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个季节
年下
私设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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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顺着窗玻璃往下淌，模糊了外面昏黄的路灯。左航站在灶台前，搅动着锅里的泡面，蒸汽氤氲中听见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门被推开，带着一身湿气的张泽禹站在玄关处，校服外套湿透了贴在身上，头发也湿漉漉地滴着水
左航怎么淋成这样？没带伞吗？
左航放下勺子，快步走过去，接过张泽禹肩上的书包
张泽禹没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左航，眼睛里有种左航读不懂的情绪在涌动
左航先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左航转身要去拿毛巾，却被张泽禹拉住了手腕。那力道很大，完全不像十九岁少年该有的力度
张泽禹他们终于还是离了
张泽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可怕
左航愣在原地。他早知道张泽禹的父母在闹离婚，已经分居大半年了，只是没想到最终还是会走到这一步。他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从小跟着自己屁股后面跑的男孩，如今已经比他高出半个头了
张泽禹我今天收到法院的传票，让我选择跟谁
张泽禹笑了，笑得苦涩
张泽禹我都十九岁了，还让我选
左航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他比张泽禹大四岁，从张泽禹父母开始无休止争吵的那天起，这孩子就搬来和他一起住了。起初是说“暂住”，没想到一住就是三年
张泽禹我先去洗澡
张泽禹松开手，转身进了浴室
左航站在原地，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心里五味杂陈。他重新回到厨房，往泡面里加了个蛋和一些午餐肉——张泽禹最喜欢的搭配
等张泽禹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时，热腾腾的泡面已经摆在桌上。左航开了两罐啤酒，推了一罐到他面前
左航偶尔一次，喝吧
左航说
张泽禹有些惊讶，但还是坐下来，默默吃了几口面，然后灌了一大口啤酒。水珠从他的发梢滴落，沿着脖颈的线条滑进T恤领口。左航移开视线，觉得自己不该注意这些细节
张泽禹我选了跟你住
张泽禹突然说
左航差点被啤酒呛到
左航什么？
张泽禹法院让我选跟谁，我写了你的名字和地址
张泽禹抬头直视左航，目光灼灼
张泽禹我已经成年了，只是走个形式而已
张泽禹你不会赶我走吧，左航？
左航的心脏猛地一跳。张泽禹已经很久没有直呼他的名字了，平时都是叫“哥哥”，现在这一声“左航”叫得他心慌意乱
左航当然不会，你想住多久都行
左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张泽禹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后低头继续吃面，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饭后，左航收拾碗筷，张泽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幕。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张泽禹还记得我小时候最怕打雷吗？
张泽禹突然说
左航怎么不记得
左航笑了
左航一到下雨天就往我被窝里钻，怎么赶都赶不走
张泽禹现在我不怕了
张泽禹转过身，背靠着窗户，整个人笼罩着昏黄的光线中，轮廓分明
张泽禹现在我能保护你了
左航感到一阵心悸，低头假装专心擦桌子
左航说什么傻话，我是你哥
张泽禹你不是我亲哥
张泽禹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左航心上
左航抬起头，对上张泽禹的目光。那双曾经圆溜溜的，总是带着崇拜望着他的眼睛，如今变得深邃而坚定，里面翻涌着太过复杂的情感，复杂到左航不敢细看
左航我去洗澡
左航几乎是逃似的离开了客厅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左航却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他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改变，从张泽禹看他的眼神，从张泽禹碰触他时的力度，从张泽禹叫他的名字的方式。这种变化让他害怕，不是因为厌恶，而是因为自己内心深处某种不该被唤醒的回应
当他撩着头发走出浴室时，发现张泽禹正坐在他的床上
左航你的房间空调不是还好着吗
左航皱眉
张泽禹坏了
张泽禹面不改色地说
张泽禹而且打雷了，我害怕
左航你刚才还说不怕了
张泽禹骗你的
左航叹了口气，知道今晚是赶不走他了。三年来，每当张泽禹父母吵得特别凶或者遇到什么难过的事，他总会找各种借口蹭到左航床上。只是以前他还是个半大孩子，现在却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了
左航关掉大灯，只留一盏床头灯，在床的另一侧躺下，尽量保持距离。雨点敲打着窗户，房间内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张泽禹左航
黑暗中，张泽禹轻声说
