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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夜寄思

星球沉溺于海(快穿文)

夜凉如水,北平西郊的山洞深处,唯有一堆篝火在角落里噼啪作响。跳跃的火光忽明忽暗,将黄星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投在粗糙的岩壁上,像一幅浸了沉郁的剪影。他坐在一块磨平的青石上,指尖反复摩挲着膝头那把短刀——刀身泛着冷冽的银光,刀刃上还残留着干涸的暗红血渍,那是前些日子斩杀日寇时留下的痕迹。

这把刀,是陈峰当初蹲在戏楼后院的老槐树下,蘸着井水一点点磨亮的。那时少年总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结实的小腿,手里攥着一块粗磨石,弓着背,专注地在刀身上来回蹭。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汗珠顺着额角往下淌,他也顾不上擦,只抬头冲黄星笑,露出两排干净的牙齿:“师父,刀得磨亮些,亮得能照见人影,才能护住您,护住师弟们。”如今刀刃依旧锋利,能轻易划破空气,可那个蹲在槐树下磨刀的少年,却永远停在了青石镇的血色黄昏里。

恍惚间,山洞里的篝火似乎化作了戏楼天井里的暖阳,黄星仿佛又站在了青石镇戏楼的雕花窗棂下。晨光刚漫过朱红的窗框,就听见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小豆子抱着本卷了边的戏谱,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孩子才八岁,个头刚到黄星的腰际,圆乎乎的小手紧紧攥着戏谱,另一只手里还藏着半块烤红薯——是从灶房偷偷拿的,外皮还带着焦香,烫得他不停换手。“师父,师父!”小豆子仰着小脸,眼睛亮得像星星,“今天教我唱《穆桂英挂帅》好不好?我昨天偷偷练了‘猛听得金鼓响画角声震’,您听听!”说着就张开嘴,奶声奶气地唱起来,跑了调也浑然不觉,只等着黄星夸他。

不远处的八仙桌边,阿明正伏在案上临摹戏词。少年穿着一件青布长衫,袖口挽得整齐,手里握着一支狼毫笔,笔尖在宣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他写字极认真,眉头微微皱着,连呼吸都放得轻,仿佛怕惊扰了纸上的字句。戏楼里还飘着学徒们吊嗓的咿呀声,有的唱《霸王别姬》里的“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有的练《贵妃醉酒》的“海岛冰轮初转腾”,这些声音混着阿明写字的沙沙声,成了戏楼里最寻常、也最温暖的晨曲。

黄星还记得,有次阿明抄错了《定军山》里“这一封书信来得巧”的戏词,把“助我黄忠立功劳”写成了“助我黄忠立苦劳”。少年发现错处时,脸瞬间涨得通红,抱着戏谱躲到柱子后,肩膀轻轻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肯掉下来——他怕黄星说他不用心,更怕自己练不好戏,让师父失望。黄星看见他的模样,心里软得发疼,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把人拉到跟前,指着戏词一句句教:“是‘功劳’,不是‘苦劳’。你看,黄忠老将军上阵杀敌,立的是赫赫战功,所以是‘功劳’。”末了还揉了揉少年的头,声音放得柔:“错了就改,没什么大不了的。师父等着,等你将来唱《定军山》,一定比我唱得还好。”阿明当时抬起头,眼里还挂着泪,却用力点了点头,把“师父的话”牢牢记在了心里。

那时的戏楼,处处都是活气。梁上挂着新晒的戏服,水红色的旦角裙裾垂下来,水袖上绣的金线在阳光下闪着软乎乎的光;天蓝色的生角长袍搭在竹竿上,衣角还带着淡淡的皂角香。灶房里永远飘着米粥的香气,是大师兄陈峰天不亮就起来熬的。他总说:“师弟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粥得熬稠些,多放些小米,这样才养人。”每天清晨,陈峰都会端着一个大瓷盆,把热粥分到每个师弟的碗里,自己却总最后一个吃,有时粥不够了,他就泡点干粮,说自己不饿。

有年夏天,下了场瓢泼大雨,戏楼的屋顶漏了雨,雨水顺着梁缝往下滴,砸在戏台的木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陈峰见了,立刻找来了梯子和瓦片,带着几个大些的学徒,冒雨爬上屋顶补漏。雨水把他们的衣服浇得透湿,头发贴在脸上,冷得嘴唇发紫,可陈峰却笑着冲黄星喊:“师父放心!我们把瓦补好,等雨停了,师弟们还能接着在戏台上练戏!”黄星当时站在屋檐下,看着屋顶上忙碌的身影,又气又心疼,骂了句“傻小子,冻坏了怎么办”,转身却立刻让灶房烧了姜汤。等陈峰他们下来时,姜汤刚好温乎,黄星看着他们一个个捧着粗瓷碗,龇牙咧嘴地喝着辣辣的姜汤,脸上骂着“下次再这么冒失,看我不罚你们”,心里却暖得像揣了个小火炉。

