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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痕染初心,锋芒破暗欺

以乐为契,以友为翼

家长日的喧闹尚未完全散尽,石雅男的手机便收到了母亲苏婉婷发来的信息——她和父亲石振轩临时接到了国际演出与巡回演讲的邀约,已在前往机场的路上,为期一年的世界巡演即将启程。信息末尾还附了一张机场候机厅的照片,父亲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领口别着银色指挥棒造型的胸针,母亲则身着米白色长裙,气质温婉,两人并肩而立,身后是“国际航班登机口”的指示牌。看着照片里父母略带歉意却依旧神采飞扬的笑容,石雅男指尖微微收紧,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眼底,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落差。

校园里,香樟树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不少同学还在陪着父母逛校园、拍合影。有同学挽着母亲的胳膊,指着教学楼前的荣誉墙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也有同学和父亲并肩走在跑道上,模仿着运动会时的起跑姿势,引得父亲哈哈大笑。欢声笑语顺着风飘过来,落在石雅男耳中,格外清晰。他自小习惯了父母忙碌的身影,多数时候都是独自面对生活——独自去医院复诊声带、独自准备比赛、独自处理学业上的难题,可此刻看着别人阖家团圆的模样,那份潜藏心底的孤单还是悄然冒了头,像一根细细的针,轻轻刺了一下。

好在314宿舍的兄弟们看出了他的失落。梁小宏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带着踏实的力量:“雅男,别多想,往后这一年,我们就是你的家人!”张泽晃了晃手里刚买的冰镇奶茶,吸管戳破塑封的“噗嗤”声格外清脆:“走,哥几个陪你去食堂搓一顿,就当给苏阿姨和石叔叔践行了!”朱月坡推了推眼镜,认真补充:“我知道食堂新出了一道红烧排骨,据说味道绝了,正好给你补补身子。”于小白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走上前,自然地揽住了他的另一边肩膀。四个人簇拥着他往食堂走去,喧闹的话语、轻快的脚步,渐渐驱散了他心头的阴霾,像乌云散去后,阳光重新铺满大地。

家长日结束后,校园里的氛围骤然紧张起来——距离第二学期期末考试仅剩一个多月,除了闭卷考试,各科还要求提交高质量的期末作业。石雅男不仅要应对声乐专业的各项考核,还主动揽下了为三家儿童培训机构创作儿歌的兼职。他的书桌前,台灯被调到最亮的档位,光线聚焦在摊开的五线谱稿纸上,密密麻麻的音符如同等待列队的士兵。每天天不亮,他就会背着书包去琴房,指尖在琴键上反复摸索旋律,时而停顿,眉头紧锁,时而轻轻点头,指尖加快速度,黑白琴键在他手下发出悦耳的声响,时而轻快如溪流,时而柔和如月光。

回到宿舍,他便坐在书桌前,笔尖在纸上飞快滑动,墨水在稿纸上晕开,留下一个个工整的音符。可创作并非一帆风顺,偶尔思路卡顿,或是旋律不符合培训机构“简单易学、朗朗上口”的要求,他便会烦躁地将写废的稿纸揉成一团,狠狠砸进桌角的垃圾桶。那些被丢弃的手稿,都带着他修改的痕迹——有的地方用红笔圈出,旁边写着小小的批注;有的地方被划掉重写,纸张都被笔尖戳出了小小的破洞,字里行间藏着他对音乐的极致追求,却没人想到,这些被他视为“废品”的东西,会成为别人觊觎的目标。

陈万伟自从助学金被取消、期末作业造假被梁教授当众斥责挂科后,对石雅男的怨恨便如同野草般疯长。他看着石雅男整日埋首创作,身边围着兄弟们的支持,甚至能靠兼职赚取生活费,而自己却因为挂科要面临补考,手里连点零花钱都没有,心里嫉妒得发狂,早已打定主意要再次捣乱。他像个阴暗的猎手,摸清了314宿舍所有人的作息:梁小宏要泡在图书馆复习专业课到深夜,张泽雷打不动去健身房训练体能,朱月坡忙着准备全市高校辩论赛,于小白则整天背着相机四处采风寻找创作灵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时常无法同时待在宿舍。

某天傍晚,夕阳的余晖为校园镀上一层暖橙色调,趁着石雅男去琴房练声、宿舍空无一人的间隙,陈万伟像做贼一样溜到314宿舍楼下的垃圾桶旁。垃圾桶散发着淡淡的异味,周围散落着一些纸屑和空瓶子,他却毫不在意,蹲下身,用一根树枝在垃圾桶里翻找着,眼睛死死盯着里面的每一个纸团,生怕错过目标。终于,他摸到了几个带着五线谱痕迹的纸团,纸张的质感和上面隐约露出的音符让他眼前一亮,像发现了宝藏一样,迅速塞进怀里,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脚步轻快得像偷到了糖的孩子,脸上挂着不易察觉的阴笑。

