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笑声在空旷而诡异的街道上回荡，带着点神经质，也带着点如释重负。草爷一开始还用看傻子的眼神瞅着我，但很快，它似乎也被这种情绪感染，跟着“嗯昂嗯昂”地怪笑起来，虽然它的笑声更像是在打嗝。
我们俩，一个刚用搅屎棍污染了教堂圣水的女人，一只吐口水攻击无效反被恶心到的羊驼，就这么站在不断变换颜色的街道上，笑得前仰后合，与周围荒诞的环境融为一体，构成了一幅更加荒诞的画面。
直到脑海中响起系统的提示音，我们才勉强止住了笑声。
【新手教学关“混乱小镇”任务完成。】
【正在结算奖励……】
【任务基础奖励：100乐子点（已自动偿还欠款）。】
【超额完成奖励（B级评价）：额外获得50乐子点。】
【当前乐子点：-335（欠款状态）。】
【获得新手称号：【搅局者】。】
【即将传送回员工临时结算空间。】
“才加了50点？抠门！”草爷不满地咂咂嘴，“爷可是差点被那群修女做成羊驼刺身！”
“知足吧，至少负债减少了。”我倒是比较乐观，毕竟开局是-500，现在-335，已经是进步了。而且，那个【搅局者】的称号，听起来似乎有点意思。
还没等我们仔细研究称号，周围的空间再次开始扭曲。熟悉的眩晕感袭来，粉紫色的天空、彩色马赛克街道、以及远处还在冒黑烟的欢笑教堂，都像褪色的油画一样模糊、消失。
眼前再次亮起时，我们已经不在那个光怪陆离的混乱小镇，而是身处一个……看起来正常得有点过分的地方。
一个大约二十平米的纯白色房间，没有任何装饰，只有正中央漂浮着一个熟悉的半透明系统屏幕。房间一角有个简单的淋浴间和马桶，另一角放着两张看起来硬邦邦的行军床。
这就是“员工临时结算空间”？比那个白色招聘房间多了点生活气息，但依旧简陋得令人发指。
“啧，这员工福利，还不如爷在动物园的单间。”草爷嫌弃地用蹄子踢了踢行军床，床腿发出吱呀的抗议声。
我没理会它的抱怨，第一时间冲向淋浴间。在教堂里沾染的那股难以形容的恶臭，以及鞋面上早已干涸的羊驼唾液，都让我无法忍受。
温热的水流冲走污秽和疲惫，也让我混乱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擦干身体，我发现之前那身沾满污渍的衣服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灰色的、毫无特色的工装服，和一双普通的布鞋，整齐地放在淋浴间门外。
“公司提供的标准工装。”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具备基础防污、微调温功能。损坏可申请更换（需消耗乐子点）。”
好吧，聊胜于无。我换上工装，感觉整个人清爽了不少。
走出淋浴间，看到草爷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系统屏幕，嘴里还念念有词。
“看什么呢？”
“看看爷的收获……呸！抠门公司！”草爷愤愤不平，“爷也完成了任务，评价是‘C’（估计是它的羊驼之舞勉强算参与了），只给了20乐子点！称号是【口水制造机】！这什么破称号！”
【口水制造机】？我嘴角抽了抽，努力忍住笑。看来系统发放称号还是很“贴切”的。
我走到屏幕前，调出了自己的信息面板。
【员工：姜忆轻（ID：轻食达人）】
【当前乐子点：-335】
【持有物品：因果律搅屎棍（新手试用版）】
【称号：搅局者（新手）】
【称号效果：当您成功扰乱原有秩序、计划或规则时，有小概率获得额外的乐子点奖励，并轻微提升周围友方单位（如有）的士气（可能表现为更愿意跟随您一起捣乱）。注意：此称号也可能小幅提升您被规则维护者针对的概率。】
【技能：无】
【综合评价：F（负资产新人）】
【搅局者】的称号效果……怎么说呢，果然很符合我这第一次副本的表现。额外乐子点奖励和提升队友士气（一起捣乱）是好事，但被规则维护者针对……想想那个规则剪裁者，我有点头皮发麻。
我又点开了【因果律搅屎棍】的详细说明，发现下面多了一行小字：
【隐藏特性（已解锁部分）：对“神圣”、“纯净”、“秩序”等相关概念场所或物品，具有额外的“污染”与“扰乱”效果。】（基于欢笑教堂事件记录）
难怪在教堂里效果那么显著！这根棍子，简直就是专门用来对付各种正经场合的！
“丫头，快看这个！”草爷突然用鼻子拱了拱屏幕，调出了另一个界面，“‘乐子点商城’开了！看看这黑心公司都卖些什么玩意儿！”
我好奇地看过去。商城界面花里胡哨，分类繁多。
