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明星同人小说 > 星球沉溺于海(快穿文)
本书标签: 明星同人 

战后两月:戏台初成,军营渐盛1

星球沉溺于海(快穿文)

天启北平城的晨雾终于褪去了硝烟味。往日里,那股混杂着焦木、尘土与血腥的气息,曾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笼罩着街巷的每一个角落——当铺的铜铃被弹片击碎,染坊的布匹烧得只剩焦黑的布条,就连胡同口老槐树上的喜鹊窝,都还留着弹孔的痕迹。如今,秋风卷着金黄的落叶穿过街巷,把最后一丝战争的余味吹散,只在玉茗轩废墟的青砖缝里,还嵌着些许发黑的木炭碎屑,无声诉说着曾有的劫难。

废墟旁的临时戏棚前,新立起的木牌泛着淡淡的松木香。松木是阿武带着几个年长的学徒,从北平郊外的山林里砍来的,去皮后打磨得光滑温润,“黄氏戏班收徒”六个墨字是黄星亲笔所书。他特意用了狼毫笔,蘸着浓黑的徽墨,落笔时力道十足,“收徒”二字的竖钩微微上扬,像极了戏里武生亮相时挺直的腰杆,在朝阳下透着暖意,也透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

黄星穿着件半旧的青衫,袖口沾着些许木屑——那是昨夜修棚顶时蹭上的,他没来得及洗,只随意挽了两圈,露出手腕上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战时护戏文时被鬼子的刺刀划的。此刻,他正踩着木梯,伸手扶着棚屋的横梁,阿武扛着新伐的松木梁走过来,粗粝的手掌擦了擦额头的汗,松木香混着汗味扑面而来:“玉老板,这根梁我挑了最粗的,年轮密得很,再撑个三五年不成问题。”黄星点点头,指尖触到木料上新鲜的纹路,忽然想起战前玉茗轩的主梁——那是百年的老榆木,通身刻着《长生殿》的戏文图案,唐明皇与杨贵妃的身影栩栩如生,可惜最后没能逃过战火,被鬼子的燃烧弹烧得只剩半截焦木,他当时拼了命才把那半截木梁拖出来,如今还存放在戏棚的角落,等着日后修复。

学徒们手脚麻利地递来铁钉和锤子,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在晨雾里散开,像一串清脆的风铃。烧焦的旧木被一根根换下,有的木头上还能看见子弹穿过的孔洞;抢救出的戏服晾晒在绳上,那套银线绣的寒梅戏衣,曾是素云的心头好,梅花的花瓣被烟火熏得有些发黄,素云却每天都要细细擦拭,如今在风里轻轻晃,银线闪着微光,像是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

“老板,我能学戏吗?”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站在戏棚外,声音带着几分怯生生的试探,却又透着股执拗。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短褂,小手里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身后跟着拄着拐杖的母亲,妇人的裤腿还沾着泥点,裤脚磨破了,露出的脚踝上有一道浅浅的伤口,显然是从远路赶来,走了不少山路。少年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倔强,见黄星望过来,他又往前挪了半步,声音更坚定了些:“家里的房子被鬼子烧了,爹也没了,他是为了护着村里的粮囤,被鬼子打死的。我想学好本事,以后保护娘,也保护像爹一样的人。”

黄星从木梯上下来,动作轻缓,怕吓着孩子。他蹲下身,摸了摸少年的头,指了指棚屋里堆放的戏文册子——那些册子有的是从废墟里抢救出来的旧本,纸页边缘卷了边,还沾着些许焦痕;有的是新抄的稿纸,是老秀才用毛笔一笔一划写的,纸页间满是墨香:“学戏不光是唱念做打,耍枪弄棒,更要懂戏里的骨气。你看这戏文里写的,岳飞背上刺着‘精忠报国’,文天祥临死前还在写‘人生自古谁无死’,他们靠的不是一身功夫,是心里的信念。”他顿了顿,又道:“你若愿意,就先跟着周先生识谱、抄戏文,把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记在心里,等学好了,咱们一起把玉茗轩重新盖起来,让更多人知道,天启的戏没断,天启人的骨气也没断。”