回到自己的宿舍,陈万伟关上门,拉上窗帘,将房间里的灯光调到最暗,迫不及待地将纸团展开、抚平。那些被揉皱的纸上,虽有修改痕迹,却依旧能看出完整的旋律框架和精巧的编曲思路,流畅的节奏和贴合儿童心理的音符设计,让他瞬间心动。他眼睛一亮,连夜将这些手稿整理誊抄,用自己的笔迹重新书写,换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在网上搜索了几家小型音乐平台,将作品一一投稿。没过多久,几首风格清新、节奏明快的儿歌便在平台上发布,竟意外获得了不少点击量和好评,平台很快给了他一笔不小的稿费——足足有三千块。拿着这笔“意外之财”,陈万伟得意忘形,立刻充值了最新款的游戏皮肤,还请了几个狐朋狗友去校外的烧烤摊胡吃海喝了一顿。酒桌上,他唾沫横飞地吹嘘着自己“才华横溢”“灵感爆棚”,全然忘了这些作品的真正创作者是谁,更忘了这份“成功”是建立在偷窃他人心血的基础上。

网上渐渐有人讨论,这些儿歌的创作风格与声乐系石雅男的作品极为相似——那种细腻的旋律转折、贴合儿童心理的节奏设计,甚至是和弦的搭配方式,都带着石雅男独有的标志性风格。有细心的同学在校园论坛发帖,质疑陈万伟的创作能力,还附上了石雅男之前公开过的作品片段进行对比。可由于没有确凿证据,且作品署名是陈万伟,平台也只认投稿人信息,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石雅男从兄弟们口中得知后,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摇了摇头。念及过往的恩怨早已让他身心俱疲,他不想再为这种人浪费时间和精力,便选择了忍让,继续专注于自己的创作。他觉得,清者自清,时间会证明一切,没必要和这样的人纠缠不休。

可他的退让,在陈万伟看来却是懦弱和胆怯。尝到甜头的陈万伟愈发肆无忌惮,他觉得石雅男好欺负,就算自己偷了他的作品,他也不敢怎么样。于是,他又动了歪心思,胆子也越来越大。他想起之前偷偷配了一把314宿舍的钥匙——那是上次趁宿舍没人,偷偷拿去配的,本是想平时搞点小破坏,没想到现在派上了大用场。某天下午,他再次趁着石雅男去琴房练声、兄弟们各自忙碌的间隙,偷偷溜进了314宿舍。他轻手轻脚地走到石雅男的书桌前,心脏砰砰直跳,却被即将到来的“收获”冲昏了头脑。他拉开抽屉,里面整齐地放着一沓五线谱稿纸,上面是石雅男正在创作、尚未完成的几首儿歌作品,字迹工整,旋律完整,比垃圾桶里的废稿更加优质。他眼睛放光,迅速抽出最完整的三张,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然后轻轻关上抽屉,踮着脚尖离开了宿舍,全程没发出一点声响,像一只狡猾的老鼠,悄无声息地偷走了别人的心血。

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将这些半成品稍作修改,添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音符,改了几处简单的节奏,便当作自己的期末作业提交给了梁教授。他哪里知道,石雅男所用的稿纸并非普通文具店售卖的款式——那是18岁成人礼时,梁小宏和王芳特意为他定制的生日礼物。当时两人跑遍了市区的文具厂,才找到愿意承接定制的商家,不仅选用了最优质的加厚宣纸,还特意在每页纸的右下角印上了极其隐蔽的“石雅男”三字烫金水印,字体细小如米粒,不借助光线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发现,只有将纸张倾斜45度,对着强光才能看清那三个字的轮廓。这份礼物承载着两人对石雅男的祝福与牵挂,石雅男一直格外珍视,只用这沓稿纸记录最核心的创作灵感,却没料到,这份心意会成为戳穿谎言的关键证据。

提交期末大作业的那天,梁教授的办公室里人声鼎沸,同学们陆续上交作业,脸上都带着忐忑与期待。梁教授向来和蔼可亲,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无论学生资质如何,他都会耐心点评,说话时总是带着笑意,从未对学生发过脾气,是学院里出了名的“好脾气教授”。可当他翻开陈万伟提交的作业时,原本温和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扶了扶眼镜,反复摩挲着稿纸,手指在右下角轻轻擦拭,然后将稿纸对着窗外的光线倾斜了一下——“石雅男”三个字的烫金水印清晰可见,如同一个无声的指控。他又对比了石雅男此前提交的课程作业和兼职作品,无论是旋律走向、编曲思路,还是音符的运用习惯,都有着高度的相似性,甚至能在石雅男的旧稿中找到对应的雏形。梁教授的脸色愈发难看,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神里满是失望。

“陈万伟,”梁教授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音量不大,却让所有人都瞬间安静了下来,“这份作业,到底是不是你自己写的?”

