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糖》的合唱直播定在周六晚上八点。张函瑞对着镜子系领结，手指笨手笨脚地绕了好几次，领结还是歪歪扭扭的，像只没睡醒的毛毛虫。
“我来吧。”
张桂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刚洗完澡的水汽。他穿着白色衬衫，金棕色的发梢湿漉漉地搭在额前，伸手解开张函瑞系错的结，指尖偶尔擦过他的颈侧，像羽毛扫过，痒得人想躲。
“别动。”张桂源的声音放得很轻，温热的呼吸落在耳廓，“马上就好。”
镜子里，他低着头认真系领结的样子格外专注，长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片浅影。张函瑞的心跳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咚咚地敲着胸腔，目光落在对方衬衫领口露出的锁骨上，忽然觉得脸上有点烫。
“好了。”张桂源直起身，后退半步打量着他，眼里的笑意像揉碎的星光，“我们的小主唱今天特别帅。”
“你也是。”张函瑞的声音细若蚊蚋，慌忙低下头，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
直播房间刚打开，在线人数就飙升到了一百万。弹幕像潮水般涌来——
“啊啊啊是合唱！我等了好久！”
“张桂源的发梢是湿的！刚洗完澡吗？”
“小主唱的领结好可爱，是桂源系的吧？”
张函瑞看着屏幕上滚动的评论，手指在麦克风线上来回摩挲，紧张得手心冒汗。张桂源悄悄碰了碰他的膝盖，递过来颗橘子糖，用口型说：“含着。”
糖块在舌尖化开时，伴奏恰好响起。张函瑞深吸一口气，看着镜头开口唱：“月光掉进糖罐里，搅碎了星星的影子……”
他的声音软软的，带着恰到好处的气声，像棉花糖泡在牛奶里，甜得让人心里发暖。张桂源的和声从旁响起，比原唱低了半个key，却意外地契合，像晚风裹着月光，轻轻托着那抹柔软的甜。
唱到副歌“你说星星会眨眼，是在数我们的惦念”时，张桂源忽然转头看他，金棕色的发梢在灯光下泛着浅光，眼里的笑意比歌词还甜。张函瑞的心跳漏了一拍，差点唱错词，慌忙移开目光，脸颊却烫得像火烧。
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对视了对视了！”
“桂源的眼神藏不住啊！”
“这是什么神仙合唱！我要循环一百遍！”
合唱间隙，主持人笑着提问：“听说这首歌的和声是桂源重新编的？为什么想做这样的改动呢？”
张桂源拿起麦克风，目光落在张函瑞身上，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因为他的声音太甜了，我得托着点，不然会化掉。”
张函瑞的脸“腾”地红了，偷偷用手肘碰了碰他的胳膊，却被对方反手握住了手腕，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捏了捏，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
“那函瑞觉得，桂源的和声怎么样？”主持人追问。
张函瑞看着屏幕里自己泛红的脸颊，声音细若蚊蚋：“很、很好听……像被抱住了一样。”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果然，弹幕里瞬间刷满了“啊啊啊我没听错吧”“被抱住是什么神仙形容”，连主持人都笑着调侃：“看来是非常默契了。”
张桂源的耳尖也红了，却没松开他的手，只是对着镜头说：“以后会有更多合唱的，大家多期待。”
直播结束时，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了两百万。工作人员收拾设备时，张函瑞还在对着屏幕发呆，手指在“被抱住一样”的弹幕上反复划过，心里像揣了颗融化的糖，黏糊糊的甜。
“在想什么？”张桂源的声音忽然响起，手里拿着两瓶橘子汽水。
“没、没什么。”张函瑞慌忙关掉屏幕，接过汽水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的，像触到了电流，“刚才……谢谢你。”
“谢我什么？”张桂源明知故问，拉开拉环的动作顿了顿，“谢我把你比作会化掉的棉花糖？”
“不是！”张函瑞的脸更红了，低头小口喝着汽水，气泡在舌尖炸开，带着点微麻的痒，“谢你……帮我圆场。”
“那本来就是我的真心话。”张桂源看着他，金棕色的发梢在灯光下泛着浅光，“你的声音真的很软，像需要被小心捧着的那种。”
练习室的灯光暖融融的，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紧紧挨在一起。张函瑞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发紧，想说点什么，却被对方抢先开口：
“下周有个户外演出，要唱《星芒》的出道曲。”张桂源的手指在汽水瓶上敲了敲，“你的部分有段高音，我帮你加了个垫音，回去我发你音频。”
“嗯。”张函瑞用力点头，看着他低头发消息的侧脸，忽然觉得，刚才那句“像被抱住一样”，好像也没那么难开口了。
离开练习室时，已经是深夜。张桂源把外套披在他肩上，像往常一样替他挡住夜里的凉风。“明天别迟到，晨练要加练走位。”
“知道啦。”张函瑞拽着外套的袖子，把脸埋在带着柑橘香的布料里，声音闷闷的，“桂源，你今天的和声……真的很好听。”
张桂源的脚步顿了顿，回头时眼里的笑意比路灯还亮：“那以后，我做你的专属和声好不好？”
晚风卷着花香吹过来，带着点甜意。张函瑞看着他金棕色的发梢在月光下泛着浅光，忽然用力点头，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好啊。”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交叠在一起，像幅未完的画。张函瑞捏着口袋里没吃完的橘子糖，感觉心里某个地方被填得满满的，暖烘烘的，像揣了个小太阳。
他偷偷看了眼张桂源的侧脸，对方正望着月亮哼着《月光糖》的调子，嘴角的笑意藏不住。忽然觉得，或许合唱的意义，从来不是声音的契合，而是透过旋律，听见了彼此藏在心跳里的话。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