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红点在空中缓缓旋转，光束投射出的星图像是活的一样。我正要靠近细看，头顶石板轰然裂开，一道黑影从上方直坠而下，落地时地面震了一下。那人一掌拍出，能量波横扫，石台瞬间炸碎，羊皮纸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火焰吞没。
“退！”我大喊。
碧蚕蛊立刻破体而出，在我身前形成一道金色屏障。冲击撞上金光，我的胸口像被锤子砸中，后退两步才稳住。吴明道飞剑出鞘，横斩过去，逼得那黑影收手后跃。周大度咬破指尖，三张镇魂符连发，贴向对方胸口。黑影抬手一挥，符纸在半空就烧成灰烬。
我们三人背靠背站定。那人站在碎石中央，身穿黑袍，脸上戴着青铜面具，双眼位置透出暗红光芒。他没说话，只是抬起右手，掌心朝上，一圈黑色符文在地面扩散开来。空气变得沉重，我的蛊虫在布袋里躁动不安。
“别让他掌控节奏。”我说。
话音未落，我已经催动碧蚕蛊。金光一闪，蛊虫化作长线缠向他的双臂。同时放出腐心蛊，顺着地面爬行，试图钻入他的经脉。但他体内涌出一股黑雾，腐心蛊刚接触就被弹飞，撞在墙上掉在地上抽搐。
吴明道趁机甩出五雷符，三张连环炸在他面前。火光中他身影晃动，却毫发无损。吴明道冷哼一声，掷出缚灵索，绳子绕上他肩膀。那人只是一挣，绳索当场断裂。
“这人不是普通邪修。”吴明道退回我身边。
周大度蹲下画阵，符纸一张张贴地，结界成型。阴气被隔绝在外，但那人只是冷笑，双臂一振，黑焰暴涨。结界剧烈震动，符纸边缘开始焦黑。
“他在借地脉恢复。”周大度说，“必须打断连接。”
我点头，召回碧蚕蛊护体，改用蛇蜕蛊和赤线蚁蛊配合探路。两只蛊虫贴地前行，感应到地下有能量流动。我让穿岩蛊钻入裂缝，准备破坏节点。但那人猛然踏地，整座石室摇晃，穿岩蛊被震回，口吐黑血。
“你们太慢了。”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低沉。
他双手合十，再分开时掌心各握一把黑刃。身形一闪，直接冲向周大度。我来不及提醒，碧蚕蛊自动飞出，在周大度身前织成网状防御。黑刃砍在金丝上，发出刺耳摩擦声。
吴明道从侧翼突进，飞剑直刺其后心。那人反手一撩，黑刃与飞剑相撞，火花四溅。吴明道被震退数步，嘴角溢血。我立刻驱使爆甲蛊群扑上，数百只蛊虫围成球体撞向他。他双臂交叉，黑焰爆发，将蛊群全部焚毁。
“不能再硬拼。”我说。
我们三人迅速调整站位。我居左，吴明道右，周大度在后方策应。我放出清瘴蝶蛊干扰视线，同时让银翅蜈蚣蛊从地下偷袭。蜈蚣蛊咬住他脚踝，注入麻痹毒素。他低头看了一眼，一脚踩碎。
“雕虫小技。”
他抬手打出三道黑光，分别射向我们。我用碧蚕蛊挡下，手臂一麻；吴明道翻滚避开，肩头仍被擦伤；周大度结印格挡，但符纸炸裂，震得他单膝跪地。
“他速度太快。”吴明道喘着气。
“不只是快。”我说，“他在预判我们的动作。”
周大度抹去嘴角血迹：“他可能掌握了某种感知术法，能捕捉灵力波动。”
“那就断他感应。”我说。
我让碧蚕蛊沉入体内，改用封窍之法压制自身气息。吴明道也收起飞剑，改为贴身近战。周大度闭眼调息，重新凝聚符力。
那人站在原地不动，似乎在等我们出手。我率先发动，驱使噬毒蛊群正面佯攻，自己绕到左侧。吴明道配合跃起，飞剑自上而下劈落。那人抬头，双目红光骤亮，竟提前转身，一掌拍向吴明道胸口。
我早有准备，碧蚕蛊瞬间飞出，缠住他手腕。吴明道借力翻身落地，没受重创。周大度抓住时机，镇魂铃猛摇三下。铃声穿透黑焰，那人动作顿了一下。
就是现在！
我催动所有可用蛊虫，组成锥形阵列直冲他面门。吴明道紧随其后，飞剑划地成阵，割裂地面连接。周大度将最后一张封脉符拍出，符纸贴中他右臂，黑焰瞬间熄灭一半。
他闷哼一声，后退半步。
我们三人没有追击，立刻回撤到墙角。喘息之间，我能感觉到碧蚕蛊状态不稳，体内经脉隐隐作痛。吴明道的飞剑出现细微裂痕，周大度右手五指焦黑，还在冒烟。
那人站在原地，右臂垂下，黑焰缓缓恢复。他抬头看向我们，面具下的眼睛更红了。
“三个蝼蚁，竟能让我受伤。”他说。
他双掌拍地，整个地宫剧烈震荡。九个红点同时闪烁，能量从四面八方涌入他体内。他的气息节节攀升，黑焰再次暴涨，甚至开始腐蚀石壁。
“不行了。”周大度低声说，“符力耗尽。”
吴明道握紧飞剑：“还能撑一会。”
我看了一眼布袋，剩下的蛊虫不到十只，碧蚕蛊在我胸口微微发烫。我知道它也在透支。
那人一步步走来，每一步都让地面裂开。他举起完好的左手，掌心凝聚一团黑球，周围空间扭曲。
“结束了。”他说。
我深吸一口气，把最后一点精血喂给碧蚕蛊。金光再度亮起，覆盖全身。吴明道站到我右侧，飞剑横在胸前。周大度盘腿坐下，双手结印，哪怕只剩一丝力气也要维持结界。
黑球脱手飞出，直冲我们而来。
我让碧蚕蛊迎上，金光与黑球相撞，爆炸的冲击把我们全掀翻。石块落下，烟尘弥漫。我挣扎着抬头，看见那人站在废墟中央，黑焰缭绕。我们也还站着，虽然摇晃，但没倒下。
他对视着我们，声音更低：“为何不逃？”
我没有回答，只是把手按在胸口，感受碧蚕蛊的跳动。吴明道咳出一口血，却笑了。周大度扶着墙站起来，手里还捏着半张残符。
那人不再说话，再次抬手。
我抓紧布袋，准备放出最后一只爆甲蛊。
吴明道突然低声道：“等他动再说。”
周大度轻轻点头。
我们三人盯着他，呼吸放慢。
他迈出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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