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鸟市场里的春天》

一、被鸟鸣拽醒的周末

周六的阳光刚爬上窗台，我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门外传来马嘉祺带着笑意的声音：“起床啦——再不起，花鸟市场的早市都散了。”

我趿着拖鞋拉开门，就见他站在玄关，穿着件浅杏色的连帽衫，手里拎着两个帆布包，上面印着只歪歪扭扭的小柴犬——是上次一起去宠物咖啡馆做的手工。“这么早？”我揉着眼睛往后退，给他腾地方，“我还以为要十点才出发呢。”

“早市的花最新鲜，”他弯腰换鞋，发梢扫过肩膀，带着点洗发水的薄荷香，“阿姨说七点去能挑到刚空运来的郁金香。”他突然凑近，伸手拂掉我肩上的头发，“快去洗漱，我买了豆浆油条，在厨房温着呢。”

等我叼着油条冲进客厅，发现马嘉祺正对着手机屏幕发呆，屏幕上是张花鸟市场的地图，用红笔圈着好几个摊位。“在研究路线？”我凑过去看，发现他连哪家的多肉最便宜、哪家的鹦鹉会说话都标得清清楚楚。

“做足准备才行，”他把手机揣回兜里，递给我一杯热豆浆，“听说那里像迷宫，别到时候走散了。”

我接过豆浆，指尖触到杯壁的温热，突然想起上周随口提了句“想去花鸟市场买束花”，没想到他记到了现在。吸管戳破塑封的瞬间，甜香混着暖意漫上来，像提前尝到了春天的味道。

二、被香气淹没的巷子

花鸟市场藏在老城区的巷子里，刚走到巷口，就被扑面而来的香气裹住了。马嘉祺牵着我的手腕往里走，指尖带着点薄茧，是练吉他磨出来的，攥得不算紧，却让人觉得踏实。

“你看那个！”他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路边摊位上的风铃草，蓝紫色的花瓣垂下来，像一串串小铃铛。“像不像你上次在演唱会戴的耳饰？”

我凑近看，还真有点像。摊主是个笑眯眯的老奶奶，用围裙擦着手说：“这姑娘眼光好，这风铃草今早刚到的，花期长着呢。”

马嘉祺蹲下来跟老奶奶讨价还价，连说带比划，最后不仅便宜了五块钱，还让老奶奶多送了一小束满天星。“厉害啊马老师，”我接过包好的花束，忍不住笑，“这砍价技术不去摆摊可惜了。”

“那是，”他扬起下巴，眼里闪着得意的光，“也不看是谁教的——我妈当年在菜市场砍价，能让摊主主动多送两个土豆。”

往前走几步，就是卖多肉的摊子，大大小小的花盆挤在一起，像群圆滚滚的小胖子。马嘉祺拿起一盆熊童子，叶片上的绒毛软乎乎的：“这个像六斤的爪子，你看。”

六斤是我们养的边牧，此刻正被寄养在朋友家。我戳了戳熊童子的叶片：“确实像，就是比六斤的爪子干净点——它昨天还在泥地里打滚呢。”

他突然从背后拿出个小花盆，里面是株玉露，透亮得像块绿水晶：“给你，上次看你总盯着办公室的玉露发呆。”花盆上贴着张便利贴，是他的字迹：“每周三浇水，记得哦。”

阳光穿过摊位的遮阳棚，在他发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我把玉露小心地放进帆布包，突然发现他的包侧袋里露出半截包装纸，像是藏了什么东西，刚想追问，就被一阵叽叽喳喳的叫声打断了。

三、会说话的鹦鹉与秘密

鸟笼区简直是个小型音乐厅。虎皮鹦鹉的叫声清亮，玄凤鹦鹉的叫声像吹口哨，最绝的是只灰鹦鹉，见人就喊“你好漂亮”，逗得围观的人直笑。

“你好漂亮！”灰鹦鹉突然冲着我叫了一声，马嘉祺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看来连鹦鹉都觉得你今天好看。”

“那是，”我故意挺了挺胸，“也不看是谁给我挑的裙子。”他昨天特意翻出条浅粉色的连衣裙，说“配春天的花肯定好看”。

卖鸟的大叔笑着逗鹦鹉：“再叫句‘帅哥’听听。”灰鹦鹉歪着头想了想，突然喊：“马嘉祺！加油！”

这下轮到我愣住了，转头看马嘉祺，他耳根红得像熟透的樱桃：“我……我上次来问过价钱，可能是那时候被它听到了。”

大叔在旁边打趣：“这鹦鹉记人得很，看来是跟你投缘。要不买回去？会喊你名字呢。”

马嘉祺连忙摆手：“不了不了，六斤会吃醋的。”他拉着我往外走，脚步有点快，像在逃避什么。

走到没人的角落，我拽住他的胳膊：“老实交代，是不是早就想带我来这儿了？连鹦鹉都认识你了。”

他挠了挠头，终于坦白：“上周路过就想来了，怕你周末有事，特意提前问了阿姨花鸟市场的营业时间，还跟这鹦鹉练了半天‘你好漂亮’……”

话没说完，就被我踮脚捂住了嘴。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我手背上，暖烘烘的。原来那些看似偶然的相遇，都是他偷偷准备的惊喜。