【生存保障】：压缩饼干（1点/份），纯净水（1点/升），万能伤药（小，50点/瓶）……
【武器强化】：附魔-锋利（100点），附魔-坚固（100点），元素宝石（500点起）……
【技能卷轴】：基础格斗术（200点），小火球术（1000点），隐身术（残卷，3000点）……
【血统强化】：微薄精灵血脉（5000点），狼人变异血清（10000点）……
【休闲娱乐】：记忆面包（品尝美食，50点/片），沉浸式电影体验（100点/小时），定制款羊驼梳毛器（20点）……
【特殊服务】：副本难度调节（天价），欠款延期还款（高额利息），员工心理咨询（按分钟收费，且咨询师可能不是人）……
琳琅满目，但价格令人咋舌。以我负三百多的资产，也就看看压缩饼干和纯净水的份了。那个“定制款羊驼梳毛器”居然要20点？草爷看得眼睛都直了。
“黑！太黑了！”草爷痛心疾首，“爷想梳个毛都得先给你打白工！”
“当务之急是还清欠款。”我叹了口气，关掉商城眼不见为净，“负资产状态，估计什么都买不了，还可能真触发那什么‘高利贷追杀’副本。”
我尝试点开副本选择界面，果然，大部分副本都是灰色的，显示【乐子点低于0，无法接入】。只有最下面一个副本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旁边还有一个鲜红的“负资产特供”标签。
【副本名称：绝望写字楼】
【副本类型：强制劳动还款（单人/双人模式）】
【难度评估：D级（注：此评估未计算负资产debuff及员工自身“搅局”特性可能引发的难度变异）】
【核心规则：加班是福报。】
【任务要求：在规定时间内（通常为副本时间30天），完成指定工作量，赚取“工分”以兑换乐子点偿还债务。表现优异者可获得额外奖励。】
【警告：该副本精神污染度较高，易于引发职业倦怠、焦虑、抑郁等负面状态。禁止破坏公司财产（包括但不限于电脑、打印机、咖啡机）。】
【准入条件：乐子点<0】
绝望写字楼……加班是福报……
光是看到这几个字，我的PTSD就要发作了。这简直是把我上辈子的社畜生活提取精华，然后做成地狱加强版！
“喂，丫头，这个副本好像我们能进？”草爷也凑了过来，看着屏幕，“绝望写字楼？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爷最讨厌被关起来了！”
“但我们没得选。”我无奈道，“不进去打工还债，难道等‘高利贷追杀’吗？”
我注意到副本说明里有“单人/双人模式”。我看向草爷：“你怎么说？一起还是分开？”
草爷歪着头想了想：“分开？爷才不干！谁知道你自己进去会不会又把天花板捅个窟窿？爷得看着点你，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浑水摸鱼，偷点懒什么的。双人模式！就这么定了！”
虽然它的动机不纯，但有个（哪怕不靠谱的）队友总比没有强。我点了点头，准备选择双人模式。
就在这时，系统屏幕突然弹出一个新的提示框，背景是闪烁的警告黄色：
【检测到员工“姜忆轻”持有特殊物品“因果律搅屎棍”并拥有称号“搅局者”。】
【检测到员工“草泥马”拥有称号“口水制造机”。】
【团队组合评估：高风险、高乐子潜力。】
【温馨提示：为避免对“绝望写字楼”副本基础规则造成不可预知的冲击，建议两位员工选择“困难模式”入场，届时副本奖励将提升50%。是否接受挑战？】
困难模式？奖励提升50%？
我看着屏幕上“不可预知的冲击”那几个字，又看了看一脸“爷无所畏惧”的草爷，以及我手里这根仿佛在跃跃欲试的搅屎棍。
我感觉，就算我们选普通模式，这个写字楼副本……恐怕也很难“普通”起来了。
是稳妥一点，还是赌一把，加快还款速度？
我咬了咬牙。与其在社畜地狱里煎熬30天，不如……
“草爷，你怎么看？干票大的？”
“嗯昂！怕个球！”草爷兴奋地跺了跺蹄子，“爷早就看各种办公楼不爽了！这次爷要往他们的咖啡机里吐口水！”
“……倒也不必如此。”我扶额，然后深吸一口气，对着系统屏幕说道：
“我们接受挑战。选择‘绝望写字楼’，困难模式，双人入场！”
【选择确认。】
【传送倒计时：10, 9, 8……】
【祝您工作（捣乱）愉快！】
白光再次笼罩了我们。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仿佛已经听到了键盘的敲击声、打印机的嗡鸣，以及项目经理的咆哮……
我的第二次副本，社畜地狱难度版，即将开启。
（第005章 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