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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棒燃赛场,旧怨映炎凉

以乐为契,以友为翼

天朗气清,澄澈的阳光毫无保留地铺洒在宽阔的操场上,春季校园运动会开幕式的热烈热潮尚未完全褪去,紧张激烈的各项赛事便紧接着拉开了序幕。石雅男换下了那身英气逼人的骑兵制服,换回了舒适轻便的常服,虽然没有报名任何体育项目,却全程坚守在各个赛场边,寸步不离地为314宿舍的兄弟们呐喊助威,成为了赛场上最忠实的后盾。

每当梁小宏在篮球场上带球突破、躲过对方球员的层层防守,最终精准投篮命中时,石雅男总会第一个跳起来欢呼,声音虽还带着些许未完全复原的温润质感,却满是纯粹的热忱与骄傲;张泽踏上短跑赛道,做好起跑准备时,他站在跑道边缘,跟着其他同学一起高声喊着加油口号,眼神紧紧追随着张泽矫健的身影,直到他如离弦之箭般冲过终点线,才笑着跑去递上拧干的毛巾和温水;朱月坡带领趣味运动方阵参与“集体跳绳”项目时,石雅男耐心地在一旁指导他们调整摇绳节奏、把控起跳时机,一遍遍为他们加油鼓劲,即便汗水浸湿了衣衫也毫不在意;于小白忙着穿梭在各个赛场抓拍赛事精彩瞬间时,他也会主动帮忙照看相机包,偶尔还会帮着筛选相机里的精彩镜头,让于小白能更专注地捕捉每一个热血瞬间。

运动会为期两天,按照学校规定,每天上午赛事结束、下午赛程开始前,各个班级都要派人去学生会活动室搬运饮用水和饮料,这项工作会有少量补贴,但314宿舍所在的班级,每次都能领到最好的饮品——冰镇可乐、功能性运动饮料、鲜榨果汁一应俱全,甚至还有进口的气泡水,惹得其他班级的同学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原来,这些超出补贴标准的额外开支,全由石雅男主动承担。他总说:“兄弟们在赛场上拼尽全力,挥洒汗水,得喝最好的补充体力,不能委屈了大家。”大家拗不过他的一片心意,只能把这份沉甸甸的关照化作赛场上的动力,全力以赴争取好成绩。最终,在全班同学的共同努力下,他们班一路披荆斩棘,拿下了团体总分第二的好成绩,消息传来时,全班同学都欢呼雀跃,围着石雅男和几位参赛的同学不住道谢。

很快,运动会便迎来了闭幕式。大家重新换上了开幕式时的统一服装,石雅男再次穿上那身红黑相间的骑兵制服,军帽上的黑色羽毛随风轻扬,手中的银亮指挥棒依旧沉甸甸的,顶端的红色绒球在阳光下格外醒目,远远望去便极具视觉冲击力。他再次担任鼓号队指挥手,站在队伍最前方,身旁还跟着其他班级的方阵,准备用一场完美的表演为这场热血沸腾的运动会画上圆满句号。

随着闭幕式背景音乐响起,石雅男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呼吸节奏,手臂猛地发力,将一米多长的指挥棒再次高高抛向空中。这一次,他的动作比开幕式时更加娴熟流畅,指挥棒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银亮弧线,快速翻转数圈后,他眼神锐利如鹰,稳稳将其接住,随即挥棒引领节奏。鼓号队的铿锵鼓声、嘹亮号声再次回荡在校园上空,震人心魄。石雅男时而快速旋转指挥棒,银亮的棒身在阳光下流光溢彩;时而再次高抛接棒,每一个特技动作都精准利落、行云流水,引得全场观众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欢呼声此起彼伏。其他班级的方阵紧随鼓号队之后,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走过操场,口号声整齐响亮,整个闭幕式庄重而热烈,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完美落幕。

