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谱页失窃,忍尽则退场

以乐为契,以友为翼

灵堂的哀乐仿佛还在耳边萦绕,石雅男攥着返校的车票,手臂上黑色的“孝”字刺目又沉重,像一块卸不掉的枷锁。爷爷的葬礼刚结束,父母便接到了国外演出的紧急通知,纵使满心不舍,也只能匆匆收拾行李再次启程。送别时,母亲红着眼眶塞给他一张银行卡,反复叮嘱“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父亲拍着他的肩膀,语气沉重:“雅男,你已经长大了,爷爷的事……节哀,我们会尽快回来。”看着父母登上飞机的背影,石雅男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刚抓住一丝温暖,就又被抛回了孤独的原地。

他向学校请了三天假,梁教授和孟主任得知缘由后,二话没说便批了假,还反复叮嘱他“照顾好自己,学业的事不用急”。此刻坐在返校的公交车上,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晨雾笼罩着城市,一片灰蒙蒙的。他试着平复翻涌的情绪,爷爷的遗容、陈万伟在灵堂前挑衅的嘴脸在脑海里交替浮现,像两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让他胸口阵阵发闷。

到校时天刚蒙蒙亮,宿舍楼里还带着清晨的静谧,只有零星几个早起的同学在走廊里走动。石雅男拎着从家里带来的早点——刚出锅的肉包、温热的豆浆,都是兄弟们爱吃的,他轻轻推开314宿舍的门。张泽、朱月坡、于小白和梁小宏刚洗漱完,正准备去食堂,看到他进来,原本低声说笑的宿舍瞬间安静下来,四人的眼神里满是关切,没有多余的寒暄,却比千言万语更暖心。

“雅男,你回来了。”梁小宏率先迎上去,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声音放得很轻,生怕惊扰了他还未平复的情绪。

石雅男点点头,把早点分给大家:“家里厨房做的,趁热吃。”他的声音还带着未散尽的沙哑,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连日的奔波与悲痛让他显得格外憔悴。

张泽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诚恳:“都过去了,你爷爷在那边肯定过得安心,不想看到你一直难过。”朱月坡推了推眼镜,转身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身体是自己的,别硬扛,有我们呢,什么事都能一起扛。”于小白也跟着点头,手里还拿着一包纸巾递过来:“想哭就说,我们都陪着你,别一个人憋在心里。”

兄弟们的话语像暖流,一点点熨帖着石雅男冰冷的心房。他吸了吸鼻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四人没再多说,只是陪着他默默吃早点,偶尔聊些课堂上的琐事、学生会的工作安排,刻意避开所有会触动他的话题,宿舍里的气氛平和而温暖。

吃过饭,大家收拾好东西便一起赶往教学楼。课堂上,石雅男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跟着老师的思路记笔记,笔尖在纸上机械地滑动,可爷爷的身影总在不经意间闯入脑海——小时候教他写字的模样、在大宅门口等他放学的模样、拿到金奖时欣慰的模样,每一个画面都让他心口一紧。

课间休息时,教室里嘈杂起来,石雅男拿出五线谱本,笔尖在纸上快速滑动。他需要用音乐来麻痹自己,只有沉浸在旋律里,才能暂时忘却心底的伤痛。纸上的音符有的是为下次校园文艺汇演准备的新曲,有的是音乐鉴赏课要求交的作业,还有两首是之前答应给校外培训机构写的儿歌谱子,能挣点外快,他想存起来,等父母回来时给他们买份礼物,也算是弥补自己没能好好陪伴他们的遗憾。

他写得格外专注,眉头微蹙,指尖划过纸面,一个个音符跃然纸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这页五线谱。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纸上,映得墨色的音符闪闪发亮,那是他此刻唯一的精神寄托。写完后,他满意地舒了口气,把几张谱页整齐地叠放在桌角,起身去了洗手间,临走前还特意把谱页压在课本下面,生怕被风吹走。

不过短短几分钟,当他回到座位时,心脏猛地一沉——桌角的五线谱不翼而飞了!压在上面的课本被随意地推到一边,桌面空荡荡的,哪里还有谱页的踪影。

石雅男瞬间绷紧了神经,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冲到了头顶。他翻遍了书桌抽屉、课本夹层,甚至弯腰趴在地上,仔细检查了座位周围的每一寸地面,可那几张承载着他心血与寄托的谱页,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毫无踪迹。教室里还有几个同学在闲聊,他强压着心头的焦躁,上前礼貌地询问是否见过自己的五线谱,大家都纷纷摇头,说没留意。

他的手指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传来尖锐的痛感。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除了那个一直对他怀恨在心、屡次三番找事的人,还能有谁?陈万伟的嘴脸再次在脑海里浮现,灵堂前那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论坛上颠倒黑白的帖子、招新会上恶意的抹黑,一幕幕串联起来,让他心头的怒火与憋屈瞬间翻涌上来,几乎要冲破胸膛。

梁小宏注意到他的异常,连忙走过来:“怎么了,雅男?脸色这么难看。”

石雅男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可语气里还是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我写的五线谱,不见了。”

“什么?”张泽三人也立刻围了过来,脸上满是诧异与怒火。“肯定是陈万伟那个混蛋干的!”张泽当即咬牙切齿,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他之前就没安好心,灵堂前都敢撒野,现在肯定是见你回来了,又来搞这种龌龊事!”

