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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只为你停留

命中注定的缘分与关系

——只用了三天,白清言就确认了自己哥哥的目光落在谁身上。

周一午休,高二(2)班后门。白清霖倚在走廊栏杆,指间转着一只中性笔,目光穿过炽白阳光,落在室内第三排靠窗的宁凌渊身上。少年正侧头与宋云逸说话,笑得牙尖嘴亮,宋云逸只微微挑唇,眼底柔色却很明显。白清霖的笔停了,睫毛半垂,在眼下投出两片锋利又安静的阴影。那一眼,被斜对角高一(3)班门口的白清言捕捉得清清楚楚——像镜头定格,哥哥的黑瞳里浮出罕见的温度,却不是给他。

周二体育课。操场分组折返跑,宁凌渊跑完1500米喘得厉害,撑着膝盖朝白清霖挥手。白清霖递水,指尖在瓶口轻轻擦过对方的指节,随后迅速收回,插回口袋,脸上仍是乖乖淡淡的笑。那一瞬的接触,让白清言指节无声地蜷紧,掌心的矿泉水瓶被捏得咯吱作响。

周三傍晚,图书馆。宋云逸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曲指在宁凌渊额前轻敲:“别趴着睡,会着凉。”宁凌渊嘟囔一句“哥别管我”,却乖乖坐直。白清霖坐在两人后排,目光从书页上方掠过,落在宁凌渊耳后的碎发,停了半秒,又垂下。那一眼,像冷刃划开白纸,白清言在书架尽头看得分明,胸口涌上一股滚烫的酸涩——那不是弟弟该尝的味道。

——周四午休,高一教学楼顶层。

铁门“吱呀”被推开,热风裹着蝉鸣灌进来。宋云逸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拎着未拆封的冰水,抬眼望向站在阴影里的白清言。少年穿着规规矩矩的夏季校服,领口却解开第二颗扣子,露出锁骨与细白的颈。

“宋学长,我找你,有事合作。”白清言声音很轻,尾音却带着柔软的钩子。

宋云逸拧开瓶盖,喝了半口才开口:“理由。”

白清言向前一步,双手捧起自己的脸,指尖陷入柔软腮肉,眼睛在指缝间亮得惊人。那是一种近乎天真的痴迷:“因为我喜欢我哥呀。”

宋云逸喉结微动,语调仍冷:“亲兄弟?”

“那又怎样?”少年弯唇,笑得甜蜜又恶劣,“血缘就是我们之间最结实的红线,割也割不断。”

风卷起他被阳光晒得发烫的发梢,也卷起宋云逸短暂的沉默。半晌,宋云逸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白清言击掌,掌心相触的一瞬,他轻声道:“各取所需,学长可要把阿渊同学看紧一点。”

——周五最后一节下课铃响,白清霖把笔帽扣好,抬头便见教室门口探进半个身子。白清言抱着两人的书包,眼睛弯成月牙:“哥,回家啦。”

校道两旁的梧桐筛下碎金,两人的影子被夕阳拉得细长,偶尔重叠。白清言落后半步,指尖悄悄去碰哥哥的手背,见白清霖没躲,便大胆握住,十指相扣。

“今天作业多吗?”白清霖问。

“化学一张卷子,英语两篇阅读。”少年晃了晃相握的手,“哥教我?”

“嗯。”

司机在别墅外等。车子驶入雕花铁门,庭院里的玫瑰被晚霞镀上一层暗红。白清言先下车,绕到另一侧替哥哥拉开车门,掌心挡在车门框顶,体贴得像个小小绅士。

——晚上十点,整栋别墅只剩浴室水声。

白清霖靠在床上看书,睫毛在灯下落下一小片阴影。不多时,水声停,门被推开。白清言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发尾滴水,落在锁骨,滑进领口。他走到衣柜前翻吹风机,路过床边时稍停,又继续往前。

“哥——”少年声音软而黏,“帮我吹头发好不好?”

