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园里的暖阳》

周六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稠稠地淌下来，把动物园的入口处染成一片暖金色。我攥着两张门票，看着马嘉祺背着双肩包朝我跑过来，白色T恤被风吹得鼓起来，像只振翅的鸽子。“等久了吧？”他喘着气递过来一杯冰美式，杯壁上的水珠沾了点在他手背上，“路上堵车，差点以为要迟到。”

“还好，我也刚到。”我接过咖啡，指尖碰到他的，凉意混着阳光的温度传过来，很舒服。入园时，检票的阿姨笑着看我们：“小年轻真有活力，今天动物们也精神着呢。”

刚进园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青草味，混着点动物粪便的腥气，却不难闻，是属于自然的味道。马嘉祺拿着园区地图，手指在上面戳了戳：“先去看熊猫？听说新出生的崽崽今天第一次户外亮相。”

“好啊。”我跟着他往熊猫馆走，路过天鹅湖时，几只黑天鹅正伸长脖子掠过水面，翅膀拍打起的水花溅到岸边，打湿了我的帆布鞋。“呀”了一声，马嘉祺立刻蹲下来，从包里翻出纸巾：“擦擦，别感冒了。”他的指尖碰到我的脚踝，轻轻的，像羽毛扫过。

熊猫馆前已经排起了小队，我们跟着往前挪，能听到前面游客的惊叹声。轮到我们时，正看见熊猫妈妈抱着崽崽坐在树杈上，崽崽像个毛茸茸的黑白团子，爪子扒着妈妈的背，圆滚滚的屁股对着我们，偶尔扭一下，惹得人群笑成一片。

“它好像在看我们哎。”马嘉祺举着手机拍照，屏幕里的小熊猫突然转过头，黑葡萄似的眼睛眨了眨。我碰了碰他的胳膊：“你看它的爪子，好小一只，跟棉花糖似的。”

“比你上次在甜品店买的棉花糖还圆。”他笑着回我，突然指着不远处的投喂处，“那边可以买竹笋喂成年熊猫，去试试？”

买了份竹笋，工作人员教我们握着笋尖递过去。一只成年熊猫慢吞吞地走过来，爪子搭上栏杆，掌心的肉垫粉粉的，接过竹笋时用牙齿轻轻一拽，嘴里发出“咔嚓”的脆响。马嘉祺的竹笋被叼走时，他下意识往后缩了下手，被熊猫看了一眼，像在说“小气”，逗得我们直笑。

离开熊猫馆，往猴山走的路上，马嘉祺突然说：“刚才那只熊猫崽崽，跟你吃蛋糕时的样子有点像。”我刚想反驳，就见他从包里掏出个小蛋糕：“喏，路上买的，补充点能量。”是我喜欢的草莓慕斯，他记得我每次逛动物园都容易饿。

猴山上简直是个热闹的小社会。大猴子抱着小猴荡秋千，有的在抢游客扔的苹果块，还有只老猴子蹲在最高的假山上，像个国王似的俯瞰众生。马嘉祺买了包花生，剥开壳递到我手里：“喂那个最小的，它好像抢不过别人。”

我捏着花生伸过去，小猴子嗖地一下窜过来，爪子飞快地夺走，转身就蹿上树，坐在枝桠上剥壳，动作比我还熟练。马嘉祺在旁边笑：“你看它，比你还会吃。”我刚想怼回去，就见那小猴子剥不开花生壳，急得吱吱叫，他伸手接过我手里的半颗，捏碎了递过去，“笨死了，跟某人一样。”

“我才不笨。”我伸手去挠他胳膊，他笑着躲开，两人闹着跑开，惊得树上的猴子往下扔了个桃核，正好落在马嘉祺的帽檐上，又弹到我手里。“你看，猴子都帮我砸你。”我举着桃核得意，他却突然指着我的头发：“别动，有片叶子。”

他抬手替我摘下，指尖穿过发丝，痒痒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我突然觉得，比猴山上的热闹更让人上心。

