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

他话音未落，手已经攥住我头发，猛地将我按在墙上。

温热的呼吸带着汗味，一下下砸在我脖颈，黏腻得让人发呕。

后脑勺撞得生疼，眼眶瞬间酸了，可我连躲都不敢——我一躲，我哥就没活路了。

他狠狠撞我，我踉跄着贴紧墙面，冰凉的瓷砖透过衣料渗进皮肤，还有头皮上的剧痛。

他攥着我头发的力气越来越大，像要把整片头皮连根撕下，我咬着嘴唇，尝到淡淡的血腥味，鼻腔里灌满他身上的汗臭，晕得几乎站不住。

直到最后，他忽然松了手。

我像断了线的木偶瘫坐在地，耳朵里全是嗡嗡的鸣响，视线里最先清晰的，是地上那滩泛着恶心的秽物。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还没缓过神，他又弯腰拎起我，拇指和食指掐着我下巴，指节用力得几乎嵌进肉里：“乖乖听话。”

我盯着他鞋，咬着牙不肯应声。

他冷笑一声，指尖松开的瞬间，我差点再摔下去。

脚步声渐远，房门“砰”地关上，房间里只剩我一个人。

腿一软，我直直跪在地上，手掌撑着冰凉的地板，眼泪砸在瓷砖上，溅开小小的水花，却连哭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

只要我哥活着就好。

他们把我们关了几天，再走出那栋楼时，我几乎站不稳，腿软得像被抽了骨头。

我哥扶住我胳膊，他的手也在抖，指甲缝里还沾着干掉的血痂。

旁边看守看见，对我俩狠狠踹了一脚，骂骂咧咧地：“你俩给我离远点，不许碰彼此！”

我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我哥的手从我胳膊滑下去，在裤缝蹭了蹭，指尖还在发颤。

看守叼着烟咧嘴笑，露出一口黄牙：“笑死老子了，两个软脚虾还兄弟情深呢？”

我盯着他沾着烟灰的胡子尖，喉结动了动没吭声。

周野没有和我们一起出来，他是还被关着吗？

过了两天左右，许长勇在大会上宣布有一批人已经回家了。

我想周野是不是也被放走了——那天在楼里，我听见他被拖走时发出的声音，像是铁链在地上刮擦的声响，还有他嘶哑的吼叫，混着血沫子喷在墙上。

我指甲掐进掌心，才没让自己抖起来。许长勇宣布完名单后特意看了我一眼，眼神意味深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低下头，假装没看见。

我不信神明，但我心里祈祷他平安无事。挺好一个小孩，摸他头发他都会脸红。

上次逃跑那事后，我哥和我被关得更严实了。

每天只给一顿饭，水也限量。

看守故意把馒头扔在地上，我哥低头去捡，他一脚踩住馒头：“想吃？先把老子鞋底的灰舔干净！”我哥真的低头舔了，我站在墙角咬破了嘴唇。

那天晚上我哥把半块馒头硬塞进我手里，手心全是汗。

馒头混着鞋底的泥和他嘴角的血，嚼着像吞了碎玻璃，我嚼得眼泪往下掉。看守在门口笑：“这哥俩有意思。”

许长勇那个变态不分时间，只要他有需求，我就会被从笼子里带走，带到他专用的房间。

门一关，他的手就伸进我衣领，力气大得扯疼了我的脖子。

我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墙。他嗤笑一声：“装什么？小白脸就该有小白脸的样子。”

我咬着牙不说话，指节攥得发白，没让自己躲。

他凑近我耳边，吐出的热气让我胃里一阵翻腾。我猛地抬脚踹他膝盖，他闷哼一声，反手给了我一巴掌。眼眶发热，我抹了把嘴角，指尖沾到咸腥。

他揪住我头发往墙上撞，我眼前发黑，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他碰我，我还会不自觉动手反抗，可他一提我哥，我就僵在那儿。

他掐着我脖子往床上压，我瞪着眼看他，指甲把掌心抠得血肉模糊。

他笑得像条蛇：“不就是让你哥少挨顿打吗？你选吧。”

我喉咙里泛着腥甜，喘不上气。他松开手时我跪在地上干呕，眼泪砸在地板上，没敢发出声音。

那天之后我学会了一动不动。只要我哥能少吃点苦头，我就认了。

这货偶尔也把烟头往我锁骨上摁。我疼得倒抽冷气，手攥紧了裤缝。

他瞥见我手腕内侧纹的小鱼，我赶紧把袖子往下拉，还是被他拽住了手腕。

他眯着眼笑：“挺有意思啊，谁给你纹的？”我不说话，他手上力气加大，掐得我骨头疼。

接着他就按住我，烟头直接摁在鱼纹上——我听见皮肤“滋”地响了一声，水泡鼓起来的速度比眼泪还快。

松开手后，他也完事了，拍拍屁股走了。

我坐在地上，看着手腕内侧被烫出的水泡，原本很清晰的小鱼图案，已经模糊，丑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