白清霖视线从书页移开,目光落在弟弟脸上。那张脸被浴室热气蒸得透粉,睫毛湿成簇,眼底带着被蒸汽熏出的潮气,像刚被雨水打湿的幼犬。他合上书,起身,却在牵住白清言手腕的一瞬皱眉:“怎么这么冰?”

少年垂眸,声音更低:“嗯……今天太热,就冲了冷水。”

白清霖没说话,拉着他往浴室走。瓷砖地面还残留水汽,灯光冷白。白清言被按坐在洗漱台边,白清霖插好吹风机,试了温度,才撩起他的发。热风呼呼涌出,少年只露出后背,脑袋埋在白清霖颈窝,鼻尖蹭到对方锁骨,深深吸了一口气。滚烫的呼吸喷在皮肤上,带起细微痒意,白清霖手指顿了顿,又继续移动风筒,神色淡淡,仿佛早已习惯。

“哥。”埋在颈侧的声音闷而软,“你是不是喜欢凌渊同学?”

白清霖指节收紧,风筒停了一秒,又继续。他没否认:“问这个做什么。”

少年双臂环住哥哥的腰,指尖在T恤后摆攥出褶皱:“我知道他很耀眼,耀眼到连哥哥都被吸走目光……”他抬起脸,眼尾被热风吹得泛红,“可哥哥能不能回头看看我?哪怕一点点,别丢下我……我只有你了。”

颈侧有湿热滚落,白清霖沉默许久,最终只拍了拍他的背:“不会抛下你。”

风筒停止,浴室骤然安静。白清霖收起插头,转身欲走,衣摆却被拉住。少年盯着他,瞳孔漆黑:“哥,你还没回答我——会嫌我烦吗?”

白清霖回眸,语气平静却笃定:“不会。”

少年终于弯唇,重新把脑袋埋进他肩窝,像猫找到暖和的窝。

——半小时后,白清霖拿睡衣去主卧浴室。水声刚响,门被推开。

白清言浑身滚烫,从背后抱住他,额头抵在哥哥肩胛。白清霖转身,热水溅湿两人衣襟:“阿言?怎么了。”

少年不答,只收紧手臂,声音低哑:“别不要我……”

白清霖叹口气,抬手试他额温,掌心一片灼热。39.2℃。他把人推出浴室,用毛巾裹住:“先换衣服,量体温。”

白清言却蹲在地上不动,像被丢弃的玩偶。白清霖无奈,只能匆匆冲完战斗澡,腰间围着浴巾出来。少年立刻贴上去,手指攥紧浴巾边缘,指节发白。白清霖任他抱着,单手擦头发,另一只手给校医院发消息请假。

——深夜,主卧大床。

白清言穿着哥哥的睡衣,袖口长出一大截。他紧贴哥哥胸膛,耳朵贴着心跳,手指悄悄勾住对方睡衣第二颗扣子。白清霖由着他抱,掌心覆在少年后背,轻轻顺毛。

“哥,小时候那场火……你怕吗?”白清言声音极轻。

白清霖眸色暗了暗:“怕。但更怕救不出你。”

少年鼻尖发酸,抬头寻找哥哥的眼睛。灯已熄,只剩月光,他在微弱银辉里看清了对方眼尾那颗极小的泪痣。他凑上去,用唇轻轻碰了碰:“以后换我护着哥。”

白清霖没说话,只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两人肩膀。黑暗中,少年听见自己心跳擂鼓,也听见哥哥平稳的呼吸——那声音像锚,把他牢牢系在尘世。

白清霖回想起以前

从他有记忆开始,父母的声音便总像两只坏掉的收音机,在同一间屋子里互相撕扯。

有时是餐盘摔碎的脆响,有时是玻璃杯砸在墙面的闷声,更多时候是母亲尖细的哭腔与父亲粗重的怒吼交错,像锯齿来回锉动耳膜。

那时候他四岁,白清言才三岁。小小的他学会了先把弟弟抱进怀里,再用手捂住那双圆圆的耳朵。

“不怕,阿言乖,哥哥在。”

他把这句话重复成咒语,盖过门外的狂风暴雨。

再大些,父亲的拳头开始落在他们身上。

起初只是推搡,后来是耳光,再后来是皮带扣划破空气的呼啸。

白清霖学会了在拳头落下前把弟弟藏到身后,也学会了用背脊去迎接钝痛。

淤青与血痕成了兄弟间秘而不宣的勋章。

夜里,白清言会偷偷掀开哥哥的睡衣,用指尖去触碰那些青紫,小声问:“疼吗?”