往前走是水禽湖，我们租了艘脚踏船。马嘉祺踩得很稳，船慢悠悠地在湖面上漂，岸边的芦苇丛里藏着几只鸳鸯，红嘴白羽，跟着船游了一段。“你看它们总在一起，是不是成对的？”我指着问。

“应该是，鸳鸯不都一夫一妻嘛。”他脚下没停，船往湖心岛漂去，“不过听说其实不是，只是繁殖期才成对，跟人类似的，有的能长久，有的只是路过。”

“那我们要做长久的那种。”说完我就愣了，这话太顺口，像心里藏了很久似的。马嘉祺的脚顿了一下，船晃了晃，他转过头，眼里的光比湖面还亮：“嗯，长久的那种。”

船漂到岛边，一群锦鲤游过来，围着船尾吐泡泡。马嘉祺从包里摸出鱼食，是他特意带来的，“洒一点试试。”我抓了把往水里撒，红的、白的、花的锦鲤立刻涌过来，尾巴搅得水面哗哗响。他的手不小心碰到我的，我们都没躲开，就那样看着鱼群争食，直到鱼食撒完，船舷上沾了点水珠，像撒了把星星。

中午在园区的餐厅吃饭，马嘉祺去排队买汉堡，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能看到外面的长颈鹿。它们迈着大长腿散步，脖子像起重机似的往下够树叶，吃相优雅又笨拙。他端着餐盘回来，给我递过可乐：“刚才看到长颈鹿喂食区可以体验，吃完饭去？”

“好啊！”我咬了口汉堡，生菜掉了出来，他伸手接住，塞进自己嘴里，“慢点吃，又没人抢。”

长颈鹿的舌头居然是紫蓝色的，伸过来时像条灵活的绸带。我握着树叶递过去，指尖被它卷住，痒痒的却不疼，它的眼睛很大，睫毛又长又密，看着特别温柔。马嘉祺喂的那只更高，他得踮着脚，胳膊伸得笔直，长颈鹿低下头时，鬃毛扫过他的脸颊，他缩了下脖子，笑得像个孩子。

“你看它的睫毛，比你的假睫毛还长。”我打趣他。他伸手拨了下我的头发：“那是自然，也不看是谁喂的。”

下午去了爬行动物馆，我吓得拽着他的胳膊不敢动，玻璃柜里的蟒蛇盘成圈，鳞片在灯光下闪着冷光。马嘉祺挡在我前面，用手遮住我的眼睛：“别看了，我们去看鹦鹉。”

鹦鹉馆里吵得像菜市场，各种颜色的鸟儿在笼子里跳来跳去，有只绿鹦鹉突然喊：“你好！帅哥！”马嘉祺笑着回了句“你好”，它居然跟着学，逗得管理员直乐：“这只最机灵，跟谁都能聊两句。”

临走前，那只鹦鹉突然又叫：“拜拜！下次来玩！”马嘉祺回头挥了挥手，拉着我的手往外走，“听到没，它都盼着我们再来。”

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我们坐在园区出口的长椅上，分享最后一瓶汽水。他看着我被风吹乱的头发，突然说：“下次我们带点胡萝卜来，听说大象馆可以喂大象。”

“好啊，”我靠在他肩膀上，看着夕阳一点点沉下去，“还要带点苹果，刚才那只小猴子好像没吃饱。”

“都听你的。”他的声音混着汽水的气泡声，轻轻的，“今天开心吗？”

我抬头看他，晚霞落在他眼里，像揉碎了的宝石。“超级开心。”比看到熊猫崽崽还开心，比喂长颈鹿还开心，比船漂在湖中央时还开心。

他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伸手揽住我的肩膀：“那就好。”

晚风起来了，吹得旁边的柳树条晃悠悠的，像在为我们鼓掌。手里的汽水瓶空了，捏起来滋滋作响，却舍不得扔掉，好像还能留住今天的味道——阳光的味道，青草的味道，还有他指尖的味道。

“走吧，回家。”马嘉祺拉起我，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不会分开的样子。我攥紧他的手，心想，下次来，一定要早点，从开园待到闭园。# 《动物园里的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