四、藏在玫瑰里的心意

再往前就是鲜花区，简直是被春天砸了个满怀。郁金香举着酒杯似的花苞，洋牡丹的花瓣层层叠叠，最惹眼的是角落里的玫瑰摊，红的、粉的、香槟色的挤在一起，像片打翻的调色盘。

“你喜欢哪种？”马嘉祺指着玫瑰问，眼神里带着点期待。

我刚想说“都好看”，就见他拿起一束白玫瑰，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粉：“这个吧，你上次说喜欢干净点的颜色。”他让摊主包花时，特意叮嘱“多用点尤加利叶，衬得干净”。

看着他认真跟摊主讨论包装纸颜色的样子，突然想起第一次约会，他捧着束向日葵站在电影院门口，紧张得手心冒汗，说“听说向日葵代表积极向上”。那束花后来被我插在矿泉水瓶里，直到花瓣蔫了都舍不得扔。

“在想什么？”他把包好的白玫瑰递过来，花束上还系着个蝴蝶结，是他刚才亲手系的，歪歪扭扭的，却比任何精致的包装都让人喜欢。

“在想，”我接过花束，故意凑近闻了闻，“马老师的审美进步很大嘛，比上次的向日葵有格调多了。”

“那是，”他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也不看看是谁的男朋友。”说完又觉得不好意思，转身去看旁边的绣球花，耳尖红得像刚被鹦鹉喊过名字。

路过卖金鱼的摊子时，他突然停下来，指着条红白相间的锦鲤：“你看它，像不像你上次做的草莓大福？肚子圆滚滚的。”

鱼缸里的水波光粼粼，锦鲤甩着尾巴游过来，真有点像我烤糊了的大福。“那是失败品，”我戳了戳他的胳膊，“你还好意思说，当时是谁抢着吃了三个？”

他笑着躲开，帆布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哒哒的响，惊飞了停在花摊边的麻雀。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花瓣，在他身上投下流动的光斑，像给他镀了层金边。

五、满载而归的春天

快到巷口时，发现有个卖手工香薰的小摊，老板娘正往玻璃罐里装干花。马嘉祺拿起一罐薰衣草的，打开盖子闻了闻：“这个放卧室不错，助眠。”

我看着罐子上的标签，突然想起他最近总熬夜写歌，眼下都有淡淡的青影。“要这个，”我指着罐洋甘菊的，“比薰衣草温和点，适合你。”

老板娘笑着说：“小情侣真会疼人。”我们俩都没反驳，只是相视而笑，阳光把笑声泡得软软的。

走到巷口的老槐树底下，马嘉祺突然从帆布包里掏出个东西，是用刚才多送的满天星编的小指环，还插了朵迷你小玫瑰：“给你的，刚才趁你看金鱼偷偷编的。”

指环有点歪，玫瑰的花瓣也有点蔫，却是我收到过最珍贵的礼物。我把它戴在手指上，大小刚刚好：“马老师还有这手艺？隐藏技能啊。”

“那当然，”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个保温袋，“差点忘了，阿姨让我带的绿豆糕，说是花鸟市场的老字号，尝尝？”

绿豆糕的清甜混着白玫瑰的香气漫过来，我们坐在槐树下的石凳上，分着吃一块绿豆糕，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跳格子。有风吹过，带来远处的鸟鸣和花香，像首没写完的歌。

“下周还来吗？”我咬了口绿豆糕，抬头问他。

他正低头给玉露调整位置，闻言抬起头，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好啊，带六斤一起来，让它看看那只认识我的鹦鹉。”

“还要买向日葵，”我补充道，“这次换我给你挑，要最挺拔的那种。”

“一言为定。”他伸手跟我击掌，掌心的温度混着花香，在春天里慢慢漾开。

六、花瓶里的日常

回到家时，夕阳已经把阳台染成了橘色。马嘉祺手脚麻利地找花瓶，我负责修剪花枝，白玫瑰的刺被他小心地剪掉，尤加利叶的清香在客厅里弥漫。

“这样插会不会太挤？”他把花束往花瓶里放了放，又觉得不满意，拿出来重新调整。

“挺好的，”我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连帽衫上，“挤一点才热闹。”

六斤寄养回来后，好奇地凑过来闻花香，被马嘉祺轻轻推开：“别碰，小心扎到。”它委屈地哼唧两声，转头叼来自己的玩具球，非要塞给我们看。

晚上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白玫瑰就放在茶几上，月光透过窗户照在花瓣上，像撒了层银粉。马嘉祺靠在我肩上打游戏，偶尔抬头看一眼花束，嘴角总是带着笑。

“你知道吗，”他突然说，“刚才编指环的时候，手一直在抖，怕编不好你笑话。”

我把手指举到他面前，歪歪扭扭的满天星指环在灯光下闪着微光：“我觉得很好看，比任何钻戒都好看。”

他笑着关掉游戏，低头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像花瓣落在皮肤上。花瓶里的白玫瑰轻轻晃了晃，仿佛也在为这个春天的夜晚点头。

或许花鸟市场的喧嚣会散去，玫瑰的花期也有限，但那些藏在砍价声里的认真，编在指环里的笨拙，还有此刻身边人温热的呼吸，都会像花瓶里的春天一样，在寻常日子里，慢慢开出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