这一个月来,上门求师的孩子络绎不绝。有失去双亲、在街头流浪的孤儿,怀里揣着半块发霉的窝头,却眼神坚定地说要“学本事报仇”;有曾在戏楼打杂的伙计,名叫小豆子,以前总在玉茗轩后台帮着递水、叠戏服,鬼子来了后戏楼关了,他就靠捡破烂糊口,如今一来就主动帮着整理道具,连戏服上的铜扣子都擦得锃亮;还有被战火打断学业的书生,名叫苏文,背着残破的书卷,里面夹着他爹生前教他写的毛笔字,他说要“用笔墨记录戏文,不让老戏失传,也不让爹教我的字白学”。

黄星都一一收下,按孩子们的特长分了三个班:年长些、力气大的跟着阿武练身段、学武戏。每天清晨的空地上,总能看见他们扎马步的身影,阿武拿着长杆,纠正他们的姿势:“脚要稳,像扎在土里的树,鬼子的枪都打不倒!”孩子们咬着牙,腿抖得厉害也不肯放弃,练刀枪时,兵刃碰撞的脆响划破晨雾,惊飞了树梢上的麻雀;灵巧、嗓音清亮的跟着素云学唱腔、练水袖,素云手把手教她们甩袖、转身,水袖翻飞间,满是戏里的韵味,有个叫春桃的小姑娘,嗓音像黄莺似的,学唱《霸王别姬》里的虞姬,一开口就引得旁人拍手叫好;识字的则围在老秀才身边,帮着整理戏文,把口头流传的老戏一句句记成文字,遇到模糊的唱段,就一起琢磨、查证,苏文还特意把不同版本的戏文对比着看,生怕漏了一个字,错了一个音。

夕阳西下时,戏棚旁的空地上总会聚满孩子。黄星坐在石凳上,石凳是从废墟里搬来的,上面还留着一道裂缝,他却总说“这裂缝像极了咱们天启,虽破了,却没断”。他给孩子们讲戏里的忠烈故事——讲岳飞带领岳家军抗击金兵,讲文天祥宁死不屈拒绝降元,也讲志远同志守护戏文的往事:“志远叔叔当时抱着装戏文的箱子,被鬼子追着跑,他本可以自己逃走,却故意把鬼子引去了相反的方向,就是为了让咱们把戏文带出来。”黄星的声音低沉,却带着力量,“他虽然走了,但戏文还在,咱们的骨气还在,这就是他留给咱们的念想。以后咱们唱起这些戏,就是在告诉他,他没白牺牲。”孩子们听得入神,眼里渐渐有了光,那光里有敬佩,有坚定,还有对未来的期盼——春桃说以后要唱遍天启的每个角落,小豆子说要把武戏练好,保护戏班的人,苏文则说要把所有戏文都整理成册,留给后人看。

千里之外的天启西南军营,晨雾还未散尽,操练场上已响起整齐的脚步声。雾气缭绕中,士兵们的身影像一道移动的城墙,脚步声震得地面微微发麻。邱鼎杰穿着军装,腰间佩着枪,枪套是用牛皮做的,已经磨得有些发亮——那是他参军时老将军送的,老将军牺牲前,把枪套交给了他,说“拿着它,守住天启的山河”。此刻,他正带着士兵们跑步,凛冽的风刮过他的脸颊,吹得军装的衣角猎猎作响,却吹不散他眼里的坚毅。

