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刚刚触碰到哥腿上那些纵横交错的红紫色伤痕,他便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攥着裤脚的手指节泛出青白色——这是今天跑慢了被抽打留下的痕迹,每一道都肿得发亮。
“疼不疼?”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咬紧牙关摇了摇头,喉结滚动却没发出声音,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似乎是在安慰我。
我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哥,咱们逃吧。”
他抬眼看向我,眼中满是疲惫,但还是用粗糙的指尖蹭了蹭我的头顶,哑着嗓子说:“往哪儿逃?”
我快速扫视四周,不远处有个看守正在抽烟。烟头一明一灭间映照出他半张横肉堆积的脸,粗哑的笑声刺痛耳膜。
我赶紧拽了拽我哥的袖子,压低声音问:“你记不记得上次说我睫毛有米粒的那个男孩?”
“头发卷卷的……那个?”他刚开口,远处的看守突然起身,朝我们这边走了两步。
我们瞬间屏住呼吸,我下意识地往他身后缩去,他马上张开手臂把我护在怀里,后背紧绷如石。
看守停在几米外,叼着烟的目光在我们身上扫了几秒,然后唾沫星子啐在地上,转身离开。
“别动。”他的声音几不可闻,手却还紧紧护着我的肩膀。
我点点头松了口气,才敢说完后面的话:“他说厕所拐角有个井盖,能往下爬。”
他的手指突然收紧,眼神闪过一丝光亮,又迅速黯淡下去,低声询问:“你确定要信他?万一……”
“我相信他,他没有坏心思。”我抬头看他,眼眶突然发热。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喉结滚动两次,伸手抹掉我快掉下来的眼泪:“你信,我就信。”
决定逃跑后,我在墙角遇到了周野。
他手里攥着个揉皱的馒头,见到我立刻凑过来,露出一口小白牙,压低声音说:“我也想逃。”
我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小卷发,指尖缠上几根软乎乎的发丝:“你头发还挺软。”
他脸一下子红到耳根,拨开我的手,却把馒头塞给我,嘟囔着:“别乱摸,这个给你,我偷偷藏的。”
哥在旁边轻咳一声,周野吓得站直身子,手规规矩矩贴在身侧,连呼吸都放轻了——耳朵红得像要滴血。
却还不忘小声补充:“我观察好几天了,白天放风时逃,看守换岗有三分钟间隙。”
“三分钟够掀开井盖吗?”哥追问,眼神满是谨慎。“够!”周野立刻点头,眼睛亮得像藏着星星,从口袋里摸出个磨尖的铁片,“我早准备好撬井盖的东西了,动作快点肯定行!”
我看向远处打哈欠的看守,手里攥着周野给的馒头,心里踏实了不少,抬头看向哥:“那下一次放风,我们就行动。”
我哥的目光扫过远处的看守,看守正低头扣着指甲,烟头在地上碾灭又踩一脚。
他握住我的手腕,声音轻得像片叶子:“就等那个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