运动会结束后,石雅男的声带治疗也进入了关键的后期阶段。为了唤醒声带周围受损的神经,促进恢复,医生建议他接受无麻醉电疗。治疗时,细小的电极片贴在喉咙两侧,微弱的电流通过神经传来阵阵尖锐的刺痛,每一次治疗都让他额头直冒冷汗,浑身紧绷,却从未吭过一声,更没有想过放弃。幸好314宿舍的兄弟们始终不离不弃地陪着他,每次治疗时,梁小宏都会紧紧握住他的手,用自己的温度给予他力量;张泽会提前准备好温水和纸巾,在治疗结束后第一时间递到他手上;朱月坡会轻声给他讲些轻松有趣的笑话,转移他的注意力,缓解疼痛;于小白则默默用相机记录下他咬牙坚持的模样,过后告诉石雅男:“这些画面会成为最珍贵的回忆,它们证明了你的坚强,也见证了我们的友谊——人间最好的友谊,就是彼此支撑,共渡难关。”在兄弟们的陪伴与鼓励下,石雅男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顺利挺过了每一次痛苦的治疗。

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石雅男终于迎来了医生允许重新唱歌的日子。但由于整整三个月未曾系统练习,加上声带受过损伤,他的演唱技巧需要从头再来、从零开始打磨。好在他天赋出众,又足够刻苦自律,每天雷打不动地早起进行气息训练、音阶练习,从最基础的发声方法开始重新巩固。兄弟们也时常陪着他去琴房,安静地坐在一旁听他演唱,遇到不足之处便坦诚地提出建议,为他加油打气。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三个月的刻苦训练,他的声音不仅完全恢复到了受伤前的巅峰状态,更在岁月的沉淀与伤痛的磨砺下,添了几分温润醇厚的质感,如同上好的丝绸般顺滑细腻,高音清亮通透,中音沉稳有力,丝毫不受过往损伤的影响,甚至比从前更具感染力。

这天,314宿舍的五个人特意齐聚校园的林荫道、琴房、操场、图书馆等熟悉的地方,录制了一首石雅男原创的、歌颂兄弟情谊的MV。视频里,他们一起在操场练习指挥棒、一起为运动会赛事拼搏呐喊、一起陪伴石雅男往返医院接受治疗、一起在琴房里唱歌练声,每一帧画面都满是青春的赤诚与热血,每一个笑容都真挚而动人。MV剪辑完成后,于小白将其发布在了校园网上,没想到迅速引发热潮,短短一天内便收获了上万次播放和上千条评论,好评如潮。大家都被这份历经风雨却愈发牢不可破的友谊深深打动,纷纷留言:“314宿舍的友谊太好哭了!”“这才是青春该有的样子,有热血有陪伴!”“羡慕这样的兄弟情,一辈子的财富!”

远在自己宿舍的陈万伟,无意间刷到了这条热度居高不下的MV,看着视频里石雅男和兄弟们意气风发、亲密无间的模样,又翻到下面清一色的好评,气得狠狠砸了一下桌子,桌上的水杯都被震得晃动起来,嫉妒与怨恨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几乎要将他吞噬。他这副睚眦必报、见不得别人好的模样,完全继承了母亲王凤英骨子里的忘恩负义,而他与石雅男之间的恩怨,其实早在童年时期便已埋下伏笔——两人的家世身份有着天壤之别,石家住在环境优越的高档别墅区,而陈万伟家则挤在城郊的老旧民房里,本无交集。

石雅男6岁那年,母亲苏婉婷需要一位细心的保姆照顾家庭,经人介绍,聘用了陈万伟的母亲王凤英。苏婉婷虽是家中女主人,却从未将王凤英当外人看待,不仅给了远高于市场价的薪资,逢年过节还有丰厚的红包和礼品,平日里也时常接济陈家,送衣服、送食物都是常事。彼时5岁的陈万伟到了入学年龄,按照他家的户籍和经济条件,只能去教学资源普通的城郊小学,王凤英私下里向苏婉婷哭诉,希望能给孩子一个更好的教育环境。苏婉婷心软,特意托了不少关系,花了不少心思,才将陈万伟送进了石雅男就读的重点小学——那所学校门槛极高,不仅要看户籍,还要考察家庭背景和经济实力,若不是沾了石家的光,陈万伟根本没有资格踏入校门。

