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顾廷烨付款当晚，红云就让人把那个“母亲”送进了顾府二房。

老乞丐被送进顾府时，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红云特意叮嘱过她，让她在顾府里尽情“作妖”，越疯越好，越能惹麻烦越好，事成之后，再给她五两银子。

老乞丐一辈子受穷受气，早就憋了一肚子怨气，此刻有了红云的撑腰，又有银子可拿，立刻来了精神。进了顾府二房，她先是哭闹着要吃肉喝酒，不给就躺在地上打滚，把顾二房的院子搅得鸡飞狗跳。

顾廷烨的继母小秦氏本就看顾廷烨不顺眼，如今见他带回来这么个疯疯癫癫的老妇人，更是气得不行，却又碍于顾廷烨的面子，不敢直接赶人，只能派人好好“伺候”着，暗地里却让下人故意刁难，想让老妇人知难而退。

可老乞丐得了红云的吩咐，哪里会轻易退缩？你刁难我，我就闹得更凶，白天在院子里哭嚎，晚上在屋里骂街，甚至偷偷把小秦氏最喜欢的兰花拔了，把顾廷炜（顾廷烨的弟弟）的书本撕了，把顾廷烨的衣服扔得满地都是。

顾二房一时间鸡犬不宁，小秦氏气得心口疼，顾廷炜气得直跺脚，顾廷烨也被这老妇人折腾得够呛，后悔当初一时冲动买了这么个麻烦回来。

而这一切，都在红云的预料之中。

送走老乞丐的当晚，红云就搬进了樊楼的顶层套房。樊楼是汴京最豪华的酒楼，顶层套房视野开阔，能俯瞰整个朱雀大街，租金昂贵，一日就需五十两银子，可红云毫不在意，一千两银子，够她挥霍一阵子了。

她让人把套房的一间屋子改成暗房，暗房里摆着一张书桌，桌上铺着上好的宣纸，旁边放着笔墨朱砂。红云坐在书桌前，提起毛笔，蘸了蘸朱砂，在宣纸上写下“弟郎债券”四个大字，字迹张扬，带着股疯癫的戾气。

债券的内容，是红云早就想好的：

【标的：顾廷烨之弟，顾廷炜。

期限：三十日。

条款：

1. 三十日内，顾廷炜若致残（断手断脚、瞎眼聋耳等），债券翻十倍；

2. 三十日内，顾廷炜若死亡，债券翻百倍；

3. 三十日内，顾廷炜若疯癫（言行失常、神志不清等），债券翻千倍；

4. 债券分一百份，每份十两银子，认投不认退，到期凭债券兑付本金与收益。

发行人：朱曼娘。】

写完债券，红云又在债券的右下角画了个小小的铜镜图案，作为防伪标记，这是她用混沌之力特制的，别人仿造不来。

做好债券，红云让人把消息放了出去。消息的传播渠道，是汴京城里各大贵妇圈的丫鬟婆子。

红云给了每个传消息的丫鬟婆子一两银子，让她们回去告诉自家主子：樊楼的朱曼娘发行了一种“弟郎债券”，标的是顾二房的嫡子顾廷炜，投得越多，赚得越多，疯癫的收益最高，能翻一千倍。

汴京的贵妇们，大多闲得发慌，平日里就喜欢赌钱、看戏、嚼舌根。她们早就听说了顾二房的闹剧，也知道顾廷炜是个娇生惯养、没什么本事的纨绔子弟，更知道朱曼娘是顾廷烨的外室，疯疯癫癫的。

一开始，还有人怀疑这债券是骗局，可架不住“翻千倍”的诱惑，再加上有丫鬟婆子作证，说朱曼娘在樊楼住得豪华，出手阔绰，不像是缺钱的样子，渐渐就有人动了心。

第一个动心的，是礼部侍郎的夫人。李夫人平日里就喜欢赌钱，胆子大，爱冒险，听说这债券能翻千倍，立刻让人送了一百两银子到樊楼，买了十份债券。

有了李夫人带头，其他贵妇们也纷纷跟风。你买五份，我买十份，她买二十份，短短一夜之间，樊楼门口就排起了长队，全是各大府邸的丫鬟婆子，替自家主子来买债券的。

红云坐在樊楼顶层，看着下面排成长队的人群，笑得合不拢嘴。她让人把债券一份份发出去，收上来的银子堆了满满一桌子，看得旁边伺候的小厮目瞪口呆。

铜镜弹幕也热闹非凡：

【我的天！真有人买啊！这些贵妇们是疯了吗？】

【一千倍收益！要是顾廷炜真疯了，投一百两就能赚十万两！太香了！】

【我赌顾廷炜会疯！他本来就没什么脑子，被那个老乞丐一折腾，肯定得疯！】

【我赌他会残！顾二房树敌不少，说不定有人趁机下手！】

【我赌他会死！小秦氏那么狠，说不定会为了家产杀了他！】

红云看着弹幕，拿起一杯冰镇酸梅汤喝了一口，冰凉解暑。她知道，这些贵妇们买债券，不仅仅是为了赚钱，更是为了看热闹，为了发泄，她们平日里被规矩束缚，被丈夫冷落，被婆母刁难，心里积了一肚子怨气，如今有这么个机会，既能赚钱，又能看顾二房的笑话，何乐而不为？

而红云要做的，就是满足她们的期待，让顾廷炜，彻底疯掉。

为了确保顾廷炜能疯，红云特意让人调制了一种“疯蜜”。这种蜜是用混沌之力改造过的，看起来和普通的蜂蜜没什么区别，甜滋滋的，可一旦吃下去，就会让人神志不清，言行失常，变得疯疯癫癫，而且很难查出病因。

红云让人把“疯蜜”交给那个老乞丐，叮嘱她想办法让顾廷炜吃下去。老乞丐得了好处，自然尽心尽力，趁着给顾廷炜送点心的机会，把“疯蜜”抹在了糕点上。

顾廷炜本就被老乞丐折腾得心烦意乱，食欲不振，见糕点看起来香甜可口，没多想就吃了下去。

一开始，顾廷炜没什么异常，只是觉得有点头晕，以为是没休息好。可过了几天，他就开始变得不对劲了，先是说话颠三倒四，一会儿说自己是皇帝，一会儿说自己是神仙；然后是行为怪异，大半夜在院子里跑圈，对着月亮磕头，抱着柱子唱歌；最后更是神志不清，见人就骂，见东西就砸，完全变成了一个疯子。

消息传到樊楼，买了债券的贵妇们都疯了，纷纷跑到樊楼来询问兑付的事情，铜镜弹幕更是刷得飞快：

【疯了疯了！顾廷炜真疯了！我赚大了！】

【快兑付！我买了二十份，要翻两千倍！】

【朱曼娘太神了！真的让顾廷炜疯了！】

红云看着眼前闹哄哄的贵妇们，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各位夫人稍安勿躁，债券期限还没到，等三十日一到，我自然会给大家兑付收益。”

“还要等？”有贵妇不乐意了，“顾廷炜都已经疯了，还等什么？”

“就是啊！赶紧兑付！我们还等着拿钱呢！”

红云笑得一脸无辜：“各位夫人，债券上写得清清楚楚，期限三十日。如今顾廷炜只是初步疯癫，万一过几天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