队伍里多了许多生面孔——有从沦陷区逃来的农夫,名叫王大牛,手上还带着握锄头的老茧,掌心的纹路深得能夹住泥土,却把枪握得紧紧的,指节都泛了白;有失去店铺的商人,名叫刘掌柜,曾在城里开着小铺子,卖些针头线脑,鬼子来了后铺子被烧,他带着仅剩的盘缠来参军,说“以前是为了糊口,现在是为了保命,保天启人的命”;还有刚成年的学生,名叫林晓,背着书包,书包里还装着课本和钢笔,他说要“弃笔从戎,保卫天启的山河,等鬼子走了,再回来读书”。他们穿着不太合身的军装,有的裤子太长,卷了好几道边,露出的袜子上还打着补丁;有的袖子太短,露出半截胳膊,胳膊上还留着逃难时被树枝划伤的疤痕,却都把腰杆挺得笔直,每一步都踏得铿锵有力,像是在跟命运较劲。

“举枪要稳,瞄准要看准靶心,扣扳机时别慌!”邱鼎杰走到一个瘦高的青年身边,手把手教他握枪。青年名叫陈阳,皮肤黝黑,个子很高,却瘦得能看见突出的肩胛骨。他家乡被日军占领后,父母都死在了轰炸里,房子也被炸塌了,他从废墟里爬出来,一路乞讨来到军营,眼里满是复仇的狠劲,却因为紧张,握枪的手微微发抖,枪口都有些歪斜。邱鼎杰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军装传过去:“别慌,咱们练枪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保护百姓,为了把鬼子赶出天启。你想想你爹娘,想想那些被鬼子害死的人,心里有信念,手就稳了。”陈阳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眼眶微微发红,却很快挺直了腰板,重新举枪瞄准,这一次,手稳了许多,枪口稳稳地对准了靶心。

军营旁的空地上,搭起了几十顶帐篷,帐篷是用粗布做的,颜色有些发黄,却洗得很干净。里面住着邱鼎杰收留的百姓,有头发花白的老人,有抱着孩子的妇女,还有蹦蹦跳跳的孩子,他们大多失去了家园,带着仅有的行李投奔军营——有的老人背着装满草药的布包,说能给士兵治些小伤;有的妇女抱着缝补好的衣服,说能给士兵们添件暖衣;还有的孩子拿着自己画的画,画上是蓝天白云,还有一个大大的“家”字。

邱鼎杰让人开垦了荒地,土地是士兵们用铁锹一点点翻的,翻出的石头堆在旁边,成了一道小小的田埂。他教大家种土豆、玉米,还特意从附近的村里请来有经验的老农,指导大家耕地、施肥。军营里的军医也没闲着,定期给老人孩子看病,军医的药箱里总是装得满满的,有治感冒的草药,有包扎伤口的纱布,还有给孩子吃的退烧药。每天训练结束后,士兵们都会主动去帮百姓挑水、修帐篷,王大牛力气大,帮老人劈柴,一劈就是一大堆;刘掌柜心思细,帮着整理百姓的行李,还把自己带的针线拿出来,给大家缝补衣服;林晓则陪孩子玩耍,教他们认字、唱歌,军营里满是热闹的气息。

百姓们也记着士兵的好,每天清晨,妇女们就早早起来,在临时搭建的灶台前蒸窝头、煮米汤,窝头虽然粗糙,却管饱;米汤虽然清淡,却暖心。她们把热乎的食物送到训练场,看着士兵们狼吞虎咽的样子,脸上满是笑容。有几个心灵手巧的妇人,还自发组织起缝补队,她们坐在帐篷前,手里拿着针线,给士兵们缝补磨破的军装,针脚细密,每一针都透着暖意,有的还在军装的袖口绣上小小的五角星,说“这是咱们天启的星星,戴着它,就不怕黑”。

晚上,军营的空地上会燃起篝火,火焰跳动着,把周围的人影拉得长长的。邱鼎杰召集新兵讲课,他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字,树枝是从山林里捡来的,顶端很尖,写起字来很顺畅。他一笔一划教大家写“天启”“家国”“守护”,还会讲北平传来的消息——黄星的戏班收了多少学徒,抢救的戏文整理了多少册,玉茗轩的重建有了多少进展。“咱们守着天启的国土,不让鬼子再往前一步;黄老板在北平守着天启的文脉,不让老祖宗的东西失传。”邱鼎杰握着新兵的手,他的手因为常年握枪,满是老茧,却很有力,“咱们做的是同一件事,都是在为天启留根。等把鬼子彻底赶出去,咱们就能回家,就能看到北平的戏台上,重新唱起《精忠报国》,就能让孩子们在安稳的日子里读书、唱戏。”