那段时间,王凤英带着陈万伟偶尔会去石家帮忙,苏婉婷总让两个孩子一起玩耍,还时常给陈万伟买玩具、送绘本,待他如同亲侄子。可王凤英却始终不安于现状,看着石家的优渥生活,内心的贪婪与嫉妒日益滋生。她不仅偷偷拿走苏婉婷的名贵首饰拿去变卖,还趁石振轩在家时频频搔首弄姿、刻意勾引。苏婉婷察觉后,伤心又愤怒,她从未想过自己真心相待的人会如此恩将仇报。即便如此,念及往日情分,也心疼陈万伟年幼,苏婉婷辞退王凤英时,依旧给了一笔足够他们家安稳生活半年的补偿金。可王凤英却丝毫不见感恩,只记得自己被辞退的“屈辱”,将所有不满都归咎于苏婉婷,还在陈万伟面前不断诋毁石家,让他从小就对石雅男埋下了怨恨的种子。两个孩子的交集,也随着王凤英的离职彻底中断,直到多年后大学重逢,这份潜藏的敌意瞬间爆发,矛盾愈演愈烈。

而陈万伟对石雅男的恨,还有一个更直接的导火索:开学初,陈万伟靠着伪造的贫困证明,成功申领了国家助学金。这笔助学金本是为了帮助家庭经济困难的学生顺利完成学业,可陈万伟却将其挥霍一空,买了最新款的智能手机和名牌球鞋,还在同学面前四处炫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多么不妥。石雅男偶然得知此事后,看着班里其他真正需要助学金的同学省吃俭用、甚至要靠兼职才能维持基本生活,实在无法容忍这种骗取公益资源的行为,便如实向学校相关部门举报。学校经过详细核查后,证实了陈万伟伪造证明的事实,当即取消了他的助学金资格,还在院系内进行了通报批评,让他颜面尽失,成为了同学们议论的对象。自那以后,陈万伟便将石雅男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恨得咬牙切齿,总想着伺机报复。

石雅男敏锐地察觉到了陈万伟一家不友善的目光,却丝毫没有理会,只是笑着搀扶着母亲的胳膊,和围上来的兄弟们继续说着话,讨论着接下来要带母亲参观的校园景点。314宿舍的兄弟们也很快认出了陈万伟一家,梁小宏皱了皱眉,凑近石雅男低声说道:“别管他们,当年举报的事你根本没做错,是他自己贪心不足,咎由自取。”张泽也跟着附和道:“就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人不值得你浪费精力,咱们别让他们影响了心情。”

陈万伟看着石雅男被众人簇拥、笑意盈盈的模样,再想起MV里的好评如潮,又念及助学金被取消的奇耻大辱,心里的妒火与怒火交织在一起,烧得他彻底失去了理智。他拽了拽母亲王凤英的衣角,脸上满是怨毒:“妈,你看他多得意!若不是他多管闲事举报我,我怎么会被全校人笑话!他就是故意跟我作对!”王凤英立刻点头附和,压低声音却难掩戾气:“就是!这小子跟他妈一样阴狠狡诈,当年害我丢了工作,现在又害我儿子抬不起头!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陈大勇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双手紧紧攥着拳头,眼神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戾气。一场潜藏多年的旧怨,在喧闹的家长日里,终于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没等石雅男一行人走远,陈万伟便再也忍不住了,挣脱开母亲的手,快步冲上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脸上满是狰狞的神色:“石雅男,你别在这装模作样了!不就是会装好人、会打小报告举报别人吗?你以为自己多高尚?我看你就是嫉妒我!”

苏婉婷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她轻轻拍了拍石雅男的手背,示意他冷静,自己则轻声开口,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底线:“万伟,做人要凭良心。当年我待你母亲不薄,高薪聘用她,还特意托关系把你送进重点小学,让你有了好的教育机会。国家助学金是给真正有需要的学生的,你用伪造的证明骗取这笔钱,本就不合规矩。雅男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维护了公平,你不该怪他。”

“凭良心?凭什么要凭良心!”陈万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声音尖锐刺耳,“你家有钱有势,帮我们这点忙算什么?我妈在你家当牛做马,难道不该得到这些?小时候你什么都有,我却只能捡你剩下的,现在你又毁我名声!要不是你家当年赶我妈走,我们家至于这么难吗?要不是他举报我,我怎么会没钱买新东西、被别人嘲笑!”