朱月坡皱着眉分析:“课间人多眼杂,他肯定是趁你不在,偷偷溜过来拿走的。他知道那是你用心写的,就是想毁了你的心血,让你难受。”于小白也跟着附和,眼神里满是气愤:“太过分了!那可是你熬了多少个晚上才写出来的,他怎么能这么缺德!”

石雅男望着空荡荡的桌角,手臂上的“孝”字仿佛更刺眼了。爷爷的冤屈、失去亲人的悲痛、父母远在海外的孤独、此刻心血被窃的愤怒,一股脑涌上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知道,陈万伟就是想毁了他的一切,从钢琴梦到感情,从荣誉到心血,只要是他在乎的,对方就想尽办法去破坏,就是想看到他崩溃、绝望的样子。

“我们去找老师!调监控!”梁小宏当机立断,拉着石雅男就要往教务处走,“教学楼里都有监控,肯定能拍到他作案的画面,到时候让学校严惩他!”

张泽和于小白也跟着附和,恨不得立刻就去找陈万伟对质。石雅男却站在原地没动,眼神一点点沉了下来。他拦住兄弟们,摇了摇头:“没用的。”

众人愣住了,疑惑地看着他。石雅男苦笑一声,语气里满是疲惫:“早上来的时候,我看到教学楼门口贴了通知,监控设备昨天故障,正在维修,今天还没修好。”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兄弟们的怒火,也浇灭了最后的希望。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者,就算明知道是陈万伟干的,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指控他。张泽气得直跺脚:“这也太巧了!肯定是他早就知道监控坏了,才敢这么大胆!”

朱月坡推了推眼镜,也皱紧了眉头:“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可以去他宿舍找,或者跟辅导员反映,让他出面调查!”

石雅男沉默了许久,胸口剧烈起伏着,最终却缓缓松开了攥紧的拳头,眼底的怒火渐渐被疲惫取代。他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不了。”

“雅男,你这是……”梁小宏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选择退让。

石雅男抬头看着兄弟们,眼底满是释然与疲惫:“我累了。”这些年,他一直在和陈万伟的恶意纠缠,从童年的噩梦到校园里的步步紧逼,他耗费了太多的精力,承受了太多的伤痛。爷爷的离世让他彻底明白,生命里有更值得珍惜的东西,没必要再为一个满心阴暗的人耗费心神,让自己一直陷在仇恨的泥潭里。

“那些谱页丢了,我可以再写。”他顿了顿,语气平静了许多,“但我不想再因为他,让自己难过,让你们担心。他想要看到我崩溃,我偏不。从今往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不会再理他,也不会再为他费一丝心力。”

兄弟们看着他眼底的决绝,知道他不是退缩,而是真正放下了。张泽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听你的。以后我们也不搭理他,让他自己跳梁小丑一样折腾。”朱月坡也点点头:“谱页没了没关系,你有才华,我们陪你一起重新写,肯定能写得更好。”于小白也跟着点头:“对!我们都陪着你,再也不让他影响你的心情。”

石雅男看着身边坚定的兄弟们,心里涌上一股暖流。他笑了笑,虽然眼底还有未散尽的疲惫,却多了几分轻松:“谢谢你们。”

上课铃响起,几人回到座位。石雅男拿出空白的五线谱本,重新拿起笔,笔尖落下的瞬间,比之前更沉稳了。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纸上,音符再次跃然纸上,这一次,没有了愤怒与执念,只有平静与坚定。

他知道,真正的胜利不是打败对手,而是不让对手影响自己的人生。陈万伟的恶意或许还会存在,但他已经不会再被其左右。爷爷的在天之灵,一定也希望他能活得开心、顺遂。

往后的日子,石雅男依旧专注于学业与音乐,和兄弟们一起积极生活。他不再关注陈万伟的任何动向,哪怕偶尔在校园里遇见,也只是漠然地移开视线,像看待一个陌生人。而陈万伟几次想再找事挑衅,却发现石雅男根本不接招,自己的恶意像打在了棉花上,无趣至极,久而久之,也只能悻悻作罢。

石雅男用行动证明,最好的反击,是过好自己的人生。那些曾经的伤痛与恩怨,终究会在时光里淡去,而他与兄弟们的情谊、对音乐的热爱,会支撑着他,走向更广阔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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