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后的第二天清晨，张函瑞是被手机震动吵醒的。屏幕上跳出张桂源的消息：“阳台有热牛奶，记得喝。”
他揉着眼睛推开阳台门，果然看见栏杆上放着个保温杯，阳光落在上面，泛着暖暖的光。打开盖子，醇厚的奶香混着淡淡的甜味飘出来——是加了蜂蜜的，他喜欢的味道。
“谢谢。”张函瑞发了条消息过去，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半天，又加了个小小的猫咪表情包。
几乎是立刻，对方回了个金毛摇尾巴的表情，后面跟着一句：“今天排练别迟到，要扣动作细节。”
张函瑞看着那个表情包，忽然笑了，嘴角弯成甜甜的月牙。他捧着保温杯小口喝着牛奶，感觉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烘烘的，像揣了个小太阳。
排练室里，张桂源正在镜子前打磨动作。他穿着黑色训练服，金棕色的发梢随着身体的转动轻轻跳跃，每个关节的发力都精准得像用尺子量过。张函瑞抱着乐谱站在门口看了会儿，忽然觉得，这样认真的他，比舞台上还要耀眼。
“来了？”张桂源回头看见他，眼里的笑意像融了星光，“过来，我们对一下昨天那首歌的结尾动作。”
张函瑞走过去，被他轻轻握住手腕。对方的指尖带着练舞后的薄茧，划过他手腕上的护腕，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什么珍宝。“最后那个低头的幅度，再大一点。”张桂源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带着点温热的气息，“靠近点，像这样……”
他微微低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张函瑞的脸颊。镜子里，两人的眼睛靠得很近，能清晰地看见彼此瞳孔里的自己。张函瑞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忙往后躲，却被对方轻轻按住后颈：“别动，找好感觉。”
温热的呼吸落在唇瓣上，像带着电流窜过四肢百骸。张函瑞的睫毛轻轻颤抖着，看着张桂源近在咫尺的唇，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发紧。
“好了。”张桂源松开手，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转身去拿水瓶，“先练发声吧，你的高音区还得再稳点。”
张函瑞摸着发烫的后颈，看着他故作镇定的背影，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原来再厉害的主舞，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中午去食堂吃饭，张桂源端着餐盘径直走到张函瑞对面坐下，把碗里的番茄炒蛋拨了大半给他。“多吃点，补充体力。”
“你自己吃啊。”张函瑞看着他碗里剩下的零星蛋碎，又把菜拨了回去。
“我不爱吃甜的。”张桂源笑着把他的手按住，“你不是喜欢吗？都给你。”
旁边的赵磊看得直咂嘴：“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别在食堂搞特殊化？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食堂伙食差，就你碗里的番茄炒蛋能吃。”
张函瑞的脸瞬间红了，埋头扒着饭，耳朵却悄悄竖起来听张桂源的回答。
“我们小主唱嗓子金贵，得多补补。”张桂源说得理直气壮，夹起一块排骨放在他碗里，“这个也多吃点，补钙。”
赵磊被噎得说不出话，摇着头走了。张函瑞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菜，忽然觉得米饭都变甜了。他偷偷看了眼张桂源，对方正低头吃饭，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露出浅浅的梨涡。
下午的体能训练，张函瑞的体能有点跟不上，跑到第三圈就掉队了。张桂源放慢脚步等他，陪着他慢慢跑，声音带着点喘息：“别急，跟我节奏来。”
“我是不是拖后腿了？”张函瑞的声音里带着点挫败，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
“怎么会。”张桂源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替他擦了擦汗，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脸颊，像触到了滚烫的炭火，“能坚持下来就很棒了。”他忽然弯下腰，“上来，我背你。”
“不、不用！”张函瑞慌忙摆手，脸涨得通红，“我自己能走。”
“听话。”张桂源不由分说地蹲下身，金棕色的发梢垂下来，在阳光下泛着浅光，“再逞强小心明天嗓子哑了，没法排练。”
张函瑞犹豫了半天，还是轻轻趴在了他的背上。张桂源的后背很宽，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步伐稳健得像座移动的小山。“你看，这样多省力气。”他的声音从胸腔传来，带着点震动的暖意。
“桂源……”张函瑞的脸颊贴在他的后颈，能闻到熟悉的柑橘香，声音软得像棉花，“谢谢你。”
“谢什么。”张桂源的脚步顿了顿，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吹走，“以后你的路，我都背你走。”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弯腰背着，一个趴在背上，像幅温暖的画。张函瑞看着地上交叠的影子，忽然觉得，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比任何华丽的告白都动人——是记得他喜欢的口味，是替他挡住旁人的调侃，是在他累的时候弯腰的瞬间，是把所有的偏爱都藏在不经意的动作里。
回到宿舍楼下，张桂源把他放下来，替他理了理皱掉的衣领。“晚上早点休息，别熬夜练歌了。”
“嗯。”张函瑞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颗橘子糖塞进他手里，“给你。”
张桂源捏着那颗糖，指尖缠着他的，轻轻捏了捏：“明天见，我的小主唱。”
“明天见，我的主舞。”张函瑞的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转身跑进了楼道。
张桂源站在楼下，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橘子味的甜味在舌尖散开，像裹着无数个细小的星光。他摸了摸口袋里那颗张函瑞送的糖，忽然觉得，这个秋天好像格外甜。
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把他的喜好刻进骨子里，把他的习惯变成自己的，把所有的温柔都藏在日复一日的细节里，像藏在糖纸里的甜，要慢慢品，才知道有多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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