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里的黄昏与星子
黄昏的霞光把天空染成橘子汽水的颜色,我和马嘉祺并肩走在老街上,影子被拉得老长,像两条相依偎的藤蔓。他的手掌温热,指尖带着点刚喝完奶茶的甜腻,和我交握时,轻轻晃了晃,像在打某种只有我们懂的暗号。
“你看那家糖画摊还在呢。”他忽然停下脚步,指着街角的老摊位,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上次来还是半年前,他非要缠着老板画只兔子,结果糖稀太稠,兔子耳朵歪歪扭扭,他却宝贝似的举了一路。
我笑着拽他往前走:“再看就要被老板认出来了,上次你那只‘抽象兔’还被挂在摊位墙上当样品呢。”
他低低地笑,胸腔的震动透过相握的手传过来,酥酥麻麻的。“那是艺术,你不懂。”嘴上犟着,脚步却很诚实地跟着我走,只是路过时,偷偷回头看了眼,像个怕被发现小秘密的小孩。
夕阳慢慢沉到屋顶后面,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暖黄的光把路面铺成柔软的锦缎。我们没什么目的地晃着,路过卖烤红薯的摊子,他非要买两个,烫得左右手倒来倒去,还是塞给我一个:“快拿着,甜得很。”
剥开焦香的外皮,热气混着焦糖味扑到脸上,我咬了一口,烫得直呼气,他就在旁边笑,伸手替我挡了挡风:“慢点吃,又没人抢。”
晚风渐凉,他很自然地把我的手揣进他外套口袋里,两只手一起捂着。口袋里有他刚买的薄荷糖,包装纸窸窸窣窣响,他摸出一颗剥开,递到我嘴边:“张嘴。”
清清凉凉的甜味在舌尖化开,我含着糖含糊地问:“你今天不用练舞吗?”
“偷跑出来的。”他低头看我,睫毛在路灯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语气带着点小得意,“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找借口说去买止痛药,助理居然信了。”
我被他逗笑,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胆子越来越大了。”
他没躲,反而顺势蹭了蹭我的手心,像只黏人的大型犬:“难得有空嘛。”
走到江边时,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了。江风带着水汽吹过来,他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肩上,带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我们靠着栏杆看夜景,远处的跨江大桥亮着灯,像条发光的项链,车流在桥上来来往往,画出流动的光带。
“你看那辆车,开得好慢。”他指着一辆红色的小轿车,“像不像蜗牛?”
“明明是你眼神不好。”我怼他,却忍不住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其实根本看不清车的样子,只觉得他说话时,侧脸的线条被灯光勾勒得很柔和,下颌线清晰又好看。
他忽然转头,眼睛在夜色里亮晶晶的:“说真的,这样走走还挺舒服的。”不用对着镜头笑,不用记复杂的舞步,就只是牵着一个人的手,从黄昏走到深夜,看太阳落下,看月亮升起,连风都是自由的。
我嗯了一声,把脑袋轻轻靠在他胳膊上。他的肩膀不算宽,却让人觉得很安稳。江风吹起他的头发,有几缕扫过我的脸颊,有点痒。
“回去该被骂了吧?”我小声问。
“没事。”他握紧了我的手,指尖轻轻挠了挠我的掌心,“大不了明天多练两个小时。”
远处的钟楼敲了十下,沉闷的声响在江面上荡开。他拉着我往回走,脚步放慢了些,好像想把这段路拉得再长一点。影子在地上跟着我们挪动,时而交叠,时而分开,像一场无声的追逐。
路过巷口的便利店,他进去买了两瓶热牛奶,拧开盖子递我一瓶。温热的触感从手心传到心里,我看着他仰头喝奶的样子,喉结轻轻滚动,忽然觉得,这样平凡的夜晚,比任何舞台上的高光时刻都让人记挂。
“下次还偷跑吗?”我问。
他笑了,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看你想不想了。”
月光把我们的影子再次拉长,手牵着手,一步一步踩在月光铺的路上,好像能一直走到时光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