可这些鲜活的画面,如今都成了碎在风里的念想。黄星闭上眼,屠村那天的景象就像刀子一样扎进脑海——小豆子被日军的枪托推倒在地,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却还死死攥着他的衣角,眼睛里满是恐惧,却哽咽着喊“师父,救……”;陈峰为了护着师弟们,扑向日寇的军刀,被刀刃劈中后背时,他还回过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师父,带师弟们走!快……走!”;阿明把戏谱紧紧抱在怀里,日军的枪托砸在他背上,他却不肯松手,直到最后一口气,都把染了血的戏谱护在胸口,仿佛那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篝火的光忽然晃了眼,黄星猛地睁开眼,抬手抹了把脸,指腹触到一片湿凉,才发觉自己竟落了泪。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用油布小心裹着的东西,一层层打开,里面是半块磨损的铜铃碎片——这是戏楼檐下挂着的旧铜铃,当初小豆子总爱踮着脚够它,小手在空中抓来抓去,铜铃被风吹得叮当响,少年的笑声比铃声还脆。有次小豆子终于够到了铃绳,用力一拽,铜铃“哗啦”一声响,他吓得赶紧缩回手,却又忍不住笑,躲在黄星身后,偷偷观察他的反应。如今碎片上的铜绿还在,边缘被摩挲得光滑,却再也听不见那串伴着戏腔的叮当声,再也看不见那个踮脚够铜铃的小小身影。

黄星将铜铃碎片贴在胸口,仿佛还能感受到小豆子当初攥着碎片时的温度,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发紧发疼,却只化作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呢喃:“师父想你们了……想再听小豆子唱跑调的《穆桂英挂帅》,想再看阿明趴在桌上抄戏词,想再骂陈峰傻,骂他总把粥让给师弟们……”

洞外的风卷着草木的气息传来,吹得篝火微微晃动。黄星缓缓握紧了手中的短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骨节凸起,却浑然不觉。刀刃映着跳动的火光,亮得有些刺眼,却也照亮了他眼底的坚定——那些逝去的孩子,那些相处的点点滴滴,早已刻进了他的骨血里,成了他复仇的念想,更成了他守护这片土地的力量。只要他还活着,就会带着这些回忆走下去,把鬼子赶出天启国的土地,让孩子们在九泉之下,能听到属于他们的戏腔,再次在这片土地上响起来。

黄星缓缓起身,将铜铃碎片重新用油布裹好,郑重地揣回怀中,染血的短刀在掌心攥得更紧。他走到洞口,望着洞外沉沉的夜色——远处的山林在黑暗中勾勒出模糊的轮廓,偶尔有夜鸟的啼鸣传来,却衬得夜色愈发寂静。篝火的光映在他眼底,没有了方才的沉郁,只剩淬了火般的坚定,连声音都带着金石相击的铿锵,仿佛要穿透黑暗,传到九泉之下孩子们的耳中。

“孩子们,师父在这跟你们说——”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在空旷的山洞里回荡,“小鬼子占了咱们的家,毁了咱们的戏楼,烧了咱们的戏谱,可他们毁不掉中国人的骨头!我黄星哪怕拼了这条命,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也定会把这群豺狼赶出家门,让咱天启国的每一寸土地,再没有硝烟,再没有屠刀,再没有亲人分离的痛苦!”

风更烈了,卷着他的话飘向远方,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你们等着,且听那沉睡的雄狮,终会醒过来!到时候,虎啸龙吟震四方,所有侵略者都会被咱们赶回老家,再也不敢踏上这片土地!到那时,师父就回青石镇,重新搭起戏台,把烧了的戏谱找回来,给你们唱最响的《定军山》,唱最亮的《穆桂英挂帅》,唱最暖的《贵妃醉酒》!让全天下都听听,咱中国人的戏腔有多亮,咱中国人的骨气有多硬!”

他抬手抹去眼角残留的湿意,目光扫过洞外隐约的山林轮廓,像是在与逝去的孩子们郑重约定。篝火的光落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衬得愈发挺拔,像一棵扎根在这片土地上的青松,坚不可摧:“孩子们,相信师父,这一天,不会远。师父说到,就一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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