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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受的夜晚

太阳的花

要不是我哥还在,我就去死了。这里的墙我摸过,硬得很。

就怕撞不死留半口气,万一再被他们硬生生救活。

疗养院的第42天。

我哥和我并肩跑着,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擦过我的腰侧——他的手太暖了。

隔着薄薄的衣衫,那热度像电流似的窜进来,烫得我心口一缩。

我飞快瞥了眼不远处的看守,慌忙推开他,压低声音喘着气瞪他:“你疯了?被看到要挨打的!”

他却冲我笑了,是那种温柔到骨子里的笑,嘴角的梨涡浅浅陷着,像藏了片星光。

“好久没抱你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根针,一下扎得我鼻子发酸。

脚下一个趔趄,我差点摔倒,他立刻稳稳扶住我的胳膊。

可这动静已经引来了看守,那人举着电棍,正快步朝这边走

“跑起来!”我哥猛地拽住我的手腕往前冲,身后电棍划破空气的嗡鸣声越来越近,像毒蛇吐信。

汗水顺着我的下巴砸在地上,脚底沉得像灌了铅,我大口喘着粗气,肺里火烧火燎。

我哥放风的时候总能找到机会凑近我。他假装不经意地靠过来,肩膀几乎要碰到我的,呼吸拂在我耳后根上。

我看向他,他却望着远处的铁丝网,眼神飘得像云。

我们谁都没说话,脚下的步子却默契地踩在一块儿。忽然他伸手碰了下我的小拇指,就一下。

我看了眼我们之间悬空的手,突然希望这短短的几秒能永远过不完。

许长勇总爱用最脏的话骂我下贱,耳光扇得又快又狠。

我嘴角裂了口子,血腥味混着灼烧般的疼,顺着喉咙往下淌。

他把我按在冰冷的墙上,粗糙的手指掐着我的脖颈来回摩挲,沙哑的笑声像砂纸磨过木头:“这痕迹还不够明显。”

我喘不过气,指甲死死抠进他的手腕,却挣不脱半分。

他忽然松开手,看着我踉跄跌倒、呛咳不止的模样,笑得越发癫狂。

接着,他掏出了刀,冰凉的刀尖抵在我锁骨处缓缓下压,细小的血珠顺着刀刃滚落,浸红了单薄的衣料。

他盯着那道血痕,眼神痴迷又变态,伸手粗暴抹去我唇边的血渍:“多好看啊,像朵带刺的野玫瑰。”

之后他就像丢垃圾似的,把我踹回那间狭小的囚室。

我最怕我哥看到我脖子上的伤,走路时总下意识低头缩颈,把衣领拉得高高的,严严实实遮住那些青紫和划痕。

夜里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我装得若无其事,连呼吸都放轻。

“多余,你睡了吗?”铁栏杆被轻轻叩了叩,我哥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赶紧把衣领又往上扯了扯,故意拖长语调,装作刚被吵醒的迷迷糊糊:“嗯……没呢。”

他没再说话,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过了会儿,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栏杆缝隙里伸过来,悄悄递了个东西给我。

我摸黑接住,是个还带着余温的馒头,小小的,显然是他省下来的。

“我偷偷留的,你快吃。”他说完,手就缩了回去,那边很快恢复了安静。

我攥着那个温热的馒头,指腹摩挲着粗糙的表皮,鼻子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砸在了馒头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我哥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声音闷在喉咙里,像是被捂住的火苗。

我攥着馒头的手一紧,听见铁栏杆又是一阵响动,他断断续续地说。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我膝盖一软,整个人贴着冰冷的地面往他那边挪,哽咽得喘不过气。

“哥,你再咳得这么厉害,我真的要疯了。”

我把脸贴在冰凉的铁栏杆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听到了吗?"。

我哥没应声,只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栏杆。

那力道很轻,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极力压抑着胸腔里的剧痛。

黑暗中,他急促的呼吸声格外清晰,一声接一声,像台快要散架的破旧风箱,每一次起伏都带着难以忍受的滞涩。

“把馒头吃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还裹着未平的喘息,“别哭。”

我攥紧了掌心那个还带着余温的馒头,粗糙的面皮下藏着的暖意,怎么也压不住眼眶里翻涌的热意。

狠狠咬了一大口,干硬的面渣呛得我喉咙发紧,却死死咬住嘴唇,不敢让哭声泄出来半分。

铁栏杆那头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是我哥压得极低的嗓音:“慢点吃,别呛着。”

他的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疲惫,像是连多说一个字都费劲。我咽下那口馒头,鼻腔里的酸胀感却越来越烈,堵得我胸口发闷。

他忽然又咳起来,一声比一声重,一声比一声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疯狂撕扯。

我贴着栏杆拼命往前探手,指尖却只摸到一片冰凉坚硬的铁杆,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这咳嗽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每一声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感,听得我心头发紧,像是被人攥着狠狠拧。

铁栏杆那头的响动停了,只剩下一阵压抑到极致的喘息。

我咬住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眼泪却像断了线似的,砸在手里的馒头上。

洇出一个又一个深色的湿痕,把粗糙的面皮泡得发潮。

哽着声音,指尖一遍遍摩挲着冰凉的栏杆,像是这样就能触到他的温度,“哥,你别咳了,求你别咳了……”

他没应声,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在黑暗里起伏,一声接一声,绵长又费力,像是要把最后一点力气都耗尽在这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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