白清霖摇头,把弟弟的脑袋按进自己颈窝:“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他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像一条永不见天日的隧道。

直到那场大火。

那天白清言因为重感冒请假在家,蜷缩在二楼卧室的衣柜里睡着了。

白清霖放学回来,隔着铁门便闻到刺鼻的焦糊味。

烟从窗缝里涌出,像黑蛇缠绕整栋别墅。

他扔下书包,踹开半熔的玄关大门,火焰扑面而来,灼得睫毛卷曲。

“阿言!”

声音被热浪撕碎。

他冲上楼梯,扶手烫得皮肉发疼。

二楼走廊已是一片火海,他凭着记忆撞开卧室门,衣柜的缝隙里透出微弱的光。

白清言被浓烟呛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白清霖用校服外套裹住弟弟,抱紧,像抱一个滚烫的火种。

转身时,天花板轰然坍塌。

他护住弟弟的头,从二楼窗口纵身跃下。

落地的一瞬,身后传来爆炸的巨响,火球冲天而起,热浪把他们掀翻在草坪。

12岁的白清言缩在13岁的白清霖怀里,牙齿打颤,眼泪把哥哥胸前的衣料浸得湿透。

“别怕,哥哥在呢。”

白清霖拍他的背,声音嘶哑,却稳得像一根锚。

消防车的鸣笛划破夜空,水龙带喷出苍白的水柱。

火被扑灭后,警察告诉他们:父母没能逃出来。

遗产、保险、房产……一堆冰冷的词砸在两个孩子头上。

葬礼很简单,白清霖卖掉其中一栋别墅,把弟弟送去英国读书。

机场分别那天,白清言死死攥着哥哥的袖口,哭到干呕。

白清霖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最后摸了摸他的头:“阿言,要乖。”

飞机腾空而起,白清霖站在落地玻璃后,看着那道银光消失在云层。

他转身,独自回到空荡的别墅。

夜里,他打开弟弟的房门,衣柜里只剩那只被火烤得发黄的兔子玩偶。

他把它抱在怀里,坐在地板上,第一次允许自己哭出声。

后来,别墅被卖掉,他搬进学校宿舍。

再后来,他以为时间会把一切冲淡。

却没想到,三年后,白清言拖着行李箱出现在他宿舍楼下,笑得像从未离开:“哥,我回来了。”

回忆结束…白清言将脑袋埋在他脖颈

——合作仍在继续。

周一清晨,白清霖下楼做早餐,白清言窝在被窝里给宋云逸发消息:【学长,下周月考,把阿渊同学的座位调到我哥前面,好吗?】

对面很快回复:【可以。你那边?】

白清言看向厨房方向,哥哥系着围裙,袖口挽到小臂,正往煎蛋上撒黑胡椒。他弯唇,打字:【我哥刚给我量完体温,37.8℃,还在担心我。】

发完,他把手机塞到枕头下,赤脚踩在地板上,悄悄走过去,从背后环住哥哥的腰,声音软而哑:“哥,早。”

白清霖侧头,用沾了油渍的指尖点他鼻尖:“去刷牙,蛋要焦了。”

少年笑着应好,却在转身一瞬,眼底掠过极淡的暗光——像猫科动物捕猎前,瞳孔那一线收缩。

窗外,朝阳升起,将两道并肩的影子投在料理台,重叠得密不可分。合作尚未结束,棋局才走到中盘,而白清言已提前在心里为哥哥和自己写下终局——

无论输赢,他都要把哥哥的目光,永远留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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