张泽禹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
左航因为我这里离你学校近？
左航故意装傻
张泽禹翻过身，面对着他。昏暗的光线下，左航能看到他眼睛里的光
张泽禹因为我爱你
空气凝固了，左航感到自己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左航别胡说，我是你哥哥
左航的声音有些发抖
张泽禹你不是我亲哥
张泽禹重复道，同时靠近了些
张泽禹而且我爱了你整整两年年，从十七岁开始
左航想往后挪，却发现已经贴在床头无处可退。张泽禹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啤酒味和薄荷牙膏的清香
左航你还小，分不清依赖和……
左航的话被截住了。张泽禹的嘴唇贴了上来，生涩而坚定。那一瞬间，左航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有嘴唇上柔软的触感和加速的心跳无比清晰
这个吻很短暂，张泽禹很快退开，但距离依然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张泽禹我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张泽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张泽禹每次看到你约会，我这里就像被撕裂一样疼
左航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青年，突然意识到张泽禹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他庇护的男孩了。他的下颌线条更加分明，肩膀宽阔，喉结突出——他是个成熟的男人了
左航你不应该……
左航的话再次被打断，但这次不是用嘴唇
张泽禹抓住了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隔着薄薄的T恤，左航能感受到那颗心脏有力地跳动，快得惊人
张泽禹感觉到了吗？
张泽禹的声音有些沙哑
张泽禹只有你能让它跳成这样
左航想抽回手，却被张泽禹紧紧按住。掌心下的温度灼人，那份年轻而炽热的情感几乎要将他烫伤
张泽禹左航
张泽禹靠近了些，鼻尖几乎碰到他的鼻尖
张泽禹就一次，如果你觉得恶心，我以后绝不再提
左航应该推开他，应该摆出年长者的姿态，应该理智地结束这场错误。但他没有。他只是看着张泽禹的眼睛，那里面有种他无法拒绝的真诚和渴望
当张泽禹再次吻上来时，左航闭上了眼睛。这个吻比刚才那个更加坚定，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左航感到一只手轻轻捧住他的脸，拇指摩挲着他的颧骨，动作轻柔得不像这个年纪的男孩能有的耐心
然后一切变得不受控制。左航发现自己正在回应这个吻，他的嘴唇微微张开，允许了更深的探索。某种压抑已久的情感决堤而出，他伸手抓住张泽禹的衣领，将他拉近自己
这个吻变得热烈而深入，带着啤酒的苦涩和青春的炽热。张泽禹的手从脸颊滑到左航的后颈，轻轻按压，让他们的吻更加紧密。左航能感觉到张泽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激动
当两人终于分开时，都喘着气，额头相抵。左航的理智慢慢回笼，他被自己的反应吓到了
张泽禹对不起
张泽禹轻声说，手指依然缠绕左航的发间
张泽禹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左航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张泽禹被吻得红肿的嘴唇，和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外面雨声渐歇，只剩下滴滴答答的余韵
左航睡吧
最终左航只是说，转身背对着张泽禹
左航明天还要上学
他感到张泽禹在身后僵了片刻，然后床垫微微下陷，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上了他的后背。张泽禹的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腰，额头靠在他的后颈上
张泽禹晚安，左航
张泽禹的声音带着满足的倦意
左航没有推开他。窗外的雨已经完全停了，月光从云层缝隙中洒落，在地板上投下淡淡的光斑。他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改变，再也回不去了。而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并不想回去
在确定张泽禹已经睡着后，左航极轻地转过身，面对着那张年轻的面庞。睡梦中的张泽禹看起来又有了几分少年模样，嘴唇微微嘟着，像是还在为什么事不满。左航忍不住伸手，用指尖轻轻拂过那双刚才吻过他的嘴唇
左航小鬼
他低声说，语气里带着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宠溺
就在这时，张泽禹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更近地搂住了他，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做了什么好梦
左航叹了口气，最终任由自己沉溺于这个拥抱中。明天，他们需要好好谈谈。但今晚，就让他们暂时保持这个样子吧
窗外的世界被雨水洗刷得干净明亮，一轮新月悄然升起，预示着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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