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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它，他们向过去的自己告别；通过它，他们证明自己能够承担起责任，能够为了一个目标付出长达三年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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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响起，清脆而果断。

“考试结束，请立即停笔。”

那一瞬间，整个考场陷入一种奇异的寂静，仿佛所有人都被按下了暂停键。随即，声音重新涌入——桌椅挪动的声音，监考老师收卷的窸窣声，还有窗外隐约传来的欢呼。

陈浚铭有条不紊地收拾好文具，将准考证仔细地放进笔袋的夹层。当他走出考场时，走廊上已经挤满了学生。有人在大声讨论答案，有人激动地和朋友拥抱，有人默默流泪，有人放声大笑。情绪如同被压抑许久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喷发的出口。

他几乎是奔跑着下楼，穿过拥挤的人群，朝着老槐树的方向。远远地，他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张桂源靠在树干上，仰头看着天空，侧脸在斑驳的光影中显得格外平静。

“哥！”陈浚铭喊道，声音里带着颤抖的兴奋，“考完了！终于考完了！”

张桂源转过头，看着他几乎是雀跃着跑过来的样子，那张惯常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清晰而放松的笑容，像是冰雪初融。“嗯，考完了。”

陈浚铭在他面前刹住脚步，胸膛因为奔跑而剧烈起伏。他想说点什么，想描述此刻的感受，但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最后只化作一个咧到耳根的笑容。

“走吧。”张桂源直起身，拍了拍书包上的灰尘，“回家。”

他们没有立刻离开学校，而是绕着操场走了一圈。红色的塑胶跑道在阳光下有些刺眼，草坪上，已经有大胆的学生在欢呼着抛起书包和校服外套。教学楼里，陆续有学生走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解脱。

“突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了。”陈浚铭说，语气里有一种空落落的迷茫。

张桂源理解地点头：“习惯了每天做题、背书，突然不用了，确实有点不习惯。”

“但我一点也不怀念。”陈浚铭坚定地说，随即又笑了，“至少现在不。”

校门口，家长们翘首以盼。陈浚铭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她正焦急地在人群中张望。当两人的目光相遇时，母亲的眼睛立刻亮了，快步走过来，却没有问“考得怎么样”，而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辛苦了，儿子。”

“妈。”陈浚铭突然有些鼻酸。这三个月的冲刺，母亲每天早起为他准备早餐，晚上陪他到深夜，明明自己工作也很累，却从未抱怨过一句。

张桂源的父母也来了，两家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张母邀请陈浚铭一家去吃饭庆祝，但陈浚铭的母亲婉拒了：“让孩子们自己放松放松吧，他们最需要的是休息。”

这个提议得到了两个少年的一致赞同。于是约定好晚上再联系，他们便各自跟着家人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