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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恶食晚宴

神使1

22:00 南半洋·「伊甸娜」号私人邮轮

夜色像被刻意抛光的黑曜石,压在海面上。一艘六万吨级的白色邮轮亮着金线灯带,远远看去,仿佛有人把星空揉碎,镶进一座浮动的牢笼。

林桉站在救生艇吊架旁,右眼黑缝已蔓延至眼白,像裂开的瓷釉。他指间转着一支新画笔——笔杆用江余辰的血扇骨削成,尾端嵌了一小块色之瞳碎片,能在「恶」之领域里保持颜料活性。

「目标:恶神·明原 神核:恶之种』 地点:伊甸娜地下一层『恶食厅』 限时:三小时(0点整船体自沉装置启动)』 守卫:八名“恶选者”+不明数量的“镜奴”』

司眠的声音在耳机里带着笑意:「记住,明原的恶不是‘杀戮’,而是‘吞噬’——吃掉别人的‘存在’,让对方永远被遗忘。别让他的舌头碰到你,哪怕一滴口水,都能抹掉你一段过去。」

「了解。」林桉把耳麦压紧,抬手在空气里画了个「∞」,墨迹立刻凝成透明薄膜,覆盖全身——存在加固膜,可抵御一次「恶食」。

22:05 潜入

邮轮外甲板,富豪们正举行「蒙面夜宴」。无人注意到,一只蓝蝶落在栏杆,翅上花纹组成倒悬新月。蝶翼轻颤,粉末洒下,守卫眼神瞬间涣散——江余辰的「画中世界」提前铺好了「入口」。

林桉翻身跳进通风口,蓝蝶在前引路。所过之处,监控画面被替换成「昨日录像」,精神雷达被「色之香」干扰——乘客们吸了香槟雾气,情绪税自动上缴,雷达屏幕全是「过载白噪」。

22:17 恶食厅

管道尽头,一扇雕花钢门半掩。门缝透出暗金色光,伴着浓郁到几乎实质的「饥饿感」——不是胃,是灵魂在叫饿。

林桉屏息,从缝隙望去——

圆形大厅,穹顶绘《最后的晚餐》反转图:十二门徒空着脑袋,耶稣位置被一口黑锅取代,锅里翻滚「透明液体」,却发出浓烈肉香。长桌两侧,坐着八名戴山羊面具的「恶选者」,他们正用匕首切割各自面前的人形「蛋糕」——蛋糕没有五官,被切开的截面却是彩色记忆画面:初恋、毕业、孩子第一步……每被割一刀,蛋糕就发出无声尖叫,碎片送入口,恶选者露出饕餮之笑。

桌首,一个穿燕尾服的瘦高男人背对大门,领口插着折断的彼岸花。他皮肤苍白,舌头异长,垂至胸口,舌尖分叉,像两条饥饿蛇。每一次呼吸,都有透明「存在」被卷进他鼻腔——正是恶神·明原。

林桉右眼黑缝猛地跳动,镜中自己嘴角上扬,发出不属于他的低语:「好饿。」

「闭嘴。」林桉咬破舌尖,血腥味压下污染。他抬笔,在通风管内壁迅速画出一面圆镜——镜像侦察。镜面里,大厅地面铺满「遗忘波纹」:凡踩上去,脚印会被立刻「吃掉」,连本人都忘记自己曾走过。

「存在加固膜」只能挡一次,他必须零误差。

22:22 镜像开道

林桉弹指,镜里走出一模一样的「镜我·林桉」,嘴角挂着恶劣笑意,先一步跳落地面。脚印瞬间被吃掉,但「镜我」本就是复制体,存在值低,遗忘反噬转嫁回本体——林桉脑海空白0.5秒,随即恢复。

镜我朝长桌走去,故意踢翻椅子。八名恶选者同时抬头,面具孔洞露出漆黑眼仁,像无底的井。

「存在餐点,自己送上门?」他们丢下刀叉,舌头变长,黏腻垂地。明原缓缓转身,面容竟与江余辰有三分相似,只是眼眶内没有新月,而是一对「∅」形黑洞。

「江余辰的弟弟?」林桉心里闪过念头。明原似有所感,舌尖隔空一舔——林桉通风管外壁立刻被「吃掉」一块铁皮,连他都差点忘记自己「曾经躲在这里」。

「被发现了。」林桉不再隐藏,翻身落地,画笔倒握,颜料顺着血液滴落,凝成一柄唐刀——存在具现化。

22:28 领域对冲

「恶食领域·开」 明原抬手,指尖夹住折断彼岸花,花茎化作餐刀,轻轻划桌。

轰—— 大厅瞬间膨胀,十二面巨型镜子升起,镜里倒映无数「无头宾客」,他们同时举叉,指向林桉。空气中浮现一行金色菜单:

「前菜:镜像艺术家 主菜:被遗忘之味」

林桉冷笑,唐刀插地,刀身迸裂成镜面—— 「镜像·I&I」

咔啦! 十二面镜子同时破碎,镜里走出一模一样的「镜我·恶选者」,反向扑向本体。存在与遗忘对冲,大厅出现短暂「记忆真空」——所有人都忘记自己是谁、要吃什么。

明原愣了0.3秒,就是这瞬间,林桉已欺身至桌前,唐刀挑起透明黑锅,锅内「存在汤」泼向恶神面门!

「想吃?吃你自己!」

汤液沾身,明原发出婴儿般啼哭,皮肤迅速透明——那是被「自我存在」反噬。他疯狂撕扯胸口,掏出一枚漆黑种子,表面布满「∅」纹,正是「恶之种」神核。

「还我……遗忘!」他嘶吼,舌尖射向林桉眉心。

林桉侧身,舌尖擦过「存在加固膜」,薄膜瞬间被吃掉,一段童年记忆蒸发——他忘记自己第一次拿起画笔的原因,心脏却空出更多位置。

「无所谓,我记住结果就行。」 他抬笔,在自己掌心画出「∅」的反向符——「满溢」。

啪! 符咒按在明原胸口,黑种被强行塞回体内,存在反噬加倍,恶神身体从指尖开始崩解,化作漫天透明纸屑。

纸屑中央,空白圆环缓缓浮现——恶之种神核,失去宿主,即将自爆。

22:35 自爆倒计时

「00:02:59」 圆环表面浮现倒计时,每跳一秒,大厅就「消失」一块:地砖、餐桌、穹顶《晚餐》反转图……连空气都被吃掉。

林桉抓起神核,甩笔画出「彼岸门」——蓝蝶与花同时飞出,月白裂缝开启,直通归墟号甲板。

他纵身跃入,背后传来明原最后的呢喃: 「‘无’在等你……哥哥。」

22:37 归墟号甲板

月白门闭合,恶食厅彻底被遗忘,伊甸娜号少了一个舱室,却无人察觉——所有宾客的记忆里,「地下一层」从未存在。

林桉跪倒在甲板上,掌中恶之种已缩成指甲大漆黑圆环,边缘不断吞噬光线,像微型黑洞。

归墟迎上来,铜眼齿轮狂转:「第三枚神核,到手。」

林桉却低头,看向自己影子——影子胸口位置,出现「∅」形空洞,边缘正一点点扩大。

「存在抹除+3%」 「当空洞覆盖心脏,你将永远被遗忘。」

林桉把恶之种抛给归墟,声音嘶哑:「存好,别让它碰到任何活物。」

他抬头,望向更远的夜空—— 那里,没有指针的巨钟虚影一闪而逝,钟面写着: 「∅」

倒计时,仍然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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