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诡异的行为和含糊的低语，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我心中激起巨大的波澜。女儿？地下室钥匙？这信息量太大了！
“丫头，你听到了吗？那老太太说地下室钥匙！”草爷也激动起来，压低声音，“难道她女儿是因为钥匙才……”
“很可能。”我心跳加速，“如果地下室是这栋公寓的核心秘密，那么钥匙就是关键！老妇人可能知道钥匙在哪里，或者她女儿就是因为钥匙才遇害的！”
“那我们怎么办？去找那老太太问清楚？”草爷问道，但随即自己就否定了，“不行不行！太危险了！那壮汉盯着呢！而且那老太太看起来疯疯癫癫的，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草爷的担忧不无道理。主动接触一个行为异常、可能被重点“关注”的邻居，风险极高。但被动等待，我们可能永远无法触及真相，最终只会像其他人一样，在恐惧中等待“退租”的通知。
“我们不能直接去找她。”我沉吟道，“但我们可以……‘听’她说。”
“听？”草爷没明白。
“她不是会晚上出来刮门板吗？”我指了指门外，“今晚，我们仔细听。也许能听到更多信息。而且，她念叨‘女儿’，说明她女儿（305女孩）刚出事，她情绪最不稳定，也最容易泄露信息的时候。”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在规则边缘试探，获取关键信息的机会。虽然危险，但值得冒险。
晚上八点，规律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我们充耳不闻。门外依旧寂静无声。
晚上九点，女人的哭声没有出现。也许是因为305房间的“源头”已经被“清理”了？这反而让夜晚显得更加死寂和压抑。
我们轮流休息，保持警惕。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凌晨一点左右，就在我们以为老妇人今晚不会出现时，门外传来了极其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来了！
我和草爷立刻屏住呼吸，轻轻贴到门边。
果然，是那个老妇人！她再次溜出了房间。但这次，她没有去刮305的门板，而是……停在了我们的304门口！
我和草爷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想干什么？
老妇人没有敲门，也没有刮门。她只是把脸……贴在了我们的门板上！透过猫眼，我能看到她一只布满血丝、空洞无神的眼睛，正死死地“看”着猫眼内部！仿佛能穿透门板，看到我们！
【危险感知】传来尖锐的刺痛！
我猛地后退一步，差点叫出声。草爷也吓得一哆嗦。
老妇人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只是把脸贴在门上，开始用那种含混不清的、梦呓般的声音低语，声音比昨晚稍微大一点，仿佛是说给我们听的：
“女儿……我的小安娜……他们把钥匙藏起来了……不让你进去……地下室……不能进去……”
“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该告诉你……那个秘密……”
“钥匙……在……在‘它’的肚子里……‘清洁工’的肚子里……要拿出来……要拿出来才能开门……”
“开门……就能看到……看到‘他们’了……看到……真相……”
“但……不能开门……开门……都会死……我们都会死……”
老妇人断断续续地低语着，声音时而悲伤，时而恐惧，时而带着一种疯狂的执念。
钥匙在清洁工的肚子里？！
开门会看到“他们”？都会死？
信息一个比一个惊悚！清洁工那个庞大的、散发着腥臭的怪物，肚子里藏着地下室的钥匙？而地下室里面，有更可怕的东西？开门会引发灾难？
老妇人的低语持续了大约十分钟，然后，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缓缓地从门板上滑下去，瘫坐在我们门口，发出压抑的、绝望的啜泣声。
几分钟后，楼梯口再次传来壮汉沉重的脚步声。
老妇人像是受惊的兔子，立刻停止了哭泣，手脚并用地、以一种极其扭曲诡异的姿势，飞快地爬回了自己的201房间，关上了门。
壮汉走上三楼，狐疑地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和我们紧闭的房门，骂骂咧咧地回了202。
走廊重归死寂。
我和草爷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湿透。
老妇人透露的信息太可怕了！
钥匙在清洁工肚子里？这怎么拿？难道要我们杀了那个怪物？这根本不可能！
开门会死？那我们要钥匙有什么用？
“这……这他妈是个死循环啊！”草爷声音发颤，“钥匙拿不到，拿到了也不敢用？那我们不是死定了？”
“不一定。”我强迫自己冷静分析，“老妇人的话是疯话，但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她说‘开门都会死’，可能是指错误地开门，或者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开门。如果我们能找到正确的方法，钥匙可能就是生路。”
“可怎么从清洁工肚子里拿钥匙？那玩意儿我们打得过吗？”草爷觉得我在说天方夜谭。
我看向手中的搅屎棍。这根棍子能搅动因果，但能直接对抗那种怪物吗？我心里也没底。
“硬拼肯定不行。”我摇头，“得智取。清洁工每天上午九点到十点会出来清洁。也许……我们可以在那个时间点做点什么？”
“做什么？难道在它清理垃圾的时候，冲上去给它一棍子，然后开膛破肚？”草爷觉得这计划更不靠谱。
我陷入沉思。的确，正面冲突胜算几乎为零。我们需要一个计划，一个能利用规则、环境，甚至其他“人”的计划。
那个壮汉……他似乎和房东、清洁工是一伙的。但他对我们，尤其是对草爷，有明显的恶意。也许……可以利用这一点？
一个大胆而危险的计划雏形，开始在我脑海中形成。
这个计划需要精确的时机、极大的运气，以及……草爷的配合。
“草爷，”我看向它，眼神凝重，“明天上午，我们可能需要……演一场戏。”
“演戏？演什么戏？”草爷警惕地看着我。
“一场……激怒壮汉，让他和清洁工起冲突的戏。”我缓缓说道，“我们需要制造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清洁工暂时分心，甚至受伤的机会。”
草爷瞪大了眼睛：“你疯了？！那壮汉本来就想吃了我！你还去激怒他？万一玩脱了怎么办？”
“不冒险，我们可能撑不到第七天。”我盯着它，“想想白大褂，想想那个女孩。被动等待，只有死路一条。”
草爷沉默了，它烦躁地甩着尾巴，显然内心极度挣扎。最终，它咬了咬牙（虽然它没牙）：“妈的！横竖都是死！爷跟你干了！说吧，怎么演？”
我凑到它耳边，低声说出了我的计划……
第三夜，在紧张的计划和不安的等待中度过。
当黎明的灰色光线再次透进房间时，我们知道，决定命运的一天，到来了。
（第023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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