王凤英和陈大勇也快步跟了上来,王凤英双手叉着腰,尖着嗓子喊道:“苏婉婷,你别在这假惺惺的!当年要不是你容不下我,处处针对我,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儿子拿点助学金怎么了?又没花你的钱,轮得到你儿子多管闲事!你当年帮我儿子上学,不过是想显示你有钱有本事罢了,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

梁小宏当即忍不住上前一步,反驳道:“阿姨,话可不能这么说!苏阿姨当年待你们家有多好,大家心里都清楚。高薪聘用、托关系上学、给补偿金,哪一样不是仁至义尽?助学金是国家的公益资源,陈万伟拿着它买名牌,本就不对。雅男举报他,是维护公平正义,有什么错?你们这样忘恩负义,简直太过分了!”

“小宏!”石雅男抬手打断了他,眼神平静地看向陈万伟一家,没有愤怒,只有淡淡的疏离,“我妈当年对你家的好,不求回报,但也容不得你们颠倒黑白。童年的过往也好,举报的事也罢,我问心无愧。你若觉得委屈,大可按照学校的流程申诉,但你不该对我妈不敬。”

“申诉?”陈万伟冷笑一声,眼神愈发扭曲,“申诉有什么用?我早就成了别人的笑柄!你今天必须给我道歉,还要让学校恢复我的助学金资格,否则我就跟你没完!”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推石雅男的肩膀。张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力道大得让陈万伟疼得龇牙咧嘴,忍不住叫出了声。

“你敢动手?”张泽眼神凌厉如刀,语气冰冷,“自己做错事还倒打一耙,真是跟你妈一样,把忘恩负义刻进了骨子里!今天有我们在,你别想伤害雅男一根手指头!”

周围的家长和学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渐渐围了过来,对着陈万伟一家指指点点,议论声越来越清晰。有人认出了陈万伟就是那个骗取助学金的学生,当即说道:“原来是他啊,我记得这事,当时院系里都通报了”“听说他当年能上重点小学,还是沾了石家的光,现在居然反过来咬人,太没良心了”“人家帮了他,他还恩将仇报,这种人真可怕”。陈大勇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渐渐觉得脸上挂不住,伸手拉了拉王凤英的衣角,低声道:“算了,别在这丢人现眼了,我们走吧。”

“丢人现眼的是他们!又不是我们!”王凤英却不依不饶,还要往前冲,“苏婉婷,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我就赖在这不走了,让大家都来评评理!”

苏婉婷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深深的失望:“王家嫂子,当年我给你的补偿金足够你安稳生活,托关系让万伟上重点小学,也是真心想帮你们。是你自己做错了事,却把所有责任都推给别人。做人要懂感恩、明是非,一味迁怒、颠倒黑白,只会让自己越活越狭隘。”她说完,不再看他们一眼,转头对石雅男和兄弟们温和地说:“我们走吧,别让不相干的人影响了心情。”

石雅男点了点头,搀扶着母亲转身离开,兄弟们紧紧跟在身后,没人再看陈万伟一家一眼。

陈万伟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却被张泽刚才的力道吓住,不敢再贸然追赶。王凤英还想哭闹,却被周围越来越多鄙夷的目光和议论声逼得说不出话来,最终只能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被陈大勇强行拉着,狼狈地离开了。

阳光依旧明媚温暖,校园里的欢声笑语渐渐盖过了刚才的小插曲。石雅男低头看着母亲脸上温柔的笑容,又看了看身边兄弟们坚定可靠的眼神,心里一片澄澈——真正的善良从不怕被曲解,真正的友谊也从不会被怨恨裹挟。那些贪得无厌、忘恩负义的人,终究只会困在自己的狭隘与戾气里;而他与兄弟们的情谊,他母亲的善良与正直,只会在岁月里愈发坚定闪光,如同运动会上那道银亮的指挥棒轨迹,耀眼而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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