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把鞭子递还给看守,笑容又挂回脸上:“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好好治疗互相监督”
看守们上来推我们,我哥被挤到前面,闷哼一声。谁都不敢说话,连脚步声都轻得像猫。
我踉跄着往前走,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手肘火辣辣地疼。
穿黑裤的看守嘴里嘟囔着:"走快点。"
我余光瞥见前面我哥的后背绷得紧紧的,他走路的姿势有点瘸,大概是刚才被踹了那脚的缘故。
我真的想把那个人皮院长的脸揍得稀烂,丢到油锅。
疗养院的第7天,我和我哥认识了一个男孩。
他坐在饭厅角落,正低头用勺子慢慢搅着一碗白粥。我端着餐盘走过去,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平静。
我哥突然拽住我手腕,把我拉到身后。
他没说话,只是把勺子放下,双手规规矩矩搁在桌上。
我哥这才松开我,坐到对面的位置。
我坐下时发现他的手指关节泛白,像是攥了拳头又强行松开。
他的手指在桌面轻轻敲了一下,声音很小,但我和我哥都听见了。
我立刻吓的把饭碗端起来挡在嘴边。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粥,忽然开口:“我叫周野和你们一样...也是在这里治疗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吓到谁。
我哥冷笑一声,握紧了筷子。我夹了口菜往嘴里送,喉咙却有点发紧。
饭厅里人不少,可安静得能听见汤勺碰碗的声响。周野重新拿起勺子,手还是有点抖。
周野的手指在碗沿轻轻摩挲,忽然抬头冲我笑了笑。
那笑容像春天里第一缕阳光。
我哥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汤汁滴在桌布上洇出个小洞。
"你笑什么?"我哥把筷子往桌上一杵。
"你弟弟睫毛上有粒米饭。"周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递过来"刚才掉下来的。"
我伸手去接纸巾,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尖,凉得像冰。
周野赶紧缩回手,低头说声抱歉。
我哥白了他一眼。"别以为递张纸就能套近乎。" 他攥着筷子的手青筋暴起。
周野慢慢把筷子搁在碗沿,白粥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他半张脸。
饭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几个看守押着个挣扎的女孩闯进来,她满脸泪水鼻涕糊成一团,嘴里嘶喊着"我没病!放我出去!"
突然朝我们这边扑过来,眼看要撞翻餐桌。
我本能地往后缩,余光瞥见周野迅速把粥碗推开,另一只手攥紧了桌沿。
女孩最终被三个看守合力按在地上,后脑勺蹭到我桌角,发出闷响。
看守们把她拖走,她的指甲在地上划出几道白印。饭厅里的人全都低下头扒饭,谁也不敢多看一眼。
我低头盯着碗里的菜,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周野的手还搁在桌沿,指节泛着青白。
我咽了口饭,抬手擦了擦嘴角。
饭厅里重新响起稀稀落落的吃饭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看向他时,他正低头用勺子搅动白粥,热气熏得睫毛微微颤动。
我哥忽然起身,端着餐盘往外走。
我慌忙跟着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周野没抬头,只是轻轻说了句"慢点走"。
我愣在原地,直到看守过来收碗,才意识到自己还攥着筷子。
看守伸手要收我面前的碗,我慌忙松开筷子,金属碰瓷的声音清脆地响了一下。
周野那边忽然传来椅子摩擦地面的声响,他起身时动作有点急,膝盖撞到桌角,手扶了下桌面才站稳。
我抬头看他,他嘴唇抿成一条线,转身快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