷爷忽然拍了下手,笑着打趣:“我看啊,美年和喜旭这俩孩子挺般配的!喜旭这小子别看平时有点皮,对人可细心了,模样也周正,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话一出,其他老人都跟着起哄:“可不是嘛!俩孩子站一块儿,郎才女貌的!”“我看有戏!”
祁美年的脸颊瞬间烫了起来,像抹了层胭脂,连耳根都红透了,手脚都有些无措,只好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声音细若蚊蚋:“你们别取笑我了……”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宋喜旭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一瓶汽水,他穿着件白色短袖,领口松垮地敞开一点,额前碎发被风吹得微微晃动,痞气又清爽。他刚走近,就听见老人们的起哄声,挑了挑眉,故意放慢脚步,倚在老槐树旁,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老人们见了他,笑得更欢了。王奶奶挥了挥蒲扇:“正说你呢,喜旭!我们说你和美年这俩孩子般配得很!”
宋喜旭的目光落在祁美年泛红的脸颊上,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故意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转头对老人们说:“王奶奶,您这眼光可不赖。”说着,他看向祁美年,语气带着点痞气的调侃,“大学霸,脸红什么?”
祁美年被他看得更不好意思了,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窘迫,声音软软的:“没、没有……”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宋喜旭,又飞快地移开,像只受惊的小鹿,温柔里透着点可爱的羞涩。
宋喜旭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低笑出声,伸手抓了抓后脑勺,语气里的痞气掺了点温柔:“逗你的。阿婆让我来叫你,说炖了银耳汤,让你回去尝尝。”
祁美年连忙点点头,对着老人们说了声“那我先走了啊外婆”“好,去吧”,她外婆笑眯眯的看着两人。随机祁美年就跟着宋喜旭往巷尾走。身后,老人们的笑声还在继续,混着蝉鸣,在阳光下漾开。
两人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一起。宋喜旭刻意放慢了脚步,配合着祁美年的步子,时不时侧头看她一眼,见她还在低头绞着裙摆,忍不住逗她:“还脸红呢?老人们随口说笑的,别往心里去。”
祁美年抬起头,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眼睛,脸颊更烫了,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弱蚊蚋。
宋喜旭忽然停下脚步,递过来一瓶冰镇汽水,瓶身凝着细密的水珠,递到她面前:“天热,喝点这个解解暑。”
祁美年愣了愣,接过汽水,指尖触到冰凉的瓶身,舒服地喟叹了一声。她抬头对宋喜旭笑了笑,眉眼弯弯,温柔得像阳光:“谢谢你。”
“客气什么。”宋喜旭挑眉笑了笑,转身继续往前走,脚步却比刚才更慢了些,“走吧,银耳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祁美年跟在他身后,握着冰凉的汽水,心里却暖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少年挺拔的身影,连带着空气中的草木香,都变得甜丝丝的。
两人并肩走进宋喜旭阿婆的小院,靠墙支着张旧木桌,碗筷已经摆得整整齐齐。阿婆正端着个冒着热气的白瓷盆从厨房出来,盆里是满满的银耳汤,见了他们,立刻笑着招呼:“来啦!快坐快坐,刚炖好的,趁热尝鲜!”
两人在桌旁坐下,宋喜旭自然地坐在祁美年身侧,胳膊随意地搭在桌沿上,透着股熟稔的痞气。阿婆给祁美年递过一双竹筷,又盛了碗银耳汤推到她面前,眉眼间满是慈爱:“我听你外婆说你喜欢喝这个,特意炖了让喜旭去喊你,尝尝合不合口?”
祁美年点点头,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小口尝了尝。银耳炖得软烂,一抿就化在嘴里,冰糖的甜恰到好处,还带着点雪梨的清润,一点都不腻人。她眉眼弯起,温柔地笑了:“真好喝,谢谢您阿婆。”
一旁的宋喜旭也端起碗喝了一大口,转头看向祁美年,挑眉笑道:“怎么样,我阿婆手艺不赖吧?比你外婆炖的还绝!”
“是是是,你说得对。”祁美年被他逗笑,声音软软的。阿婆笑着摆摆手:“你们先喝,我去拿点蜜渍青梅来搭着,解解腻。”
等阿婆走进厨房,祁美年忽然想起什么,抬眼看向宋喜旭,好奇地问:“对了,你为什么一直叫我‘大学霸’啊?”
宋喜旭一手杵着脸,侧头看她,眼底带着点玩味的笑:“知道你要来,你外婆天天在巷里念叨你,说你学习好,次次考第一,是个难得的学霸——我听多了,就这么叫了。”他故意顿了顿,语气带着点痞气的调侃,“怎么,不喜欢?”
祁美年摇摇头,抿着唇笑了笑,没说话,低头继续喝着银耳汤,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这时阿婆端着一盘蜜渍青梅出来,放在桌上:“来,配着汤吃。”宋喜旭率先拿起一颗塞进嘴里,酸得他眉头一皱,龇了龇牙:“嘶——阿婆,您这青梅也太酸了!”
“酸才开胃嘛。”阿婆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又看向祁美年,“美年也尝尝,刚腌没多久,脆得很。”
祁美年拿起一颗,轻轻咬了一口,酸中带甜的汁水瞬间在口腔里炸开,口感清爽,刚好中和了银耳汤的甜腻。她眼睛亮了亮,笑着点头:“好吃,酸酸甜甜的,很解腻。”
宋喜旭看着她吃得满足的样子,忍不住又拿起一颗,硬着头皮咽了下去,嘴角却悄悄勾起一抹笑。阳光透过院子里的梧桐叶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银耳汤的清甜混着青梅的酸香,漫在空气里,连这个夏日的午后,都变得格外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