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旁边脸色明显发白、眼神里带着惊疑不定的吴邪,坏笑一下,像只猫一样悄无声息地凑到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用带着笑意的气声轻轻说道:
“小邪子,这就害怕了?”
吴邪正全神贯注地消化着三叔那句恐怖的话,被她这突然的靠近和话语吓得一个激灵,猛地转过头,差点撞上她的鼻尖。距离太近了,他能清晰地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和眼中狡黠的笑意。他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心跳漏了一拍,结结巴巴地回应:“我我我……谁、谁害怕了!我只是……只是在想,那个船夫,不会真像三叔说的那样,是吃…是吃那个的吧!” “那个”是什么,他实在没勇气说出口。
“如果是的呢?”解雨瞳继续压低声音,语气带着点循循善诱的恐吓。
“真……真的啊?”吴邪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解雨瞳收敛了笑容,故作严肃地皱了皱鼻子,低语道:“那上面有很强的尸气,怕是吃了不少……” 她故意拉长了尾音,然后趁着吴邪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更白的时候,突然凑近他耳边,发出一个短促而用力的呼气声:“哈!”
“啊!”吴邪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小猫哈气”吓得浑身一抖,差点跳起来。
“噗嗤——”看着他惊魂未定的样子,解雨瞳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像只恶作剧得逞的小狐狸,心情愉悦地蹦蹦跳跳走开了,去找潘子他们看船。
吴邪愣在原地,摸了摸还在发烫的耳朵,看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戏弄了,脸上露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无奈表情。这丫头,真是……
然而,他这口气还没松完,解雨瞳又折返回来。她脸上的玩笑神色收敛了些,走到他面前,语气带着少有的认真,虽然声音依旧不高:
“闹归闹,但是我说的是实话。”她目光扫了一眼那两个沉默的船夫,又看回吴邪,“一会儿坐船的时候,坐我边上,知道没?”
看着她眼中不容置疑的认真,吴邪心里那点被戏弄的郁闷瞬间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安心感。他乖乖点头:“好的。”
一行人陆续上船,小船晃晃悠悠地驶入幽暗的洞中。光线骤然暗淡下来,四周只剩下水流声和船桨划水的声音,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而诡异。吴邪紧挨着解雨瞳坐着,能感觉到自己手心有点冒汗。
突然,坐在船头的张起灵猛地做了个手势,低声道:“嘘,听!有人说话!”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侧耳倾听。解雨瞳也凝神细听,除了水声,似乎确实有些模糊的、窃窃私语般的声音从洞穴深处传来,听得人头皮发麻。她下意识地回头想看看其他人的反应,这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靠!那两个带路的船工老头,不见了!就在这眨眼之间,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潘子!他们人到哪儿去了?!”吴三省也发现了,急得大叫起来,声音在洞穴里引起回响。
潘子也慌了神,举着手电四处照射,水面除了波纹,什么都没有:“不知道啊!三爷!根本没听见跳水的声音啊!” 他语气带着难以置信,“刚才一听到那鬼声音,人突然就走神了,再一看就……”
就在这紧张万分、人心惶惶的时刻,解雨瞳却不紧不慢地从自己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包五彩斑斓的跳跳糖。她熟练地撕开包装,在吴邪和其他人惊愕的目光中,将一小撮彩色的颗粒倒进嘴里。
下一秒,细微的“噼里啪啦”声在她嘴里欢快地炸响,在这死寂诡异的洞穴里显得格外突兀和……不合时宜。
她甚至还把包装袋往旁边脸色发白的吴邪面前递了递,眨了眨眼,语气轻松得仿佛在公园野餐:
“来点儿不?提神醒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