这一月里,北平与西南的消息借着地下渠道不断传递。黄星会把整理好的戏文抄录一份,托可靠的人送到军营——有时是跟着商队走,有时是托村里的猎户捎带,每一份戏文都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生怕被雨水打湿。士兵们捧着戏文,有的轻声念着唱段,有的跟着琢磨戏里的故事,林晓还把戏文里的忠烈故事抄下来,贴在帐篷里,让大家随时能看见;陈阳不识字,就请林晓念给他听,听到岳飞抗金的故事时,他总会握紧拳头,说“以后我也要像岳飞一样,保卫天启”。

邱鼎杰则会把军营里的事告诉黄星——开垦的荒地种上了庄稼,绿油油的麦苗已经长了一寸高;收留的百姓有了住处,有的还在帐篷旁种了些小菜;新兵们的训练有了进展,陈阳已经能准确射中靶心了,每一件事都透着希望。有一次,黄星收到邱鼎杰送来的信,信是写在粗糙的草纸上的,字迹却很工整,信里夹着一片来自西南战场的野花花瓣——那是邱鼎杰在巡查战壕时摘的,花瓣是淡紫色的,虽然已经干枯,却还带着淡淡的香气。信上写着:“此花长在战壕旁,炮火里也能开,风吹雨打都不怕,像咱们天启人的骨气,再难的日子,也能熬过去。等春天来了,咱们天启的土地上,一定会开满这样的花。”黄星把花瓣夹在戏文册里,每次给学徒们讲课时,都会拿出来看看,指尖触到干枯的花瓣,仿佛能摸到千里之外的热血与坚守,心里满是力量。

月末那天,北平城下起了小雨,细密的雨丝落在戏棚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极了戏里的背景音乐。黄星的戏棚前来了一群特殊的客人——几个曾在日军占领时被迫停业的戏班老板。为首的是张班主,头发已经白了大半,脸上满是皱纹,却精神矍铄;跟着的还有李班主、赵班主,他们有的带着伤,有的背着沉甸甸的包袱,包袱里装着自家的戏服、道具,脸上满是恳切。

“黄老板,以前咱们只想着唱戏糊口,每天琢磨的是怎么把戏唱好,怎么多赚点钱,鬼子来了后才明白,戏里的骨气不光是唱给观众听,更要唱给活人听,唱给死去的英雄听。”张班主握着黄星的手,他的手因为常年拉胡琴,指节有些变形,却很有力,眼眶泛红,“咱们的戏楼被烧了,戏服被抢了,可咱们的嗓子还在,咱们的手艺还在。听说你在重建玉茗轩,我们特意带着戏服、道具来,想和你一起干,一起把天启的戏传下去,让鬼子知道,咱们天启人没那么容易被打垮!”

黄星望着眼前的人,又想起千里之外的邱鼎杰,想起那些在训练场上挥汗的新兵,想起李家庄旁悄然生长的野草——战争留下的伤口或许还在,有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在这些人的笑容里、话语里,被一点点抚平。他用力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哽咽:“好!咱们一起干,不光要把玉茗轩盖起来,还要把天启的戏唱遍每一个角落,让所有天启人都知道,咱们的根还在,咱们的魂还在!”