陈万伟心里咯噔一下,像被重锤狠狠砸中,手心瞬间冒出了冷汗,后背也浸湿了一片,可他依旧嘴硬,梗着脖子强装镇定:“教授,当然是我写的!我花了好几个通宵才完成的,怎么可能不是我写的?”

“好一个花了好几个通宵!”梁教授猛地将稿纸摔在陈万伟面前的桌子上,纸张散落一地,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震得所有人都心头一紧,“你可知这稿纸是定制款?是梁小宏和王芳送给石雅男的成人礼礼物,上面的水印是谁的名字?你以为稍作修改,就能把别人的心血当成自己的成果?你当我眼瞎,还是当所有人都没有判断力?”

陈万伟顺着梁教授手指的方向低头一看,终于发现了那隐蔽的烫金水印,顿时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教授,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梁教授难得发了火,声音提高了八度,金丝眼镜后面的眼睛里满是失望与愤怒,“参考?借鉴?还是赤裸裸的偷窃?学术诚信是做人的底线!我教了这么多年书,见过资质平庸的学生,见过不够努力的学生,但从未见过你这样人品败坏、偷窃他人学术成果的学生!音乐创作讲究的是真心与原创,你连最基本的诚信都没有,还谈什么创作?你这样的行为,配得上做一名音乐生吗?配得上站在舞台上唱歌吗?”

办公室里的同学们都惊呆了,纷纷看向陈万伟,眼神里满是鄙夷和不屑。有人小声议论:“原来是偷的,怪不得风格那么像石雅男,我就说他怎么突然有这水平了。”“太过分了吧,学术不端可是大忌,这要是被记过,档案里可是一辈子的污点。”“之前助学金造假、故意损坏石雅男的乐谱,现在又偷作业,真是屡教不改,没救了。”

梁教授气得胸膛起伏,胸膛剧烈地扩张收缩,他指着门口厉声道:“这门课,你直接挂科!不仅如此,我还会把这件事上报给学院和教务处,让学校对你进行严肃处分!回去好好反省,若不知悔改,迟早会栽在自己的贪婪和阴暗里!”

陈万伟僵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个调色盘,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他蹲下身,慌乱地捡起地上的稿纸,在众人的指指点点和议论声中,头也不回地狼狈逃离了办公室。走廊里,那些嘲讽和指责的声音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可他没有丝毫悔意,反而将所有的怨恨都归咎于石雅男——他觉得,若不是石雅男“太优秀”“太碍眼”,若不是石雅男当初举报他的助学金造假,自己根本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他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让石雅男付出更惨痛的代价,这份扭曲的执念,让他的眼神愈发阴暗。

接二连三的挑衅与伤害,让石雅男彻底明白,忍让和退让换不来安宁,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变本加厉。他坐在琴房的钢琴前,看着那架陪伴自己多年的钢琴,琴身被擦拭得一尘不染,黑色的漆面上清晰地映出他的倒影。他伸出左手,指尖抚过冰凉的琴键,小指微微蜷缩着——8岁那年被砸伤的剧痛仿佛还残留在指尖,那是他对音乐热爱的见证,也是他心底不愿触碰的伤疤。而陈万伟一次次的伤害,就像在这道伤疤上反复切割,让他鲜血淋漓。这一次,他不再选择沉默和退让,决定霸气反击。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善良和隐忍不是懦弱,只是不想与烂人纠缠,可若有人一再触碰他的底线,践踏他的心血与尊严,他也绝不会手软。

窗外的夜色渐浓,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五线谱上,照亮了那些密密麻麻的音符。石雅男的眼神变得格外坚定,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兄弟们的电话,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兄弟们,帮我个忙,我们该让某些人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底线了。”电话那头,传来兄弟们毫不犹豫的回应,那份无需言说的默契与支持,让石雅男更加笃定——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他要让偷窃他人成果、肆意践踏他人尊严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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