雨停时,夕阳透过云层洒下来,金色的光芒像一层薄纱,笼罩着北平城。阳光照在临时戏棚的木牌上,“黄氏戏班收徒”的墨字愈发清晰,连木牌上的木纹都透着暖意。棚屋里,孩子们还在练习唱腔,春桃的声音清亮,唱着《穆桂英挂帅》里的选段,“猛听得金鼓响画角声震,唤起我破天门壮志凌云”,声音穿透了雨后的宁静,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西南军营里,新兵们正在进行实弹射击,“砰砰”的枪声清脆,回荡在山林间,每一声枪响,都像是在为天启的未来呐喊。两处相隔千里,却都在为同一个希望努力——让天启的文脉续火,让天启的山河无恙,让每一个天启人都能在和平的土地上,听见戏台上的锣鼓,看见田地里的庄稼,过上安稳的日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启北平城的秋意渐浓。街头的树叶渐渐变黄,一片片落在地上,踩上去沙沙作响;胡同里的小贩又开始吆喝起来,卖糖葫芦的、卖烤红薯的,声音里满是烟火气。玉茗轩废墟上的变化越来越大,几排新木柱拔地而起,木柱是用结实的杉木做的,底部还裹了层铁皮,防止受潮;青灰色的瓦片在阳光下叠出整齐的纹路,瓦片是从附近的窑厂订的,每一片都透着温润的光泽,戏台的轮廓渐渐清晰,像一只涅槃重生的凤凰,正慢慢展开翅膀。

这日上午,黄星踩着梯子,亲手将一块修复好的“玉茗轩”匾额挂在门楣上。匾额是从废墟里找出来的,木质是上好的紫檀木,虽然边缘还留着焦痕,有的地方还缺了一小块,却被素云用金粉细细勾勒了缠枝莲纹——缠枝莲的花瓣层层叠叠,绕着焦痕蜿蜒,金色的纹路在阳光下闪着微光,既藏着过往的伤痕,又添了新生的雅致。黄星站在梯子上,望着匾额,眼眶微微发红,轻声说道:“玉茗轩,咱们又回来了。志远,你看到了吗?咱们的戏楼,快盖好了。”风从巷口吹来,吹动了他的衣角,也吹动了匾额上的金粉,像是在回应他的话。

扩收的学徒已逾五十人,最年幼的才十岁,名叫小石头。他原是街头乞儿,每天在胡同里捡破烂,饿了就啃冷馒头,渴了就喝路边的自来水,脸上总是脏兮兮的,眼神里满是怯意。黄星第一次见他时,他正躲在戏棚旁的角落里,偷偷看着学徒们练戏,手里还攥着半块别人丢弃的窝头。黄星给了他一个热馒头,他却不肯要,只说“我不要馒头,我想跟你学戏,我可以帮你扫地、挑水”。如今,小石头跟着黄星学戏已经一个多月了,变得开朗了许多,脸上总是挂着笑容,每天清晨都最早到戏台旁练基本功,压腿、下腰,再苦再累也不喊疼,衣角磨破了也不在意,只是把衣服仔细叠好,放在自己的小包袱里,说“这是老板给的,要爱惜,不能弄脏了”。

黄星看着心疼,特意让人去布店买了些粗布,给孩子们做了统一的素色练功服。布料虽不算好,却是纯棉的,吸汗又透气,颜色是淡淡的灰色,耐脏又大方。孩子们穿上新衣服的那天,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小石头还特意在衣服的领口绣了个小小的“石”字,说“这样就不会和别人的弄混了”。穿上新衣服,孩子们练起功来更有劲头了,阿武说“现在的孩子们,比以前有精气神多了,咱们天启的戏,有希望了”。

黄星还请了曾在私塾教书的老秀才,老秀才名叫顾先生,头发花白,戴着一副老花镜,学识渊博,以前在城里的私塾教孩子们读书,鬼子来了后私塾停了,他就躲在乡下,靠给人写书信糊口。黄星亲自去乡下请他,顾先生一听是为了教孩子们读书、传戏文,当即就答应了,还把自己珍藏的《论语》《孟子》都带来了。每天午后,顾先生就坐在戏棚旁的石桌前,教孩子们读书识字,他先教孩子们认“天”“启”“家”“国”,再教他们读古诗、念戏文,还讲天启的历史、文化——从古代的圣贤,到近代的英雄,一个个故事听得孩子们入了迷。顾先生常说:“读书是为了明事理,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学戏是为了传文脉,知道咱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两者都不能少。”

“戏要唱得好,先得明白戏里的理。”黄星常对孩子们说,他把志远的故事编成了一出短戏,戏名叫《护文脉》,讲的是志远如何保护戏文,如何与鬼子周旋,最后牺牲的故事。他让学徒们排演这出戏,春桃扮演志远的妹妹,小石头扮演一个小学徒,苏文则负责写戏词。每当戏里唱到“护文脉不惜身,守家国志如钢,纵然身死魂不灭,留得清气满乾坤”时,台下听戏的百姓总会红了眼眶,有的悄悄抹泪,有的握紧拳头,有的还会站起来鼓掌,那戏里的故事,早已刻进了每个天启人的心里,成了他们共同的记忆。

这日午后,戏棚里来了位特殊的学徒——原北平戏校的周先生。周先生头发花白,戴着一副破旧的眼镜,镜腿用绳子绑着,却擦得很干净;他穿着件深蓝色的长衫,袖口磨得有些发亮,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箱,箱子是用樟木做的,上面还贴着一张泛黄的标签,写着“北平戏校曲谱”。战火中,周先生失去了妻儿,他的妻子是戏校的青衣,在一次转移戏谱时被鬼子打死了;他的儿子才八岁,也在轰炸中没了,他独自一人躲在乡下,靠着给人拉三弦糊口,听闻黄星重建戏班,特意带着一箱珍贵的曲谱赶来。

“这些曲子,是我一辈子的心血,也是天启的宝贝,当年我和我妻子一起整理的,有的是从老艺人那里听来的,有的是从古籍里抄来的,再没人传就断了。”周先生打开木箱,里面是一叠叠泛黄的线装曲谱,纸页已经脆了,却被精心地用蓝布包着,每一本曲谱上都写着曲名和演唱者的名字,有的还画着简单的身段示意图。曲谱上记着早已失传的古戏唱腔,有《霸王别姬》里虞姬的唱段,有《西厢记》里崔莺莺的唱词,还有许多连黄星都没听过的老戏,比如《精忠谱》《正气歌》,都是讲忠烈故事的。

黄星当即请周先生坐了首座,还让学徒们给周先生倒了杯热茶。周先生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从箱子里拿出一把三弦——三弦的琴杆是红木做的,琴弦有些旧了,却保养得很好。他拨动琴弦,悠扬的琴声响起,像一股清泉,流淌在戏棚里,他开口唱道:“狼烟起,江山北望,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唱腔婉转,却透着股悲壮,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力量,引得路过的百姓纷纷驻足,有的放下手里的活计,有的特意回家端来热水,还有的送来自家做的点心,有红糖馒头,有芝麻糕,说要“给传戏的先生添点力气,让老戏能一直传下去”。

千里之外的天启西南军营,已是另一番热闹景象。邱鼎杰招兵买马的消息传开后,周边几个县的青壮年纷纷赶来,有的是父子一起来,有的是兄弟结伴来,军营规模扩大了三倍,还建起了简易的兵工厂。兵工厂是用废弃的祠堂改造的,里面搭着几个熔炉,熔炉里的火熊熊燃烧,把周围的空气都烤得发烫;铁匠们穿着厚厚的防火服,挥舞着铁锤,敲打金属的声音此起彼伏,“叮叮当当”的声响里,每一颗子弹、每一枚手榴弹,都凝聚着士兵们的心血。懂机械的士兵还从战场上缴获了一些鬼子的武器,拆开来研究,模仿着制作弹药,虽然条件简陋,却每天都能造出不少子弹。

上一章 烬夜寄思 星球沉溺于海(快穿文)最新章节 下一章 战后两月:戏台初成,军营渐盛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